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兰陵应景地叹了口气:“可是这几天我已经好多了,我以为……”
“什么叫你以为?你是大夫还是我是大夫?”沐云苏暗中赞了一句算你反应快,尖叫声却越发高亢了起来,“我告诉你,公主可被你害惨了,你就等着被皇上杀头吧!”
说完她立刻回头看着风千柳,满脸又是着急又是担心的表情:“公主现在是否觉得浑身又麻又痒,那个……那个地方更是痒的要命,就好像要痒到骨子里一样?”
不等她的话完全说完,风千柳便陡然变了脸色,因为她突然感到浑身上下正在像沐云苏说的一样麻痒了起来,尤其是那个羞于启齿的地方更是痒得令人发疯,若不是大庭广众之下,恐怕她早已拼命抓挠起来了!
哪里碰到过这样的事,风千柳顿时吓得面无人色,又开始剧烈地颤抖:“是……是,这、这是怎么回事?啊!好痒……”
“糟了,我就知道一定是这样!”沐云苏连连跺脚,又狠狠地瞪了夜兰陵一眼,“公主有所不知,国师因为平常亲近的女子太多,身上染了脏病,不敢让太医知道,才偷偷找上了我。我已为他医治了好久,病情虽然有所缓解,却未彻底痊愈,倘若再亲近其他女子,便一定会把这脏病传染到对方的身上。如今你被他欺负,已经感染脏病了!”
就这几句话的功夫,风千柳越发感到浑身奇痒难耐,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人在场,早已在脸上脖子上用力抓挠起来,皮肤上很快便出现了道道红痕,有些地方甚至渗出了丝丝血迹,更令她吓得心胆俱裂:“不可能!怎么会这样?不可能,我不可能感染什么脏病……”
“公主不可抱有侥幸心理,凭我的医术,我敢下断言,这种脏病的传染率是百分之百的!”沐云苏满脸严肃,并且立刻从身上掏出了一个小小的瓷瓶,“这个瓶子里的药可以缓解你身上的症状,快服下去,否则会痒的越来越厉害,就算你把身上的肉都抓下来也无济于事!”
原本就只是一场戏,风千柳很清楚夜兰陵根本一根指头都不曾碰过她,所以本能地一边摇头一边后退:“不不,我不要吃……”
“啊!好痒!”便在此时,旁边的风千仪突然也尖叫了起来,脸上同样掠过一抹惊慌,“怎么回事?为什么连本宫身上都开始痒了?”
“什么?”沐云苏一副傻了眼的表情,跟着转头瞪着夜兰陵,“你、你居然连仪公主也欺负了?国师,你是真的嫌命长是不是?”
“不得胡说八道!”风千仪一边在身上拼命地抓挠,一边厉声尖叫,“本公主本宫与国师之间清清白白,任何事情都没有,不管他得了什么脏病都绝对传染不到本宫的身上!”
沐云苏皱了皱眉:“那怎么会……哦,我知道了!仪公主是否曾经碰过柳公主?有的话,你的症状便是柳公主传染的!”
风千仪一愣,便听风千洌也突然尖叫起来:“好痒!你这贱人,连本王也给传染了!快,沐云苏,快把那药给本王!”
说完他扑过来一把将瓷瓶抢过去,倒出一颗药丸吞了下去,片刻之后便长长地舒了口气:“果然好多了!”
风千仪也已经痒得上窜下跳,见状立刻一声尖叫:“把药给我!”
沐云苏摇头:“没有了,只此一颗,原本是要给国师用的。再配出来还得三天,公主只能先痒三天了。”
“什么?混账!你这个死丫头!”风千仪一听便忍不住厉声尖叫起来,“本宫只是让你做戏而已,谁让你真的跟国师滚到一张床上去了?本宫若是有个好歹,非要了你的命不可!”
“不,我没有……”哪里见过这等阵仗,风千柳几乎瘫软在地,“我、我就是在演戏,跟国师根本什么事都没有,他一根指头都没有碰我,我怎么会传染他的脏病?”
“不可能!”沐云苏眼中已经浮现出一抹了然的笑意,面上却一派严肃,“这种病只有肌肤接触才会传染,否则就算面对面站着也不会有事的。”
“我没有,我根本没有,国师根本没有碰我!”风千柳终于忍不住嚎啕痛哭起来,“我只是听了皇姐的话栽赃国师的,其实我跟国师什么事都没有,不可能传染他的脏病……”
“你个死丫头,还不肯承认!”嫉妒加麻痒之下,风千仪几乎疯狂,早已不顾一切地大叫起来,“本宫只是让你做做戏,是不是你看到国师便按耐不住,不要脸地主动扑了上去?敢碰本宫的人,活该让你痒死!”
