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思。
沈今今看到对方无名指上的姻缘线,心口又一阵灼热涌动。
另一侧包厢内,谢徊单独坐在沙发上。
察觉到隔壁包厢女人的视线,他淡淡瞥了一眼,并没有多做停留。
自从上次沈今今握住谢徊手腕,便在他的身上下了禁制。
她和他之间姻缘线的感应,变成她这边单方面掌控,后者不会再感应到。
不然此刻。
他就会通过和她一样的心口灼热,察觉到她的存在。
陆槿时并没有认出谢徊。
知道李晚晚就在隔壁包厢,他便不再执着出门,走到单人沙发想要坐下,却被沈今今踹了一脚。
她语气淡淡,“谁准你坐的?”
陆槿时的脾气并不好,眯起的眼神酝酿出冷意。
“你别太过分!”
沈今今瞥了一眼他紧握成拳的手,笑意蔓延,“我过分又如何?别忘了这包厢是谁的,你若是不听话,现在可以出去。”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他握着的拳头松开,咬着牙问她,“你到底要如何?!”
沈今今坐起身,好整以暇地笑睨着看他。
“过来给我按按肩。”
她就喜欢看他憋屈又不得不忍着点的样子,就不知道他为了李晚晚能做到哪一步。
陆槿时咬着后槽牙,犹豫片刻,还是走到了她的身后。
他刚伸出手,便又听到她说。
“你是为了隔壁的女人,来地下城的吧?”
沈今今不等他回答,继续说道,“如果不想隔壁的女士,因为你受到伤害,最好收敛起你此刻的心思。”
别以为她没有察觉到,他刚才分明动了掐她脖子的念头。
包厢与包厢之间是听不到声音的。
但可以看到。
李晚晚见陆槿时给女人捏肩膀,不悦地皱起眉头。
刚要起身,又想起身边的顾宴砚,立马歇了心思,把目光专注在他身上。
顾宴砚也看到了隔壁的场景,看到男人的手落在女人的肩膀上,心里莫名出现一股子烦躁。
那个女人,总给他一种熟悉的错觉。
方才的眼神对视,对方眼里的嚣张不再掩饰,一看就是个性格乖张的女人。
他的眼底依旧是冷冷的,仿佛对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
另一边。
谢徊也看到了隔壁的情形。
女人带小情人来地下城的事情,也不少见。
他只看了一眼,便移开了视线。
而沈今今和陆槿时这边,她一会儿说力道重了,一会儿说轻了,反正怎么折磨人怎么来,后者强忍着怒意照做。
期间和隔壁李晚晚的视线对上,他捏肩膀的动作一顿。
手腕被人钳住,随之而来剧烈的痛意。
他不知道她做了什么,只觉得自己整条手臂都麻木了,就像是有上万根针同时扎进他的肉里。
黑暗中,女人动作利落地卸了他的右胳膊,声音沁润着寒意。
“你怎么总是不听话呢?”
陆槿时后背一阵战栗。
对方动作无声无息,快得让他根本来不及反应。
等他有感知时,便是已经失去了力气的右胳膊,他强忍着痛接回胳膊,心头涌现技不如人的恼意。
顾不得会被隔壁的李晚晚看到,此刻他只想从女人的身上找回尊严!
在他这里可没有不对女人出手的规矩。
沈今今轻声嗤笑。
眼前的少年还真的是学不会乖,一次次栽在她手上,又一次次爬起来。
这股韧劲若不是用在对付她身上,或许她还会高看一眼。
只可惜……
不准备继续陪他玩的沈今今,在他的拳头距离自己一寸距离之际,眼底溢出轻蔑的情绪。
一踹一抽之间,他腰间的皮带,出现在他的手腕上。
男人的手反剪在身后,身姿狼狈,再一次被她碾压的屈辱,让他无暇去看隔壁包厢的李晚晚,满心满眼都是面前这个女人。
沈今今这边包厢的动静,将隔壁包厢两个男人的视线再度吸引过来。
黑暗仿佛一只巨兽,吞噬了她心里的光亮。
她将陆槿时丢到了单人沙发上,抬起他的下巴,一点点俯身,眼睛紧锁住他的目光,语气轻嘲。
“如果你的粉丝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偶像,私下里竟然是这番模样,你猜,她们会选择心疼你,还是恶心自己粉了这么一个玩意儿?”
