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时装秀走完了,主持人上来接场子。
南焉的好心情被他破坏得七零八落,也不想待下去了,怼完他,就拎着裙摆起身去洗手间了。
再出来时,在洗手台前碰到了沈夫人。
两人在镜子中对视了一眼,沈夫人抽了张纸巾擦拭水渍。
“真像啊,我差点以为星星回来了。”
南焉刚打开水龙头,沈夫人开口了。
声音不似之前和宴景禹说话时那么温婉可亲,显得更高傲冷淡了些。
从她这个态度里,南焉看出了沈织月的影子。
不愧是亲母女,那轻蔑不屑,从容骄横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沈夫人将纸巾丢进垃圾桶内,惋惜道,“星星要是还在的话,她也会来看她姐姐的秀。”
这话也不知道是对谁说的。
南焉擦好手就转身就准备走。
沈太太皱眉,冷哼了声,“好没教养的丫头,按辈分算起来,景禹都要称我一声伯母,你父母就是这样教你目无尊长的?”
南焉脚步一顿,回身看她,淡问,“沈夫人是在和我说话?抱歉,我还以为您思女过度,在自言自语呢。”
“另外,比起家教,和一个不是多熟的人,张口就论对方父母的不是,更没素质。”
沈太太脸色变了,很难看。
南焉朝她微微颔首,转身往前走。
还未过拐角,沈太太忽然抓住了她的手臂,似是在极力克制着自己的脾气。
镇定道,“南焉是吧,拿自己的青春和脸找了个靠山,就真的以为可以为所欲为了?可笑又愚蠢,你可知道,景禹为什么把你留在什么吗?”
又来了,又来了。
就因为她这张脸,成了罪恶的源头。
所有人都可以拿这个肆无忌惮的来伤害她,讽刺她。
更像是她偷了沈织星的人生一般。
她平淡地问,“沈夫人不用拐弯抹角,直说吧。”
“我希望你离开景禹,你只是我女儿的替身,他不爱你,不会娶你,晏家也不可能认可你。当然,我知道你一个女孩子在外拼搏很不容易,想走捷径,只要你主动离开他,我可以给你一笔钱,让你这辈子都衣食无忧。”
南焉笑了。
一模一样的狗血套路。
“你笑什么?”沈夫人原本还优越的神态,被她轻肆的笑声击散了。
南焉唇角嗪着浅笑,眼底如冬月寒霜,“所以,沈夫人打算给我多少钱?”
沈夫人从心底就认定她是那种见钱眼开的拜金女。
只要钱给够了,自然会乖乖消失。
“你开个价。”
很常规的交易方式,像是货物一般,能用钱随意践踏。
南焉攥紧拳头,嘴上却笑着说,“沈夫人这么大方?看来,为了沈大小姐,您还蛮豁得出去的。”
沈夫人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在她欲开口之时,南焉竖起了一根手指头。
“一千万?”沈夫人冷笑了声,“行,我今天没带支票,你把账号给我,回去我让人转你,但希望你言而有些,说到做到,彻底从景禹的世界里消失。”
“沈夫人误会了,堂堂宴氏掌门人,怎么可能才值一千万呢。”
她顿了下,一抹轻蔑稍纵即逝,“即便他不爱我,不娶我,也无所谓,至少,他是我的,我怎么可能蠢到为了一千万,把这个男人拱手让出去呢?”
沈夫人听出了她要狮子大张口的意思。
想来,顶多也就一个亿,换自己女儿想要的婚姻。
也挺值的。
就是心里有那么一点不甘心,这女人太贪得无厌了。
“那你想要多少?”
“十个亿。”
“什么!”沈夫人听到这数字时,心肝都颤了一下,“十个亿?南焉,你是穷疯了吗?不怕被这十个亿撑死吗?”
“怎么,在沈太太心里,您女儿的幸福不值这个数?”她笑,“不好意思,宴景禹在我心里,他值这个价。堂堂沈氏,区区十个亿而已,不会拿不出手吧?”
或是笑得太浓丽,让人觉得太过没心没肺了,冰冷得像一台只知道钱的ATM机。
沈夫人被气得浑身发抖,这要不是碍于场合不对,她是真的想动手教训这个没教养的丫头了。
“呵。”
一声极低的轻嗤声响起。
南焉和沈夫人齐齐侧头看过去。
前者浑身一僵,眸子里的光泽渐渐暗下。
后者面露喜色,连忙走过去,“景禹,你什么时候来的,刚刚……”
“织月换好衣服了,正在找您,伯母先过去吧。”宴景禹冷着眸子,淡淡看着她,不带任何温度的声音裹着压迫性的气场。
沈夫人被他慑得震了下。
但想来刚刚南焉的话他都听见了才对,这样就能认清这女人的真实嘴脸。
南焉想不完都难了。
她又换上之前温婉亲和的态度,“嗳,瞧我这记性,那行,我就先过去了。”
临走前,她还看了眼南焉,充满幸灾乐祸。
南焉抿唇,觉得好像该解释点什么,又觉得,没必要解释。
一股强势的力道忽然桎梏住她手腕,下瞬,她整个人被拽走了,被抵在了旁边安全通道的角落里。
“挺会做生意啊,十个亿,呵,南焉,你是真敢开口啊。”
低沉的嗓音,犹如地狱来的修罗。
会夺她的命。
南焉抬眸,“晏总也觉得自己不值这个价?我要高了?”
“怎么?我爷爷给的那五千万是还不够,还想利用我去敲诈多少人?”
她下颚被捏住,力道很重。
她没挣扎,就任由他捏着,望着男人盛怒的脸,平静得不像话。
“晏总不是知道吗?我就爱钱啊,贪得无厌……不是您给我贴上的标签吗?”
“这么爱钱?好啊!”
他笑得恶劣,眸子里蕴藏着极近可怖的阴暗,“十个亿,我给你,把我伺候好了,想要什么,我都给你,除了婚姻。”
南焉目光冰冷,嘲讽,“你配吗?”
宴景禹的表情随着这两个字越来越难看,更是被恼怒冲昏了头脑,口不择言,“你管配不配,不是钱给够了就做?”
“啪!”
有些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她没办法不疼。
压制不住的疼意迅速蔓延全身,将她最后一丝隐忍冲垮。
宴景禹偏着头,玩味的用舌头抵着脸颊,声线极低极冷,“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