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的气氛变了,要说之前是被一层层阴郁的冷气覆盖,那现在恍若成了暗鸷的修罗场。
靳梁能明显感觉到他周遭气场的不同。
比以往更不寒而栗。
见男人没有打断他的话,他继续,“南小姐工作室和好几个品牌方是没到合同期限就解约了,所以解约金是一笔不小的数目,经查,老爷子的账户里前些天先后转出了一笔不小的数目,和南小姐工作室的解约金正好吻合。”
“至于南小姐现在在哪……我们查不到行踪,不论是航班消息还是高铁,各类消息,都没有,应该是……被人故意隐藏了。”
“她的去向,连南小姐的闺蜜言轻都不知道,甚至……南小姐连母亲去世的消息都没和言轻说。”
宴景禹抬手压了压眉心,“她妈是怎么死的?”
靳梁回,“是突然病发,嘴里喊着她儿子南洲以及南小姐的名字,好像是被什么刺激到了,导致精神错乱,失足从楼上摔下来了。”
顿了会,他又道,“警方那边判断的是意外,医院那边的监控也已经发过来了,您要过目吗?”
宴景禹额头上的青筋猛跳,“她什么反应?”
靳梁,“医院那边的人说,南小姐当时哭晕过去了,第二天才醒。”
随着他的话啰音,宴景禹脸上的表情彻底沉下,冷声命令,“查,陶静云的发病缘由,又是被什么刺激到了。”
“另外,告诉房东,这个房子,我要了。”
说罢,他迈开颀长的腿快步离开了公寓。
一路驱车来到了晏家老宅。
“大少爷。”
何管家看他一身戾气地从车上下来,也大概猜到了他来的目的了,颔首示意。
“爷爷呢?”他问。
“老爷子这会应该在书房。”他顿了下,“二少爷也在里边呢。”
宴景禹对宴景珩的事情不感兴趣,也没有要问的意思。
何管家继续道,“老爷子给二少爷指了门亲事,二少爷好像不是很乐意,昨晚还出了条花边新闻,这会老爷子正在动怒呢,您进去多劝劝,他年纪大了,身体要紧,别把身体气垮了。”
闻言,宴景禹淡淡扫了他一眼,“劝不了。”
“大少爷……”
“去把家庭医生叫来候着。”
“叫家庭医生来做什么?”
“你觉得呢?当然是来救老爷子命的。”他的眼神凌厉得像一把锋锐的刀子。
何管家的心瞬间凉了半截。
这大少爷可是比二少爷还要浑还要狠的主。
看着气势,肯定是来兴师问罪的。
也不敢耽误,他连忙去打电话叫来了家庭医生。
宴景禹到二楼书房外时,闵慧正在外面踱步徘徊,见到他还愣了下,随后笑道,“景禹,你回来了……”
宴景禹连个眼角都没给她,直接走到门口,抬手屈指敲了敲门板。
没等里面传来一句‘进来’的字眼,他直接拧动门把,霸道推门而入。
“我不是说过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进来吗?出去!”
一个茶盏忽然砸了过来,落在地上四散开来,茶水溅落在他西装裤腿上。
宴景禹冷着脸,看着满脸怒意的老爷子,余光再一瞥,宴景珩就站在办公桌前,吊儿郎当的样子尽显不服。
兄弟俩简单对视了一眼,随后很有默契的移开了。
晏老爷子瞧见他,还是有些意外的,怒气少了几分,“是景禹啊,我还以为是……”闵慧呢。
门外的闵慧正好听到老爷子这句话,攥着衣角的手收紧。
宴景珩冷哼了声,夹杂着一丝轻蔑,“既然爷爷那么喜欢宋家的,那您自个儿娶她好了,我没意见。”
撂下这句话,他很干脆的转身离开了。
“你个混账东西,给老子回来!”老爷子被他这话气得吹胡子瞪眼的,吼道。
可宴景珩压根没有要理会的意思,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老宅,连闵慧都没拦住。
晏老爷子顺了顺气,看了眼宴景禹的裤腿。
刚刚砸过去的杯子里盛满了刚烧开的茶水。
“没烫着吧?”
宴景禹举步走过去,“南焉在哪?”
晏老爷子倒茶的动作一顿,侧眸看向他,“南焉?哦,就跟着你的那丫头啊,她在哪,我怎么知道?”
半晌都没听到他说话,老爷子又看了他一眼。
知道他这大孙子能如此胸有成竹的站在这里,肯定是猜到了。
那就没有演下去的必要了。
“你可能不信,是她主动找上我,让我帮她离开的。”老爷子默了会,缓缓开口,“她很聪明,城府也深,知道我想让她离开你,借此和我做交易,还要我帮她还工作室的解约金。”
“景禹,南焉这女人很势力,她不适合你,她只是长得和星星有点相似而已,她离开,是一件好事。”
“你接下来只要……”
“她在哪!”宴景禹失了耐心,打断问。
晏老爷子闻言,也动了怒,重重把茶杯撂下,“她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这么多好女孩不要,为什么非她不可!”
“那沈家又给您灌了什么迷魂汤?”他反问。
“你现在是为了那个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忤逆我,她哪一点比得上织月?织月才适合做我们晏家的长孙媳!”
“那么合适,您都娶了吧。”
“啪!”
老爷子拍桌而起,“你个混账东西,想为了那个女人气死我是不是?”
“老子不辞辛苦把你拉扯大,就是让你这么和我唱反调的?别忘了,你现在的殊荣都是谁给你的!”
“所以,您是不打算把南焉的下落告诉我了?”宴景禹烦躁地扯下领带。
“我不知道。”老爷子甩手,冷哼了一声,“她能走我这条路离开你,这还不足以证明她想离开你的决心吗?那种喂不熟的白眼狼,养在身边有什么用?”
宴景禹的眉头狠挑,知道老爷子肯定不会说。
他心烦意乱,也懒得再耗下去了,转身欲走。
“你给我站住!”
刚迈开步子,老爷子呵斥道。
“你要去哪?还要去找那个女人?”
“爷爷既然不愿意说,我自有法子。”他脚步顿住,偏头。
老爷子听言,一副恨铁不成钢,气得头昏脑涨,“她走了就走了,你马上都要订婚了,难不成,你让她当小三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答应订婚?不一直都是您擅作主张吗?”宴景禹说,“爷爷还是好好想想,十月二十四那天,该怎么对外圆回来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