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太阳底下无新鲜事,无非就是男女的那点破事,在娱乐活动贫乏的年代,不管谁家的风吹草动,都是人们茶余饭后的快乐源泉。
那怕人人知道桑缨和成守海离了婚,从此以后就是独立个体,但人们在看到成家有热闹时,也和李月一样,不约而同的就想到桑缨。
还热情洋溢的跑到大排楼喊她。
那怕她再不想搭理,也只能忍着不悦,随着大流到了成家门口。
正如李月所说,何双红哭天喊地的坐在院子里撒泼呢。
从外面回来的成美华急得团团转,一会冲成守海门口喊,让廖寡妇赶紧出来,一会又搜肠刮肚的劝何双红。
众人津津乐道,还起着哄说:“这哭啥啊,不是喜事嘛,人家送子观音都把人送来了,还非要哭着闹着,把人撵跑了不成?”
“就是,就是,成家的快起来吧,都要当奶奶的人了,坐在地上像个啥样哦,什么时候办喜酒喊一声,我们一定来捧场。”
这那是想捧场,分明是看热闹的不闲事大,尽往何双红心窝子里戳呢。
偷人偷出来的孩子,那能名正言顺吗?
就是生下来也是成家上上下下的耻辱柱,能被人家戳一辈子脊梁骨的。
但这些羞耻廖寡妇压根就没放眼里,她敢顶着球来,就不怕别人骂,全当听不见的道:“我一早就去了卫生院,连口热水都没喝上,现在饿的很。”
成守海也是个奇葩,同样充耳不闻的傻乐,还狠不得趴在廖寡妇肚皮上听动静。
“行行行,你现在不要动,也不要搭理外面的那些人,我现在就去给你做吃的,那些人啊,就是见不得别人好,嘿嘿,我要当爸爸了。”
美啊,浪啊,盖都盖不住。
好不容易等到成守海出来的成美华,赶紧过去拽着他:“哥,你看看这都闹成啥样了,赶紧让她先回去,咱把妈扶屋里,关起门来说行不行?”
成守海虎目一瞪,接口便是:“回去?回哪去?人家肚子里怀着你哥的娃呢,亏你说得出口,你赶紧让妈回屋,再来厨房帮我做点吃的,阿惠饿了。”
阿惠就是廖寡妇的名字。
寒冬腊月,在地上坐了半小时,身体早被冻僵的何双红,差点没晕死过去。
爬了起来全身发抖的指着成守海:“你,你,你个蠢货,她说什么你就信?万一怀的不是你的娃,你还给人家当冤大头不成?”
从进了屋就一直没出声的廖寡妇出声了。
又洪亮又得意道:“就是守海的,谁是孩子爹我还不清楚吗?你要不信就好吃好喝的供着我,等到瓜熟蒂落,看他长得像谁,不就一清二楚了吗?”
清不清楚何双红不在意,从屋里飘出来的话里,她只在意前面那句好吃好喝的供着!
想想这些天的当牛做马,还有做不完,也数不尽的家务活,她整个人都要气疯了。
“我供尼玛个大头鬼啊……”吧啦吧啦,滔滔不绝的辱骂就像黄河之水天上来,听得众人仿佛打了鸡血,个个都是红光满面。
桑缨讥讽的皱眉,着实不理解这有什么好听的,可抓着她的阚主任,就是不让她走,还咬着耳朵跟她笑:“瘟神进门了,你知道廖寡妇是什么命格吗?”
不等桑缨问什么,阚主任就自说自话。
“这廖寡妇啊命硬,她以前嫁过两个男人,两个男人都没了,几年前有个和尚来化缘,就给她看过面相,说她是什么白虎星降临,天生的克夫命,还说她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孩子什么的,哎呦!
这怎么就怀上了呢?我呀也不是封建迷信,毕竟咱们这些做干部的,就不能信这些,但我听说啊,廖寡妇自己从不信邪,自打第二个男人没了后,就一直在找下家,跟她勾搭过的男人,十个手指都数不过来呢。”
谁知道是不是成守海的,在阚珍看来,何双红就是个明白人。
桑缨嘴角轻抽,看着阚主任晃啊晃的手,越发无奈。
这些八卦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赶紧来个人找个借口把她叫走吧。
心里正这么想,就感觉旁边有人拽她,回头一看是二丫。
“桑姨姨,有人欺负小宝,你快去看看。”
桑缨瞳仁一缩,二话不说掉头就走,快得阚珍都没拉住。
一挤出人群,就撞上急忙赶来的易瑧,差点没把她鼻子给撞出血。
易瑧吓了一跳,顾不上众目睽睽,伸手便扶着她:“我正找你,没事吧,是不是撞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