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公爵侧身。
身后跟着的一群仆从和侍卫快步走来,齐刷刷单膝跪地。
“从今日起,这间院子落锁,谁都不许进出。”
“是。”
余芝芝怔在原地。
公爵朝台阶下方走去,余芝芝想要跟上,一旁的护卫用刀阻拦。
“芝芝小姐,请回屋吧。”
公爵今夜不回书屋吗?
他朝着另一处方向走去,随行的只有一位贴身仆从。
跟在众人身后的戴丽老师,长舒一口气——
看来,公爵大人是决定暂时将芝芝小姐关起来,至于后面会不会有其他的处罚……
那要看这次会客晚宴结束,公爵大人心里是怎么想的。
余芝芝站在门口,看着男人远去的身影。
她用眼神向戴丽老师求助。
戴丽微笑:“没关系的,芝芝小姐,您先回屋休息,晚膳很快送来。”
“嗯”余芝芝轻轻地应了声。
她抱着书籍,跨过门槛,进入熟悉的院子。
一池子的蓝色幽莲,闪烁微光。
只剩她一人。
余芝芝踩着门口的木质地板,脱掉鞋,赤脚进入书屋。
书桌上亮着萤火灯,她将怀中的书籍放到桌子上,回头看了眼院外,月色寂静,幽莲迎风摇曳。
仆从很快将晚饭送来。
却也不敢进院。
只能放在门口。
余芝芝听到动静后,她走了过去,看到摆着的小矮桌,上面摆着四盘精致的食物。
她蹲下身,坐在软垫上,默默拿起筷子,吃起面前的烤时蔬。
以往的晚饭都是在屋中,亮着灯,公爵大人身上有着淡淡的清幽香气,那味道像极了池子里的蓝色莲花。
他有时会抱着她,一勺一勺的喂饭。
这样一对比,现在她一人坐在门口吃饭,就显得格外孤独落寞。
仆从们不敢上前。
戴丽老师也只是站在门边,看着余芝芝的眼神里带有一丝爱怜。
——其实已经很好了。
公爵大人以往对待宠物,不会这么有耐心。
“会好起来的。”戴丽安慰道:“等忙过这段时间,公爵大人会回来的。”
不会一直冷落她。
余芝芝吃着半块烤面包,涂上一层奶酱,略微颔首。
吃完饭后,她便一个人回到屋中。
后院热气腾腾的池子,用来洗浴泡澡。
将身体清理干净,她回到床上,抱着枕头睡了过去。
这次,没有公爵替她“烘干”头发,早晨醒来打了个喷嚏。她鼻头泛红,感觉到嗓子发痒,看来是冻到了。
戴丽老师知道后,给了她一粒小药丸。
一连好几天,公爵都没有回来。
而且,这间院子不许任何兽人进来,也不许余芝芝离开。她活动的地点仅限于前院和后院。
余芝芝明白自己被囚禁了。
她心急如焚。
可是始终不见公爵的身影,听戴丽老师说,他一直都宿在寝宫。
就连办公,也是在寝室里重摆了一张案板桌。
书屋只留余芝芝一人居住。
直到会客晚宴这一天,余芝芝依旧不能出门。
她已经断了和外界的一切联络。
“只剩一周了……”
余芝芝坐在软椅上,数着时间,距离第三次任务主线的截止日期,还剩下整整一周。
今天晚上,公爵府的重心都在晚宴上。
这边比较偏僻,门口只留下两名护卫把守。
或许是余芝芝这一周里表现得很好,按时吃饭,按时睡觉,从没有尝试“越狱”。护卫们都不自觉的松懈了下来。
前面又举办着隆重的晚宴,谁都想去凑个热闹。
余芝芝偷偷地来到后院角落。
她之前发现,这里有一条“通道”,又矮又小,但是她趴下身刚好能钻出去。
只是这样,手和衣服都脏了,脸颊也蹭到了灰尘。
从后院一路跑去,没走几步就是杂物房。
她趁夜摸了过去。
和白天不同,夜晚的这条路多了几寂静诡异,树影纹丝不动,连一点风都感受不到。
看到这间杂物房,她安心了不少。
总之,先去里面把脸和手洗干净,然后再想办法,看能不能“邂逅”到蛇族雄性。
余芝芝靠近时,她轻轻敲门:“平安,你在里面吗?”
一周不见了。
听戴丽老师说,每天都有仆从给他送食物。
他身上的伤也好了大半。
床上躺着的野犬,听到熟悉的声音,瞳色微怔。
这一周都没见到她了。
还以为……
她是腻味了。
他直接起身快步走到门口,侧过身,打开一条门缝。
门外站着的,确实是兔族雌性。
余芝芝见到门开了,摊开手:“我想进去洗洗手,还有脸,不会打扰你太久。”
少女双眸明亮如星,野犬不禁撇开视野。
“哦。”
他转过身,将门打开。
见少女进来后,轻轻关上门。又觉得不妥,便半遮半掩,露了一条缝。
余芝芝知道他洗漱的地方在里面,进入浴室后,拧开水龙头冲洗着手上的灰尘。
她尝试开灯,发现灯的坏的。
幸好有个小窗户,落了一点月光。
余芝芝蹲在盥洗池底下,心中默念——
我要取出偷听心声卡!
今夜很重要。
在最关键的时候,她要用上这最后一张心声卡。
浮空的淡蓝色物品栏在面前缓缓打开,一张卡片落入她手中,渐渐变成实物。
她双手握着卡牌。
因为时间限制问题,她要留到需要用到的那一刻再启动。
门口传来脚步声。
野犬见她一个人在里面待了很久,便来查看。发现她蹲在盥洗池下,嘴里念念有词。
只是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好了吗?”他问。
余芝芝轻轻点头:“好了。”
“好了就快走。”
这么晚了,她来杂物房,如果被其他兽人看到,第二天闲言碎语就会传遍整个公爵府。
余芝芝看着他,欲言又止。
“有事?”他凝眸,看着蹲在地上的少女。
“我想请你帮我个忙——”
余芝芝心中忐忑:“今日宴会来了许多贵客,我想避开他们,找格雷伯爵。能不能请你帮我传个话?”
野犬正认真听着她的话,头上的犬耳微动,他蓦地进入浴室,蹲下身捂住了少女的嘴。
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有人来了。
而且,这股气息散发着浓郁的腐臭与恶意,嗅觉敏锐的野犬皱起眉,心底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很快,他们听到了一阵鬼畜的笑声。
“别躲了,芝芝小姐,我知道你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