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一声沉闷声响,文件脱手砸在地上。
薛巧巧手指才按到男人腰带上,被吓得浑身一激灵。
下意识回头去看,男人的动作比她更快。
二话不说伸手揽着她的腰,把她搂在怀里,大掌按住她的后脑勺,重重往怀里一压。
猝不及防下,她的脸紧紧贴在男人胸肌上。
“司……”
“进来不知道敲门吗?!”
男人冷冽的声音打断她的话。
霍司州黑着脸,寒声质问:“谁教你的?你的礼貌教养呢?”
陆念脸色惨白,傻傻站在门口。
在她的视角看来,她进门就看到穿着一身香奈儿套装的卷发美女,靠在男人身上,妖娆暧昧。
看到她,霍司州不仅没有避讳,反而直接把人抱到怀里,姿势亲昵又戒备。
保护的姿态,是在防备她吗?
他未免也太高看她了。
且不说她只是个小小的职员,根本没能力伤害到他的心肝儿。
她有什么身份,什么资格,动坏心思呢?
看着看着,陆念的眼睛又酸又疼,视线也有些模糊。
她看不到女孩的样子,只能看到她长长的卷发,精致的套装,勾人的身材。
这就是他女朋友吧……
看起来精致又漂亮,满身名牌品味很好。
抓住身上廉价丑陋的衬衣,陆念自惭形秽,忽然明白丑小鸭根本不可能跟天鹅相提并论。
“对不起,霍总。”
强忍着心痛,她颤声道歉:“我不是故意的……”
她蹲身捡起文件。
透明的泪珠砸进地毯,氤氲开小片深色痕迹。
心脏仿佛被千万根针穿过。
抬头时,除了眼眶还有些红红的,她已经看不出太多异样。
木着脸把文件放到男人顺手的位置:“霍总,这些文件需要您今天审批。”
走近了,她才看清楚,衬衫扣子总是系到最上面一颗、禁欲疏冷的男人此刻是多么衣衫不整。
他的领带扯得松散,露出胸前性感的肌肉线条,薄而有力。
洁白的衬衫上沾着口红印,矜贵的男人像是被拉入红尘,有种堕落糜烂的气息。
看得越清楚,陆念的心疼得越厉害。
想走,脚下却像是生了根。
薛巧巧转了转眼睛。
是陆念啊。
眼底闪过恶毒得意,她突然伸手勾住男人的脖子,让两人身体贴得更紧。
夹着嗓音撒娇:“司州,你抱紧些……我,我腿软。”
陆念的手指在抖。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她看向女人的背影,试图看看能够光明正大成为霍司州女朋友的女人,到底长什么样子。
“看够了没有?!”
一道冰寒的目光刺过来,在她看清之前,西装外套罩在女人身上。
霍司州神色紧绷,冷淡骇人:“还不滚出去!”
将怀里女人护得紧紧的,生怕她受到半点伤害似的。
迎着他蓄满冰寒的瞳孔,陆念本以为痛到麻木的心脏,更加猛烈地阵痛起来。
那双曾经注视着她的眼睛,此刻只剩下驱逐的冷淡。
曾经亲吻她的薄唇,更是抿成了冰冷的线条。
疼到后背佝偻,陆念勉强镇定:“抱歉,霍总。我这就走。”
说完,她快步走出总裁办公室,趴在工位上用力抓住心口位置。
疼,好疼。
她第一次知道,人的心脏可以这么疼。
疼得她眼泪怎么都止不住。
“陆年,你没事吧?”
