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闯祸的雄鹰就落在不远处,它缩头缩脑又想靠近的样子甚是好笑,可是他笑不出来,这一刻他觉得自己连鹰都不如,因为月华的身边没有他的位置。
凌啸天也注意到戚流光,他抬头看过去,露出一个挑衅的微笑。
这一丝挑衅直接燃起戚流光的斗志,他大步走到月华身边半跪在地。
月华吓了一跳,“你干嘛?”
戚流光高举弯刀,认真的看着她,“请公主殿下收下此刀。”
“啊?”月华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大老远的来就给自己带一把刀当礼物?
“礼物吗?”月华伸手去拿。
慈熙伸手搂住月华的腰将她带入怀里,白如玉的手将弯刀推开。
他虽然是僧,可这一刻浑身都透着一股子邪气,那好看的眼睛斜睨过去,“她有我们六个就够了。”
凌啸天黑着脸抽出长剑,直指戚流光,“你没资格站在她身边,不服来战。”
雷无涯和夜无殇站在凌啸天的左右,纷纷亮出武器,周身都笼罩着杀气。
叶随风直接站在月华身前,伸展双臂,双眸闪着野兽般的凶光。
就连不会武功的厉风行都挽起袖子,握紧了手中的纯铜大算盘站了出来。
月华眨巴一下眼睛,脑补了这个场面,戚流光是洪水猛兽,而她的六个男人在守护着她。
这一刻她的心就像泡在温泉里一样,暖暖的又美得冒泡。
戚流光依旧高举弯刀,一双鹰眼锁定了月华的脸,“小时候我就说过要娶你,所以有婚约在先的是我们,他们才是外人。”
月华沉默,这个戚流光难道不知道他们家是原主搞鬼才被流放的?
“月华,我遵守承诺来娶你了。”戚流光十分的执着。
她知道自己不能沉默下去,她感受到慈熙搂着自己腰肢的手紧了紧。
凌啸天他们的眼中浮现一丝不安,仿佛是没有了安全感。
当下她认真的说道:“戚流光,你不知道是我搅合的你们戚家被流放吗?”
戚流光看着她,眼神里浮现柔情,“我知道,如果没有你,我们戚家早就家破人亡,虽然被流放,但我们一家人都活的好好的,所以我真的很感谢你。”
月华扶额,这是唯一一个她想坐实罪名的人,但人家却为她想好了开脱之词。
她攥了攥拳头,有些咬牙切齿的说道:“戚流光,你说你有什么资格站在我身边?”
“你是身份比得过他们还是容貌比得过?又或者是武力?”
“不说这些,就说你离开了这么多年,你有关照过我吗?哪怕是一封信或者一个口信也好啊。”
“我服用毒药自毁容貌的时候你在哪儿?我手刃仇人差点被打死的时候你在哪儿?我嚣张跋扈娶了六个驸马的时候你在哪儿?”
戚流光被问的哑口无言,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月华冷冷一笑,“当我六个驸马都想弄死我的时候你又在哪儿?当我被流放到荒兽遍地的西凉时你在哪儿?”
“我就不信你能做上将军之位,京城里会没你的眼线和人,你给过我一丝的帮助吗?哪怕是一块银子也好啊。”
戚流光高举的手慢慢放下,头也低垂了下去。
在军营里听见她娶了六个驸马的时候,他恨她,所以即便是听了她被流放也没给予帮助。
月华又淡淡一笑,舒服的靠在慈熙怀里,脸上浮现惬意和满足。
“戚流光,你敢发誓吗?就说你听见我娶了六个驸马的时候没有恨我,听见我被流放的时候没有心中畅快。”
这个誓言戚流光不敢发,因为每一句都说中了他的心思。
月华又说道:“你在我被流放的时候一定想过我会很惨,毕竟这西凉乃是出名的穷乡僻壤,我一个身娇玉贵的公主定会过的生不如死。”
她的视线落到戚流光脸上,犀利的目光直穿他的内心。
“你在这个时候请求来西凉,想看见的就是我如同落入泥潭的狗,浑身脏污的在烂泥里挣扎。”
“而你会做那个把我拖出泥潭的人,让我仰望,唯你是从。”
“呵呵呵……戚流光啊戚流光,你万万没想到吧,我不仅没有落入泥潭,反而过的比你还好,你现在的心情一定很复杂吧?”
戚流光死死抓着弯刀,指尖儿都开始泛白,月华的每一句都如巨锤击打着他的心。
月华叹息一声,“你发现自己看见的跟自己想的不一样,所以你又要到我身边来,你不是对我有多爱,而是想抢回你心中认定是你的东西,你觉得有小时候的情分在就一定能让我只属于你一个人,对不对?”
“我只能告诉你,月华的一切都在我脚踏西凉土地的那一刻死了,你所想的一切都是泡沫,在太阳升起的那一刻,永久的破碎。”
戚流光抬起头,看着月华,她美的发光,护着她的六个男人更是人中龙凤。
最关键的是那六个男人都是真心的护着她,不像自己是带着目的而来。
这一刻他才明白自己不过是个失败者,更是一个跳梁小丑。
他缓缓站起来,将弯刀放在腰间,认真的看着月华,“我会证明我有用。”
月华暗暗松口气,这家伙应该是打消了加入驸马队伍的念头,凌啸天他们应该也不会想着撕了自己吧?
这边的气氛有所缓和,孙家老太太偕同文家老太太张氏哭嚎而来。
她们到了近前直接跪在戚流光脚下,哀哀戚戚的哭着。
孙老太太指着月华说道:“将军啊,那个女人有谋反之心,她要杀上帝都去争夺帝位。”
“是啊,我可以作证,那个女人就是个无耻的贱人。”张氏立即跟着附和。
月华看了一眼凌啸天,凌啸天有些尴尬,“开春我们修建城墙吧,隔开内城和外城。”
“娘亲……娘亲……”福仔从城主府里跑出来,脸上还沾着油渍,外面荒兽袭城,它居然在偷吃。
月华无语的把他抱起来,用帕子给他擦脸。
孙老太太立即指着福仔说道:“将军你看,这不要脸的女人生的孩子一点都不像她的驸马,她一直都是水性杨花,还要抢我的孙子当男宠。”
身为京城人,她怎么会不知道月华跟戚流光的事情?她要的就是让戚流光恨月华,到时候帝都就会派人来绞杀这个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