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座宾客,都认得这个女子——顾惜,顾家的千金。
顾家早些年举家移民国外,听说已与海外富商联姻,她怎么回来了?
而且在这寒凉的秋季,她竟穿着一条单薄的白裙子,发间别着一枚白玉兰发夹!
顾安眼睛被刺痛,当这个神似她的女孩走上红毯时,男人本牢牢握着她的手突然松了。
她急忙用力反握住,小声提醒:“晏庭……”
就在这时,顾惜忽然被绊一跤,直挺挺摔到地面上。
“顾惜!”霍晏庭瞳孔一缩。
随着男人大步离开,顾安的手握了个空。
“你怎么会回来?”霍晏庭走过去,质问的语气都是虚的。
他蹲下想扶顾惜。
顾惜却避开他的手,一扬下巴,眼里涌动着泪花说:“来恭贺你新婚!”
霍晏庭凝视着她的表情,轻声说:“先起来。”
“不,我自己起!”顾惜看向顾安说,“你的新娘子这么漂亮,别让她误会你。”
霍晏庭一愣,顾惜忽然捂着心脏急促喘息起来。
“顾惜!”霍晏庭的脸色刹然沉下。
顾惜晕了。
顾安手捧着花,站在那里静静注视男人将顾惜抱起来,大步离开婚礼现场。
他走了,抛下她一个人。
顾安舌根发苦,一股锥心的痛意四散漫开。
新郎抱着其他女人走了,现场瞬间闹哄哄,说什么的人都有。
什么野鸡无法变凤凰之类的话,令顾父血压飙升。
“安安!这是怎么回事?!”
顾安捧着花,眼神闪烁,嗫嚅道:“爸……”
这该叫她如何回答?
知女莫若父,她的神态已经让顾父明了。
“他、他!”顾父一时急火攻心,一下子栽倒了。
“爸!!”顾安惊叫。
一直静坐的白柳冷着脸吩咐人开车送顾父一家去医院。
遣散宾客,难免要被明嘲暗讽。
顾安拽下头纱,要跟着一起去医院,手臂却被白柳抓住。
“你留下,跟着一起送客。”
顾安满脸不可置信:“我爸都晕倒了……”
白柳冷然道:“医院有医生。”
顾安一愣,而后拧起眉,愤然将手抽回:“伯母,婚礼没有完成,我还不是霍家人!”
白柳盯着她决然的表情,淡淡道:“你已经跟晏庭领证了。”
“顾惜回来了,霍晏庭会跟我离婚的。”顾安抹掉两腮的眼泪,红着眼说,“伯母知道顾惜要回来吗?”
白柳一愣,“什么?”
“好像每个人都在等她回来。”顾安道,“既然如此,又何必举办这场婚礼羞辱我、羞辱我的父母?”
说完,她不再等白柳回话,提起裙摆追上车子。
市中医院。
顾父急火攻心,引起全身痉挛,所幸并无大碍。
穿着婚纱的顾安跪在病房地上,耳边是母亲低低的啜泣声。
她听见顾父有气无力的声音说:“如果爸爸已经成为你的拖累,那就带爸爸回老家吧,T市的医院太贵,人太精明,我们小门小户,算计不起。”
顾安知道父亲话里有话,她闭眼低头道歉:“是女儿的错,今天我让爸妈丢人了。”
此话一出,立刻便遭到顾母的呵斥。
顾安被拉出病房。
顾母气道:“安安,爸爸的话你听明白了吗,如果你跟霍晏庭结婚是另有隐情,那这番话你要用心听!我跟你爸想得很明白,人各有命,该死就死,绝不要拖累儿女!”
说完,顾母回病房关上门,顾安一个人坐在外面椅子上,将头埋进臂弯里。
从白天到黑夜,她仿佛石化了。
直到,男人熟悉的脚步声停在身侧。
他嗓音低沉:“顾安。”
顾安睁开眼睛,抬起僵硬的脖子。
她此时还穿着婚纱,而霍晏庭已经换上一身雅黑西装。
女人的目光掠过男人熨帖的西装,落在那双天生多情的眼上。
顾安太久没说话,嗓子发涩:“你来了。”
到底已入秋,晚上的医院走廊阴冷,顾安抚了抚冰凉的胳膊。
霍晏庭不动声色地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
顾安感受着他的体温,心中更凉几分。
“我去见了伯父的主治医师,他的身体没什么大碍。”他说,“你先跟我回去休息。”
顾安点点头,跟着他回了藏芝别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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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苑门上贴着大囍字,顾安下车时别开眼,径直走进婚房。
在进房前,她被拉进男人怀里。
顾安急忙抵住他的胸膛,说:“我先洗澡。”
霍晏庭低声道:“一起洗。”
“不了,你很干净。”顾安摸着他的黑西装浅浅一笑,“身上还有茉莉花的香气呢。”
他微顿,松开她的腰。
顾安如愿转过身后,僵硬的嘴角放下,有些呆滞地进了浴室。
花洒迎面,她闭着眼睛感受温暖的水流。
半小时后,她穿着粉色的睡裙,擦着头发走出来。
霍晏庭正坐在沙发上翻阅婚礼相册,闻声看去,女人皮肤娇嫩,白里透红,一张素颜清纯,神态乖巧可怜。
那条粉色裙边轻盈,堪堪盖住女人挺翘的屁股。
他放下相册,像往常一样朝她伸出手。
可是这次没有得到回应。
顾安没看见似的坐到梳妆镜前,开始擦油。
“我来。”他来到身后低语,倾身拿过乳液,双手揉两下,便从她的衣领探下去。
乳液,温凉。
他问:“这个力道怎么样?”
顾安按住他不安分的手,说:“今天累了,早点休息吧。”
男人动作稍顿,下一秒便将她抱上床压过去。
顾安终于皱起眉,偏头躲避他亲吻脸颊的动作。
这个举动,令气氛凝滞。
可以说,从跟着他起,顾安就从未说过不。
但今晚,她如果跟他做了,那跟被糟蹋的感觉没什么两样!
霍晏庭盯着她,淡淡道:“想自己动?”
顾安说:“我……”
“别让我听见一个不字。”他说着,低头亲了下女人的喉管。
顾安咽下那个字,说:“我累了。”
他淡淡说:“今天婚礼,谁不累?”
“嗯,你比我更累。”顾安扇动眼睫,看向他沉下的面容说,“毕竟你除了结婚,还要照顾顾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