风千柳越发痛哭失声:“我没有,我没有……”
沐云苏笑笑,转头看向了夜兰陵:“搞定。”
夜兰陵同样微笑,眼中有一抹异芒在闪烁:“多谢,谢礼稍后我会亲自送到沐家。”
沐云苏笑笑:“不用客气,举手之劳。”
风千仪愣了一下,顿时感觉到了不对劲:“你们……”
“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沐云苏耸了耸肩,“其实国师根本就没有惹什么脏病,只不过用这样的法子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让你们说出实话,至于你们身上的麻痒只不过是……”
“我给你们下了一种痒痒药。”风凌绝接上,“玄月,把解药给他们吧!”
玄月答应一声,将解药送到了两人面前。忙不迭地一把抓过,并且服了下去,风千仪才来得及狠狠地瞪着沐云苏,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你……”
风凌绝淡淡地开口:“怎样?”
风千仪一哆嗦,后面那些狠话竟然再也没有了出口的勇气,只好拿一双恨意滔天的眼睛又瞪了沐云苏几眼:“好,好,很好,好得很!”然后便转身气冲冲地离开了。
风凌绝不在意地笑笑,转头看着风千洌:“你……”
“我什么都不知道。”风千洌摇了摇头,“是千仪突然派人把我叫来,说是有事找我商议,让我到宁静斋来找她。”
夜兰陵点头:“此事的确与湘王殿下无关。”
风凌绝又笑了笑:“那就好,你刚才服下的就是麻痒药的解药,你很快就会没事的,回去吧。”
风千洌巴不得尽快离开,好不容易这尊煞神发了话,他当然求之不得,话也来不及说便嗖的消失了。
沐云苏看着夜兰陵,微微一笑:“国师,公主这个仇人可是我为了你才结下的,你打算怎么报答我呢?”
夜兰陵同样微笑:“狐王妃放心,我会竭尽全力报答你的。”
“开个玩笑,不必当真,我说过只是举手之劳。”沐云苏摆了摆手,接着转向了还在流泪的风千柳,“柳公主这事做的不太地道,不过我想你一定有什么苦衷吧?”
风千柳只是无助地哭泣着,根本说不出话来:“我、我……”
夜兰陵的目光微微一闪,跟着淡然开口:“柳公主此番只是受人胁迫才做出这样的事,倒并非她心中所愿。”
沐云苏双眉一挑,颇有些意外:“国师的意思是不打算计较了?真是让人意外。”
夜兰陵微笑:“原来在狐王妃的心中,我就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吗?”
风凌绝哼了一声:“你这是在骂我?天下谁人不知我睚眦必报?”
夜兰陵愣了一下,跟着立刻摇头:“狐王多心了,我并无此意。我只是想说,柳公主不过是个受人胁迫的可怜人,何况她又是个弱女子,我还能与她计较什么呢?”
“我……我对不起你……”听到这些话,风千柳越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不该为了一己之私,就随意伤害一个无辜的人,我、我该死,你杀了我吧,我绝无怨言!只是请你们千万不要为难我娘亲……”
“柳公主言重了。”夜兰陵摇了摇头,“我已经说过不会计较,何况你并非大奸大恶之人,为了娘亲甚至不惜赔上自己的名节,这份拳拳孝子之心我十分佩服。不过,不是我要挑拨你们姐妹之间的感情,仪公主恐怕是没有法子为你娘亲平反的。”
风千柳愣了一下,居然顾不上哭泣,急得脸蛋通红:“什么?怎么、怎么会?皇姐答应我,只要我帮她这个忙,她就奏明父皇……”
夜兰陵依然摇头:“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皇上是不会轻易将那些陈年旧案再翻出来的。不过……”
他突然眼睛一亮,转向了沐云苏:“狐王妃是断案高手,不知能否帮柳公主这个忙?”
沐云苏更感意外:“我?”
这个夜兰陵是怎么回事?今日怎的如此反常?平常他不都是一个人躲在宁静斋,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吗?怎么今天如此热心,居然管起陌生人的闲事来了?更何况这个陌生人还刚刚狠狠地摆了他一道,他居然真的半点都不在乎?不对劲呀不对劲!
夜兰陵微笑:“就是你,我相信,如果这世间还有一个人能帮静妃平反冤案,这个人只能是你。”
“这顶帽子太大了吧?”沐云苏挠了挠头,很有几分不乐意,“何况皇家之事是我一个区区老百姓有资格随便插手的吗?这事要说管,只有皇上能管,我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