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廷朝她挑了挑眉,轻轻应了声,“嗯。”
南焉深感诧异,“你……怎么会在这里?”
明廷故作深思了会,随后那双易蛊惑人心的桃花眼里漾开了笑意,“英雄救美,这样说,是不是会酷一点?”
“……”
“好吧,其实是来找个人,他之前一直不见我,这不打听到他会来参加这场宴会,来堵他来了。”接受到南焉颇为无语的眼神,他选择了坦白。
“堵到了?”
“当然,我是谁,你看有我想办却办不到的事情吗?”明廷昂首挺胸,说得意气风发。
南焉没忍住失笑,“你也是够不要脸的。”
明廷嘁了声,“你走不走?请我吃饭啊。”
“???”
看她满脸疑惑,他理直气壮,“我都没收你代言费,请我吃顿饭怎么了?”
这点,南焉没法反驳,只是吐槽了一句,“合着明律师在我没委托你之前,你是都不吃饭的吗?”
明廷笑着回,“帅,也是能当饭吃的。”
两人说说笑笑的会厅大门走去,留下这宴会厅里的一片喧嚣声。
远处,宴景禹的目光紧随着南焉和明廷离去的背影。
后槽牙都快磨碎了。
她那顾盼生辉,明珠生晕的笑,尤为刺眼。
心里衍生出一股难以分说的燥意,比上次在餐厅那次更甚,更烈。
“景禹,人家问你话呢。”一道做作而又温软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而那对俊男靓女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视野中。
他眉宇间拢着不悦,淡淡睇了眼沈织月。
随后冷着脸,二话不说就走了。
沈织月被他这一眼看得有些心神不宁,压了压那抹不安的情绪,才勉强挤出一抹笑容,对那个问话的记者俏皮说道,“等后面定了日子,会和大家分享这份喜悦的,谢谢。”
她拎着裙摆追上了宴景禹。
环看了下周围,确定没有人后,才急忙喊道,“景禹,你去哪?爷爷的寿宴还没结束。”
在他看着的方向,她其实看到南焉和明廷。
心里对他一身怒气和阴骇从何而来也有了定论。
很不愿意去承认,也不甘心。
所以,才想拼劲全力去尝试,想将他的心从南焉身上彻底拉回来。
哪怕是飞蛾扑火,她也在所不惜。
“沈织月,你越界了。”宴景禹的眼神是冷冰冰的,声音也依旧不带半分温度。
沈织月瞳孔轻颤,溢着几分委屈,“订婚的事情是爷爷和我爸妈商量出来的结婚,我只是……”
宴景禹轻嗤一声,“是吗?你放心,这场订婚,不会如约举行的。”
“如果……如果和你联姻的对象是星星,你是不是就会毫不犹豫地答应?”她焦灼的问,眼眶里闪着泪花,努力克制,不让自己哭出来。
怕被有心人扒出来,进行揣测。
宴景禹皱着眉,面上的不耐和烦躁更甚。
气氛陷入冰点时,一位身穿西装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朝宴景禹微微颔首,“大少爷,老爷子请您过去一趟,说有话和您说。”
宴景禹睨着中年男人,眸色愈发晦暗阴沉。
他是晏家老宅的管家,跟着晏老爷子大概有三十多个年头了。
在老宅,地位比他继母闵慧还要高一些。
————
南焉选了一家中餐厅。
明廷睨着她,觉得蔫蔫的,像是被打击到了似的。
“干嘛这么死气沉沉的,又不是世界末日了,稍微尊重一下面前的美食好吗?”他舀了一碗薏米雪梨汤给她,“实在不行,等会我舍命陪君子,陪你喝两杯,解解心中郁气。”
南焉笑了,喝了口汤,“不需要。”
“和我这么客气干嘛?想要什么和我说。”
她抬头,还认真思考了番,“我不喜欢黑天,喜欢白天”
“……你真是个人。”明廷沉默片刻,‘啧’了声吐槽,“我又不是许愿池里的王八,啥都能变。”
“这形容,挺到位的。”南焉满意点点头。
“……”
“要我说,你这女人没有心。”
南焉喝汤的动作一顿,这句话好像有点耳熟。
嗯,宴景禹好像也说过。
她放下汤碗,夹菜往嘴里送,“挺好的,要心干嘛?没用又多余,还是累赘。”
明廷望着她,眸色渐深,须臾才笑出声来,“说得也对,我向你学习。”
“不用。”南焉淡淡道,“你已经够没心没肺的了,再学习就变黑心了,请明律师坚守最后仅剩的善良。”
明廷笑了。
最后的善良吗?
也不是不行。
吃过饭,已经八点半了。
明廷问,“我送你回去?”
“不用,你先回去吧,我想去江边走走。”她回。
主要是不想那么早回那栋寂寥又没什么人情味的洋楼待着。
明廷还是跟着了,南焉看他,“不是让你回去吗?你跟过来干嘛?”
他轻哼了声,“那不是怕你想不开跳江吗?”
“……”
南焉剜了他一眼,看着波光粼粼的江面,映着两岸的灯火阑珊。
自杀,倒真不至于。
她还有很多事情没做。
为了一个男人跳江,不值得,再爱都不值得。
她只是觉得很累,压在她身上的那千万斤枷锁让她有些喘不过气。
所以,才会选择站在这里平复心情,想稍微得到喘息。
在江边吹了近一个小时的夜风,南焉才回去。
明廷想送她,被她婉拒了。
她不想被明廷知道自己还住在宴景禹的别墅。
很狼狈,很没骨气,更没自尊。
她是不想被人看轻的,可现在的处境,她好像连自己都快看不起自己了。
洋楼的密码还是被换回她原先设定的那个了。
进去后,屋子里的灯亮了。
到客厅,才响起那道森冷的声音,“还知道回来?呵,我以为你今天不打算回来了。”
南焉步子一顿,侧头看向局面昏暗的沙发处坐着一个男人。
褪去了那身黑色西装高定,只剩一件黑色衬衫,没有领结。
沉稳内敛,性感又禁欲。
他话语间的嘲讽,南焉不是听不懂。
“恭喜晏总,要订婚了。”她说。
男人的脸色一沉,冷硬的轮廓陷入一片阴影中,起身走到她面前,钳住她的腰肢,“所以才这么迫不及待的找野男人?你倒是真不让自己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