安柚子急坏了:“你你你怎么了?你又挨骂了?霍总怎么那么小气啊!这么大一个老板,至于跟我们小打工人过不去吗?你有没有事啊?你不会在哭吧?男子汉大丈夫,可不兴这么脆弱哦。”
“我没事。”
作为声优,操控声线轻而易举。
陆念一边掉眼泪,一边用平静的声音说:“突然眼睛不舒服,趴着缓缓。”
“啊这样吗?那你先休息,不舒服跟我说。”
安柚子将信将疑。
看着她单薄瘦削的肩膀,终究还是沉默地帮她倒了杯温水。
小声叮嘱:“你喝点水,有事叫我。”
陆念应声道谢。
耳边终于安静下来,她眼睛压在衬衫袖子上蹭掉泪珠。
心口疼得几乎喘不过气,自虐般在脑海里一遍遍回放刚才的画面。
一遍遍提醒自己,到此为止吧。
这就是最好的结局。
*
办公室里。
薛巧巧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猝不及防被男人一把推开。
看他冷漠抽身,她忙扑过去抱住男人的劲腰:“司州,你不要走。”
“让开。”
冷漠侧脸,霍司州身上冷煞气息更浓。
被他眼神扫过,薛巧巧不自觉松开手。
男人一点点解开身上的衬衣,把沾着她气息和痕迹的衣服像扔垃圾似的丢在地上。
他的线条果然像想象中一样完美。
宽肩窄腰,薄薄的肌肉覆盖在完美的骨骼上,是符合东方人审美的完美体型。
近距离直面这完美的躯体,薛巧巧两腿更软,眼睛里含了一汪水。
声音更是九曲十八弯:“司州……”
她心一横,把要掉不掉的肩带往下一拉。
吊带裙滑落,女人曼妙柔软的身体窝进男人胸口:“我冷,你抱抱我。”
“穿好!”
眉头紧皱,霍司州一把推开她:“让开。”
“我不要走。”
薛巧巧八爪鱼似的巴在他身上,不依不饶:“司州,你刚才明明都同意了。你摸摸我,你难道真的不动心吗?你对我真的没有一点反应吗?为什么要拒绝我?”
顾及她的肚子,霍司州不敢太过用力,被她纠缠得脸色铁青。
额头上青筋鼓起,他咬牙冷声道:“薛巧巧,我让你放开!”
“我不放!我不要放开!”
薛巧巧在他的后背上乱亲,意乱情迷:“你也有反应的,要我好吗?像那天晚上一样,司州,你喜欢我的身体,不要拒绝我。”
霍司州是血气方刚的正常男性,被这样纠缠自然不会无动于衷。
相对的,他的大脑却清醒得可怕。
明明那天晚上,他意乱情迷,要了一遍又一遍,怎么都不够。
如今面对薛巧巧,他却毫无冲动,甚至隐隐抗拒。
眼见他不为所动,薛巧巧突然哭了起来。
“为什么?你不是默许了吗?为什么要突然变卦?”
她梨花带雨:“我爱你啊司州,我想跟你在一起。哪怕你只是喜欢我的身体,我也愿意的。司州,你不要这样,你这么冷淡我真的好难过。你抱抱我,我求你了……”
卑微可怜极了。
她侧头垂泪时候柔弱的样子,有种惊人的熟悉感。
霍司州看了片刻,冷硬侧过头:“相处是需要时间的,再等等。”
“可我等不及了啊!”
薛巧巧委屈,捂着小腹说:“宝宝也等不及。司州,我不想等。你这么尊贵这么完美,我想到跟你在一起,就像是一场梦。我每天都好害怕,害怕梦醒来我根本没资格靠近你。你不要这样对我,我求你了司州……”
说着,她又迷乱地亲吻,垫着脚尖试图去亲他的唇瓣。
“够了!”
无情地把她扯下来,霍司州眉宇间充满冷意:“今天不行。”
“今天为什么不行?”
险些摔倒,薛巧巧抓住桌角,脸色有一瞬间的扭曲。
是因为陆念那个贱人吗?
那个阴沟里的老鼠,不男不女的怪物,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他这么念念不忘?
难道她还比不上一个打扮老土的假男人?
“你喜欢陆念是不是?为什么?因为她土还是因为她不要脸?我也可以穿成男人的样子,可以比她骚比她浪,我还可以……”
“啪!”
清脆的巴掌声。
薛巧巧不敢置信地捂住脸颊:“你打我?你为了陆念打我?”
她几乎要崩溃。
她到底哪里比不上陆念,要遭受这种嫌弃和屈辱?
陆念那个贱人,既然生活在臭水沟里,就该一辈子被她踩在脚底下,为什么还要跟她抢男人呢?
薛巧巧要嫉妒疯了。
“够了!我不想再听到你胡言乱语。”
霍司州目光如刀,寒声道:“现在,穿上你的衣服,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