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仅剩舒赫与云姨娘。云姨娘略显羞涩的垂下了头,脸颊微微有些泛红,双眸涟漪中带着隐隐的柔情,双手有些不知所措的扭着自己的衣摆处。
很显然的一副小女人的娇羞状。
舒赫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一手扣向云姨娘的肩头,另一手向着衣襟的盘扣处。
云姨娘自然而然的也就伸手向他的衣襟处,纤纤细指正欲解开盘扣。
“叩叩叩”传来敲门声。
“何事?”舒赫略显的有些不悦,他的声音有些沉,双眸有些冷。
而云姨娘,那正欲解盘扣的手顿住了。
“老爷,奴婢金嬷嬷。”门外传来了金嬷嬷略有些老沉的声音,“夫人让奴婢来问问,明儿去相国寺,是否让云姨娘一道去?”
舒赫放开了云姨娘,一个转身,朝着门口处走去。
“吱——”开门,然后迈步离开。
云姨娘目送着舒赫的离开。而站在门口处的金嬷嬷则是朝着她抛来了抹冷冷的讽笑,那意思很明显的在告诉着她:别给我不知好歹。别以为爬上了老爷的床,你就真成主子了。你永远都不过只是一个下人!
云姨娘没有不悦,只是对着金嬷嬷很是有礼的侧了侧身,脸上依旧是笑意盈盈。
金嬷嬷瞪她一眼,转身离开。
直至舒赫与金嬷嬷的身影消失在院子里,云姨娘脸上的笑容敛去,改成换上一脸的阴森恐怖,那双美丽的双眸中透出一抹寒冽的戾气。然后唇角微微的上扬,形成一道诡异的弧度。
“娘。”舒映月进来的时候,房间里显然已经没了舒赫的身影,只是云姨娘独自一人目视着前方。
自然也就猜到了一切。
只见舒映月的脸上同样扬起了一抹与云姨娘如出一辙的诡笑,双眸阴深一片。
“娘,这么多年,我们都忍了,不急于一时。”
云姨娘收去一脸的阴森,换上满满的慈爱,拍了拍舒映月的手背:“月儿,明天自己小心点。”
舒映月点头:“娘,女儿知道。”
次日
卯时
两辆马车停在相府门口,嬷嬷和丫环站了六七个。马夫各自的坐在自己的轿旁,等着相府主子上轿。
舒赫在这个时辰已经去上早朝了。
金嬷嬷扶着身怀有孕的曲宛若。
而身上带伤的舒紫鸢则是由云姨娘与舒映月一左一右扶着。
初雨自然是跟以舒清鸾身后。
“妹妹,伤可有好些?”舒清鸾一脸担忧关切的走至舒紫鸢面前,问道。
舒紫鸢的脸看起来微微的有些泛白,就连双唇也不似往日那边的红润,整个人看起来倒是病态十足。不知道是真的就这样了,还是装的成份居多。
不过在舒清鸾看来,自是做戏的成份居多了。
呵,不就是被石片划了一下,就成现在这一副病西施的模样了?她悬挂梁都不至于这个病态吧?
也对,不把自己装成这个模样,怎么让老太太心疼呢?
舒紫鸢露出一抹病态十足的笑容:“多谢姐姐关心,妹妹已经好多了。”
舒清鸾亦是抿唇浅笑:“都是姐姐的错,让妹妹受这等的罪。若是可以,姐姐真希望替妹妹受过了。妹妹,你可一定要好好的养伤,这要是落下了疤,那可如何是好?”
这要是落下了疤,可如何是好!
这句话就像一个魔咒一般的紧紧的箍着舒紫鸢的脑袋。
舒紫鸢本身就是一个很爱美,容不得自己的身上有半点瑕疵的人。从小到大,她都很爱护自己的肌肤,绝不会让她那如凝般柔滑的肌肤有半点的受伤,就连用的胭脂水粉也全都是最最上等的货。
从小到大,曲宛若和金嬷嬷一直就对着灌输着,她必须样样比舒清鸾强,就连舒清鸾那内定的太子妃身份,也不过只是在为她铺路而已。太子妃,那早晚都是她舒紫鸢的囊中之物。所以,她绝不允许自己的身上留下一丁点的瑕疵,她要将最完美的自己一丝不留的呈现给南宫佑。
然而,现在,她那引以为傲的胸部,却是划出了一条不长不短的疤痕。虽然说伤的不是很深,但是听太医的意思,如果保养不好,却是很容易留下疤的。这让向来以自己的身体自负的舒紫鸢十分的懊恼。直接将这一过错归到了舒清鸾的身上。
然而,此时的舒紫茑却是知道,此刻还不是和舒清鸾反目的时候。尤其是昨天晚上,曲宛若将眼前摆在她们母女俩面前的形势很是透彻的给她分析了一遍。那便是,自从舒清鸾悬梁之后,不得不说,接踵而来的事情,一件一件的都太过于巧合了。这不得不让曲宛若心生疑惑,不得不怀疑这一切都与舒清鸾有关。再者,碍于舒清鸾身后的靠山,不管是太师府还是宁国公府,更甚者是皇上那里,都不是她们能够得罪的。
所以,眼下,唯一能做的便是一如往常那边的与舒清鸾保持着母慈女孝和姐妹情深的关系。
舒紫鸢狠狠的一咬自己的下唇处,那双与曲宛若像足了七分的眼眸里划过一抹阴沉的狠戾。然后抬眸之际却是一扫而空,对着舒清鸾露出一抹可人的浅笑:“不关姐姐的事,都是槿儿那贱婢的错。”
“二小姐打算如何处置槿儿?”扶着她的舒映月开口问道,“不止是二小姐被她伤到了,大小姐也有伤到吧?”舒映月小心翼翼的扶着舒紫鸢,然后微微的转眸望着舒清鸾。
舒清鸾抿唇一笑:“无碍,只是腰扭了一下而已。妹妹小心着些。”
一左一右小心谨慎的扶着舒紫鸢朝着大门处走去。
曲宛若已经由金嬷嬷和云姨娘扶着,站在了一辆马车边上,就等着舒紫鸢了。
“鸢儿,与娘共乘一辆。云姨娘与鸾儿还有月儿一辆吧。”曲宛若浅笑着对着舒紫鸢招了招手,然后吩咐着舒清鸾等着。
“姨娘。”舒紫鸢抬脚正欲迈步的时候,舒清鸾先她一步开口了,将舒紫鸢将于舒映月手中,然后一脸的浅笑微然的朝着曲宛若走了过去,“姨娘现在有孕在身,妹妹又有伤在身。鸾儿觉的,妹妹不宜和姨娘同坐一辆马车。姨娘,你千万别误会,鸾儿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姨娘这胎怀的可是爹爹,还有相府的希望。所以绝不能有半点的差错。虽然妹妹的伤已无大碍,可是毕竟还是沾着一点血气的。姨娘昨儿为了妹妹,已经占血了,鸾儿觉的今儿,姨娘真的不宜再占血气了。所以,鸾儿觉的,妹妹还是与我还有三妹妹一辆马车了。姨娘就与云姨娘一辆。这样一来,云姨娘还能照顾着你。不然,这一路上还得姨娘照顾着妹妹的。如此一来,姨娘与妹妹都有人照顾,不是更好?姨娘,你觉的呢?”舒清鸾一脸诚恳认真的望着曲宛若,她的脸上显露出来的也尽是为她们母女俩担忧的表情,半点没有其他的表情。且似乎,对于街市上的那些流言诽语,真的是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