陆槿时心中骇然!
对方显然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
听出她语气里的嘲讽,他眯起眼睛质问,“你到底是谁?”
捏着他下巴的手,在他白皙的肌肤上留下指印,一点一点地挪到他的脖颈上,她的唇边再度溢出寒意的嘲讽。
“怎么,才过了这么几天,就忘记求我让你睡觉的样子了?”
陆槿时脑中白光一闪,“沈、今、今!”
她精致的脸笼罩在面具之下,唯有一双杏眸在黑暗中熠熠生辉。
“这次可是你自己送上门的,后果你可要受住。”
“唔!”
嗜心的痛,蔓延至四肢百骸,他后背很快被冷汗浸湿,无力地倒在单人沙发上,面具下的俊脸苍白无力,压抑的痛苦并没有让她心软。
“你做了什么?”
“做了让你乖乖听话的事。”
沈今今不再理会他,目光集中在地下的舞池。
俊男美女的勾人舞蹈已经结束。
舞台周围的薄纱,层层叠叠,慢慢地有烟雾在台上升起,身着一身白裙的女人赤足踩在地毯上,脚腕上戴着一串铃铛。
清脆的声音随着她的步伐,传入一个个包厢。
轻纱遮面,摇曳身姿。
“今夜娇楼开业,欢迎各位贵宾的到来。”
“我们特意为各位准备了一支舞蹈,将由我们的阮清小姐亲自表演。”
听到阮清这个名字,沈今今第一时间看向隔壁的顾宴砚,对方并没有任何的情绪转变。
又或许有,只是被脸上的面具挡住了。
反倒是他身侧的李晚晚,浑身如同被雷击一般颤抖。
当台上的阮清摘下脸上的面纱,露出宛如茉莉花一般纯洁的脸庞,沈今今看到了男人的身子一僵,她的心里好似有什么在消失。
另一个包厢,谢徊感觉心口一阵不适。
陌生的情绪充斥在他心脏,好似有一股压抑的怒火,要冲出身体。
暴戾得让他想要毁灭周遭的一切!
他强行压住内心的冲动,有了面具的遮掩,他再也不用装作温柔,眼底的薄凉一寸寸浸润他的心脏,拿起旁边的冰水一饮而尽。
沈今今收回看顾宴砚的视线,又变回了慵懒恣意的模样。
她看着底下跳舞的女人,身子轻盈,在烟雾缭绕下的舞蹈让她如仙女一般神圣不可侵犯,确实担得起「娇楼头牌」之称。
真是有意思。
地下城的城主到底有什么本事,居然能让一个「活死人」清醒过来。
她是真的越来越好奇了。
今夜的重头戏,便是要拍卖娇楼头牌的第一夜。
价高者得。
沈今今并不意外顾宴砚会举牌。
从他带着李晚晚出现在这,她就该料想到这一幕。
心口酥酥麻麻的痛,于她而言有些陌生。
谁能有黎城首富的资本雄厚?
最后的结果可想而知。
阮清很快被带了下去,随之离开的还有隔壁包厢的顾宴砚。
陆槿时明显察觉到屋内的气压在不断降低,冷意越来越多,他目光落在沈今今无悲无喜的眼睛上,忍不住出口反击。
“自己的未婚夫,豪掷一亿拍下别的女人一夜,这种感觉不好受吧?”
李晚晚既然在隔壁,那个男人是谁不言而喻。
他以为会在沈今今的脸上看到难过。
然而并没有。
她转身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捏住他疼到发抖的下巴,“他花一亿拍下女人,我不用分文便将顶流影帝踩在身下,你说,谁更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