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融化后的水珠,沿着屋檐缓缓滴落,发出清脆的声响,与远处偶尔传来的鸡鸣狗吠,交织成一曲乡村特有的交响乐。
刘之启家的堂屋里,暖黄色的灯光透过半开的门扉,洒在了刚被打扫得一尘不染的地面上,映照出一家人复杂的情绪。
刘父刘明胜,一个中年汉子,脸上刻着岁月的痕迹,眼神中既有坚毅也有无奈。
他刚从外头回来,手里还提着刚从自家菜园摘的新鲜蔬菜,一进门便见到了,早已等候多时的李老太——李翠花,女方家的奶奶,一位面容严肃、眼神犀利的老人。
“李老太,您这么早,来家里做什么?”刘明胜放下手中的篮子,客气中带着几分不解。
李老太眉头紧锁,声音里透露出几分不满与急切:“我们家昨天遭了贼,家底都快被掏空了。
思前想后,我们决定还是按照最实际的来,之前说好的‘三转一响’,你们就直接按市价,折合成现钱给我们算了。还有,外加200元钱的彩礼,一分也不能少。”
刘母王秀兰闻言,脸色微变,欲言又止。她是个精明持家的女人,但此刻心中也泛起了涟漪。
她轻轻扯了扯刘明胜的衣袖,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刘明胜轻轻按住,示意她不要多言。
“李老太,实不相瞒,昨天我们家……”刘母刚开口,就被刘明胜打断。
“孩他娘,别乱说话。”刘明胜打断了王秀兰的话,转头对李老太说,“李老太,您提的要求我们可以理解,也愿意配合。
‘三转一响’按市价折合,也就是1040元。外加200元彩礼,一共1240元。
不过,您也知道,现在家家户户都不宽裕,手头上没有这么多现钱,得给我点时间筹备,明天一定给您送过去。”
李老太听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语气更加咄咄逼人:“刘明胜,你们可别当我老婆子是好糊弄的。
买这些东西,哪是那么容易的?还要凭票呢!这票的价值,你们不能不算进去。
总共,你们得给1500元,外加那200元彩礼,也就是1700元,少一分都不行!”
王秀兰终于忍不住,上前一步,声音里带着几分恳求:“李老太,咱们都是乡里乡亲的,说好的是三转一响折合成现金,怎么就突然变了卦呢?
以后孩子们成了一家人,咱们应该多为他们的未来着想,别因为这些小事伤了和气。”
李老太冷笑更甚,目光如炬地盯着刘明胜:“刘明胜,你怎么说?是要按规矩办事,还是打算赖账?
你们若是不愿意,那老婆子我,可就要按黑市的价格算了。到时候,你们给的,可就不止这个数了。”
刘明胜闻言,脸色铁青,拳头紧握,似乎在极力克制着内心的怒火。
他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已的语气保持平和:“李老太,您这是在逼我们刘家啊!我们刘家虽然不富裕,但也不是不讲信用之人。
不过,您这突然加价的行为,确实让我们为难。这样吧!我再去想想办法,尽量在今天之内凑齐1500元,加上彩礼200元,一共1700元给您送过去。
但请您记住,今天过后,咱们两家就是亲家了,希望以后能够和睦相处。”
刘之启坐在堂屋中央的一条长凳上,手里紧握着茶杯,眼神中既有期待也有不安。他转头看向站在门边的李老太,声音温和却带着一丝坚定:“李奶奶,您今天特地来,苗苗她…她真的同意了吗?”
李老太轻轻叹了口气,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刘家小子,苗苗她还不知情。这事儿,是我们李家大人商量后决定的。
你也知道,昨儿夜里家里遭了贼,东西被偷得七零八落,我也是没辙了,才来找你爹娘商量这彩礼的事情。”
坐在一旁的刘母,面容严肃,眉头紧锁,她看了一眼丈夫刘父,然后开口:“李老太,您做事向来果决,我们佩服。
可您也得想想,苗苗嫁过来,要是我们家真的连穿衣吃饭都供不起,那岂不是害了她?咱们都是庄稼人,挣的都是辛苦钱。”
李老太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刘家的,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为儿孙做马牛。
但话又说回来,嫁汉嫁汉,穿衣吃饭,这是老理儿。苗苗要是嫁进你们刘家,刘之启连这些基本的生活都保障不了,那只能说明刘之启这小子没本事。
咱们村儿里谁不知道,你家之启勤快又能干,怎么会养不起老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