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还是一日一日的下着,顾初伏今天并没有出去赏雪景。
这白茫茫的一片,再看下去觉得眼睛都要瞎了,还是窝在房间里舒服。
沈镜君推开门的时候,就见到床榻之上,躺着一只巨大的狐狸,团成一团,睡在被子之中。
无意识地拍打着自已的尾巴。
还是这样最过于舒服。
“初伏…醒了吗?”
怕风雪侵扰进来,沈镜君转身将门关住,房间外只能听见雪落下的声音。
“没睡,只是躺着。”
翻了个身,继续拍打着自已的尾巴,倘若换作是旁人,顾初伏断然不会搭理,这样半梦半醒之间,她其实很讨厌有人打扰自已。
就算是小九,也会起来说教一顿。
可来的人是师姐,顾初伏就觉得自已有什么话也说不出口了,任凭着沈镜君靠近自已。
手指落了下来,伸手插进大狐狸的毛发之中,沈镜君眉眼之间柔和,蹲了下来。
“初伏,那天的事情,多亏有你。”
“你说这种话,不会和我之间没有话题可聊了吧?”
狐狸抬起头,用自已的侧脸,蹭着沈镜君的侧脸,感受到脸颊上毛茸茸的一片,沈镜君多日不见的笑容,终于重新展现在她的脸上。
手指夹着顾初伏的狐狸耳朵,比之前还要更柔软了一些,沈镜君心中生出一些欢喜,抿着唇,在顾初伏的鼻子上轻轻落下一吻。
“自然不是,我只是来看看你。”
“那天的事情是我错了…我向你请罪。”
“如何?”
“不要再与我分开了。”
只是一晚没有同榻而眠,沈镜君心中就有些空落落的,不知如何是好,在虫塔之上翻来覆去,思来想去。
肯定是那日和叶憬的对话,自已的犹豫,让初伏生气。
这实属是不该。
“你今天是来…责怪我生气的吗?”
只是稍微一晃神的功夫,顾初伏就已经变回了人形,手伸在沈镜君的脸颊上,虽然语气装的有些严肃。
不过,沈镜君知道,顾初伏只是同自已开玩笑,看来,自已今天这一趟是管用的。
但还是老实的摇了摇头。
“自然不敢,是我的错。”
两人都心知肚明,但还是愿意继续这样演下去,支撑起身体,顾初伏干脆抱住了沈镜君。
将自已深深的埋在沈镜君的脖颈之中,贴着她的肌肤,感受着她血管的跳动。
在雪天的时候,沈镜君的体温也不会很高,甚至有些低,每次会冰到她,但是在此刻沈镜君身上是暖和的。
手摁着师姐的背部,将人往后带着,猝不及防的,沈镜君没有防备,但她也习惯了。
顾初伏经常喜欢这样胡闹,她并不会责怪,甚至有些享受。
两人一起跌倒在床榻之上,手撑在被子上,沈镜君感受着鼻梁之间的贴近,叹了一口气。
“那如何赎罪?”
沈镜君说话有些气息不稳,鼻息落在顾初伏的脸颊上,认认真真的询问。
“师姐…我想你是知道的。”
她真的好喜欢眼前这个人,顾初伏说不清,这到底是什么感觉,或许是执念,或许是契约的原因,又或者是别的。
但这些早就化一件件稀松平常的事情,融进了自已的骨血之中。
手掌盖上了顾初伏的眼睛,沈镜君轻轻落下一吻,比想象中还要轻柔几分,像是蜻蜓点水般,只触碰到又放开。
顾初伏虽然不满足。
“就这样糊弄我…呜…”
但话还没说完,沈镜君又落下一吻,不同于之前那个安静的轻吻,这次就像是狂风暴雨一般。
吮吸着唇瓣,沈镜君加重了力道,她一直控制不住心中的欲望,可又舍不得让自已的小狐狸流泪。
因为担忧,所以连爱都显得彷徨。
顾初伏却没有那么多顾虑,两人之间相拥,她享受极了,手指落在沈镜君有些瘦削的肩上。
而此刻站在门外,打算敲门而入的韶珂停顿住了手中的动作,似乎听见了一些不可描述的声音。
手指落下,韶珂站在门外。
还是再等一段时间再进去吧,这样打搅他人,着实是有些不礼貌。
另一旁小九和小板栗抱着一窝狐狸崽子,朝前走着,小时候自已经常还被这些狐狸们追,不过,小九现在已经不担心了。
她现在可是一只大凤凰了。
没有哪只狐狸敢欺负自已,除了小板栗这家伙,还敢咬自已的羽毛。
“前面那个人是谁啊…看着好生眼熟。”
眯着眼睛,小板栗朝前打量着。
不过,韶珂早已发现她们两个的存在,转过身,伸出食指放在自已的唇瓣上,示意这两个小家伙闭嘴。
看着十分朝气,韶珂原本阴郁的心情,不再压抑,这样的年纪…就像自已第一次遇见叶师姐的时候。
转眼之间,千年已过,宗门中大部分和她们同期的修士已经寥寥无几,要么是死在了雷劫之下,要么就是垂垂老矣。
她是当世天才吗?
或许是吧,但人总有更惊艳的人,韶珂无法忘记沈镜君年少时的风光,就那样,一剑一招,无人胜出。
所以才会在叶师姐的心中无人比拟。
剑诀之精进,身姿之灵动。
可这样一个人,最终也为凡尘琐事所困,和自已一样,无法脱身。
“我知道了,是那天,那个人族…不过她在娘亲的房门前干什么?”
小九睿智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而且…娘亲的房门可不能乱进,会挨打的!
真的很危险。
“说不定是有重要的事情。”
“咱们过去看看吧。”
小板栗倒是看得很开,这儿是狐族的地盘,料这些人族也不敢乱来什么。
两人蹑手蹑脚就向前走着,韶珂却还站在门前,她能够听清楚房内的动静,尽量隐忍着自已的表情。
“姐姐,你要是有什么事,可以找我。”
“我娘亲正在休息。”
“不方便。”
小凤凰颇有自觉地挺起了自已的胸部,看着韶珂。
反倒是小板栗总感觉这件事有些不对劲,抖动着耳朵,她能听到一些声音,还没等自已仔细去听。
那声音忽然之间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