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赫小心地护着她,避开左臂上长长的绷带,半蹲着将孟与安抱在怀里:“乖啊,听医生的话,别乱吃东西,再买些祛疤的乳霜,我家小安安会没事的。”
“嗯嗯,苏苏最好了!”
二十来岁热恋中的小情侣感情就是好,周围人群都露出一脸姨母笑,羡慕地看着这对金童玉女。
“呼看到你没事就好,可吓死爸爸了,以后出门可要小心一点。”孟尚歧正回家的路上,突然接到苏赫的电话,说孟与安进了医院,正在急诊科抢救。
他忙不迭地奔着医院来了,结果,就这?
孟与安的伤并不太重,孟尚歧先问了医生,心里早就有底。
这孩子不小心跌进了商品展柜里,左臂被破碎的玻璃划了七八道伤口,虽然看着血呼啦啦的挺吓人,但是没伤到大血管,都算皮外伤,没有生命危险,有两道伤口需要缝几针,其他的简单上药,都不需要住院,打完破伤风,观察一个小时就可以走了。
原本孟尚歧是有些生气的,孟令泽那混小子他一点也管不住,半路上打电话都不接,也不知道野到哪里去了,他们夫妻俩可是一心一意想早点回去给孔千羽接风的,没承想居然又出了这档子事。
明明问题不大,苏赫却在电话里故意往严重了说,其目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孟与安那点小聪明,藏都藏不住,无非是想向孔千羽示威。
你看,我明明没什么事,一个电话全家都不回去跟你吃团圆饭,这个家里明显更待见我。
幼稚拙劣的小手段,偏偏行之有效。
孔千羽与孟家谁都不熟,第一天回来,就被故意冷落,换成是谁也无法完全心无芥蒂。无论孟尚歧如何解释,事实摆在眼前。
合着二十来年的精英教育,学的全是小心思,而且全用在自己家人身上了?
孟尚歧心里窝火,又没法冲着刚受伤的孟与安发,便横看竖看都看苏赫不顺眼,语气自然多了几分冷意:“我们这就带与安回家,这几天让她先静养,就不劳小赫你费心了。”
苏赫有些尴尬地放开孟与安,推了推眼镜:“那我就先回去了,孟叔叔再见。安安,我走了。”
没办法啊,安安非得让他这么跟家里说,他有什么办法,自己选的女朋友,不得自己宠着吗?
未来老丈人生气就生气吧,来日方长。
一行人迟归,精美的大餐早已凉透,外加孟令泽比众人晚一步到家后,对着孟与安嘘寒问暖,半眼珠子都不多看孔千羽,所谓的团圆饭自然没吃上。
孔千羽啃完两个苹果,又拎了串葡萄,仔细看了看孟与安的面相,嗯,血光之灾已过,伤得不重,看来她今天钱花的不算多啊。
孟与安却在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忍不住浑身发抖,她后怕啊!
明明好好的逛个街,光华大厦是她常去的地方,店也是她经常光顾的奢侈品店,怎么能好好地走个平道,她都能摔跤呢?
今天上午,孔千羽出门后,孟与安还在生气她嫌弃自己花孟家的钱,赖在孟家不走,便想约苏赫出来散散心。
自己是孟家假千金的事,她一个字没往外吐露,反正爸爸也没有召开盛大酒会,把孔千羽介绍给A市上流圈子的意思,她乐得装糊涂。
不是她对与苏赫的感情没信心,只是苏家伯母本就不满意她。
孟家是做房地产的,苏家搞进出口贸易,两家素无交集,联姻也不能为彼此带来商业利益。
苏母属意的原本就不是她。
再加上苏赫自幼体弱,又是苏母唯一的儿子,苏父常年在外流连花丛,苏母基本上相当于没有丈夫,一颗心全扑在儿子身上。
这种母亲很可怕,无论是哪个女人来分儿子的精力,她都不会乐意,自然对孟与安千百个不满意。
本来孟与安就很平庸,脸上精致是好的化妆品堆砌出来的,在上流圈子只能算大众脸。
特长更是完全没有,幼时也曾上过无数兴趣班,奈何她自己毫无兴趣,每每半途而废,竟是一样特长的也没学出来。成绩不好不坏,考了个本市的二流高校,混了几年日子。
如果再让她知道自己连唯一拿得出手的家世都掺着水分,她跟苏赫在一起,困难会呈几何级数增长。
因此她只能跟苏赫介绍自己家里多了个远房亲戚借住,十分讨厌十分没有规矩。
苏赫好声好气劝她,反正只是远房亲戚,相处不来,在外面给租个小房子打发出去也就是了,没必要生气。
孟与安:更郁闷了有木有?
算了,还是买买买吧,对,就买个包,包治百病!
CV是老牌奢侈品店,孟与安更是常客,孟家对几个孩子约束都不严,零花钱管够。
挑好准备付账时,苏赫抢着买了单,女朋友不高兴,当然要送只包哄一哄,他这个月生活费还没怎么花,三万还是掏得起的。
苏母平时虽然很有恋子情结,在教养上却一点没手软,因此他手里的闲钱可远远比不上孟与安。
但今天不一样,孟与安鲜少有这么情绪低落的时候,他的小公主不开心,他真的很心疼。
拎着包往外走的时候,孟与安又看上了一条丝巾,配新买的包包正好,也不贵,8800,孟与安眼睛都不眨地掏出手机买了单。
导购殷勤地送他们离开,刚走到门口,她脚下突然一滑,整个人在完全没有反应的情况下,直挺挺栽进了旁边外置的展柜里。
玻璃应声而碎,胳膊一阵钻心的疼,疼得她几乎要晕死过去,还是苏赫将她小心地抱出来,店员一边哭一边打了120
店长带着店员一路跟着他们去了医院,无数次赔礼道歉,孟与安闭着眼睛没搭理,心里却明镜似的,这事有古怪。
今天她穿的是双运动鞋,平底,整个CV店里都铺着地毯,根本不存在打滑摔人的可能。
当时她的脚踝被什么东西绊倒,冰冰的、凉凉的,像是一只手
孟与安猛地坐起,颤抖地卷起裤腿。
脚踝处,赫然有只人手形状的淤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