林雁回被小二带到二楼。
“大人,您说的那位小姐就住在这个房间。”
“劳烦。”
“不敢,那小的去忙了。”
林雁回看着手中的伞,幽幽叹了一口气。
他必须搞清楚这女子是谁,和弟弟纠缠到了什么程度。
若是这女子大方端庄,知书达理,弟弟又着实喜欢,他可以做主退了侯府的亲事让弟弟娶她。
若不是。
那还了伞,就不会有然后。
他刚要抬手敲门,门就被打开了。
站在门口的丫鬟本来还一脸愁容,但看见他之后眼神一亮,“来的真快,进去吧!”
愣神的功夫,林雁回和丫鬟位置调换,他已经站屋里了。
林雁回:?
丫鬟退了出去不说,还把门带上了,很是古怪。
来都来了……
林雁回转过身,眉眼中清傲难掩。
“小姐,我是来还伞的……”
“嗯,你说什么?我没听清,你能否站近一点说话?”
浴桶里女子转过身,露出一张绝世容颜。
头发松松的挽了一半,只简单的插着一支金兰花簪,肤若凝脂,玉颈如瓷。
一双眸子笑意吟吟的打量着他。
眼神发亮。
林雁回循着声音看去,猛地往后退了好几步,后背直接撞到门上。
“噗呲~”
身后传来女子的轻笑,那声音像是跳动的音符落在心上。
让他窘迫的同时,还莫名的有了一丝从未有过的酥麻。
“你怕什么,我就是泡个药浴而已,又不是没穿,喏,你看……这胳膊上不是还有袖子?”
裹着轻纱长袖的手臂伸出浴桶,露出如玉的手腕,在林雁回面前晃了晃。
甩出一串串水珠,还有一滴落在他脸上,被他迅速抹去。
他移开视线,薄唇上抿出一丝凉意。
“你在我弟弟面前就是这样的吗?”
“你弟弟谁啊?我认识吗?”
苏千藕趴在浴桶边缘,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我不想聊什么你弟弟,我既然花了钱,那咱就聊聊别的!你长得比我刚甩的男人还要好看,身材看着就不错,让我起了大大的色心。”
林雁回面若冰雕:什么花了钱?
“对了,你功夫好吗?”
林雁回还没从上个问题里回神,下意识的问了句:“什么功夫?”
苏千藕带着揶揄意味的挑了挑眉。
“还能是什么功夫,当然是床上的……”
林雁回脸色一绷,瞳孔都跟着微微放大了。
简直!荒谬!
这样的私密话怎能随意问出口,成何体统?
林雁回那双眸子越发清冷,没在看苏千藕,径直将雨伞放在桌上。
“昨天晚上下雨,你借了我雨伞,我是来还伞的!”
“还伞?”
苏千藕突然皱起眉,从浴桶站起,捞了一条毛巾将自已裹的严严实实。
从浴桶跨出后,她缓缓走近林雁回。
走的很近很近了才停下。
林雁回身形极为修长,面庞俊美,穿着青色的直裰朝服,腰间扎着白玉腰带,缀着一枚琉璃佩,温润如玉又云淡风轻。
只是随着苏千藕走近,林雁回身体绷紧。
视线落在她晶莹如玉的赤足,顿了一瞬,连忙移开眼。
“我记得我昨晚是把雨伞借给的林夕戎的,你又是谁?”
林雁回淡然接话:
“林夕戎是我弟弟!我来找你,除了还伞,也是想来知道你和我弟弟究竟怎么回事?他是否真的对不起你?”
顺便测试一下这女人是否够资格进入林府。
结果已经出来了,不合适!
苏千藕围着他转了一圈,嗤笑:“许下山盟海誓的是他,另娶他人也得是他,当然是他对不起我!”
“我可以补偿。”林雁回摸出身上早就准备好的银票。
“我不要银子。”
苏千藕粲然一笑,双眼定定的看着他:“既然是补偿,那能不能我来指定赔偿什么?”
林雁回静静站在原地,神色波澜不惊。
“你说。”
“只要我做得到。”
苏千藕眼神一亮:“这可是你说的。那你靠近点,我和你说……”
“就这样说。”
苏千藕却突的踮起脚,白玉似的手攀住他的肩膀,靠近他的耳边道:“我要你肉偿你答应吗?”
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耳根,先前那种酥麻的感觉直窜天灵盖,让林雁回十分不适。
他动作很大的躲开。
“如何肉偿?”
苏千藕见他躲开也不恼,笑吟吟的解释:“就是和我嘿嘿嘿,床上的干活。”
林雁回先是茫然,随后是错愕。
接着那双波澜不惊的眸子里就掀起了惊涛骇浪。
“你……”
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你……”
“我我我什么?你是不是想骂我是大色狼和女流氓?没错,我就是啊!”苏千藕裹着身上毛巾干脆的承认了,眼角眉梢都带着浅浅的笑意。
林雁回:……
你脸上那毫不掩饰的骄傲是怎么回事?
下一刻,苏千藕就走开,和他拉开好长一段距离。
“……开个玩笑,不要当真。”苏千藕走到圆桌前坐下,给自已倒了一杯茶。
端起就咕咚咕咚的喝下去。
林雁回剑眉蹙起。
这女子到底哪家的小姐,为何喝个茶喝的这般……豪爽?
苏千藕放下茶盏,又拿了新的茶杯,倒满:“过来,坐~”
既然是要赔偿对方,那肯定要让对方满意,林雁回犹豫了一瞬,上前坐下。
眸光再次瞥过那双玉足。
白皙如玉,晶莹剔透,连脚趾都圆润可爱。
林雁回坐下后不知为何有些口干,端起茶盏也喝了一口。
坐姿和喝茶的举动,无一不透着优雅。
“那你真正想要什么赔偿?”
“很简单。”
苏千藕垂下浓密的眼睫,遮住眼底的情绪:
“你能不能带我进林府住一段时间,我想亲眼看到林夕戎成婚全过程。虽然分手了,我还是想要见证他的幸福。”
林雁回失神了半晌。
就这?
的确很简单。
他缓缓开口:“可以。”
苏千藕掩下眼底的狡黠,……成了。
她先提了一个比较难的要求,让林雁回肉偿,然后,再和他提一个比较容易达成的要求,他会因为拒绝自已第一个要求所产生的愧疚感而答应第二个要求。
这就叫做:拆屋效应。
既谈妥,林雁回就打算回府去收拾个小院出来,再来接人。
就在这时,门外就传来丫鬟的声音。
“红签,你怎么又领了男人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