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宴砚抿着唇,微微上抬的下颚,清晰流畅的线条,一滴未干的水滴顺着他的侧颜滴落在他的睡衣上,瞬间被吸收。
冷凝不失性感的俊眸,轻易便挑起了她的征服欲。
沈今今的眼神再度落在他滚动的喉结上,她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对一个男人的喉结如此钟爱。
尤其是他吞咽的时候……
小姑娘专注的眸光流连在他的喉咙处,顾宴砚看穿她的喜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紧抿着的薄唇微微上扬,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顾宴砚:“喜欢?”
回答他的,是她贴上来的牙齿。
黑暗中的冷冽俊眸倏然一沉,在他伸手之前,她压住了他的手,缓缓抬起头,多了几分情动的杏眸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沈今今:“你别动。”
顾宴砚:“……”
她就像是一个对一切新鲜事物都保持好奇心的孩子,一点一点地探索记忆里遗忘的事情,有熟悉,也有陌生,丝毫不影响她此刻的兴奋。
他阖了阖眼,在心里无奈一笑,扶着她的腰,避免她往后倒。
之后便任由她探索自己身体的秘密。
之后三天。
是君王不愿早朝的三天。
屋内几乎所有的角落都有他们厮混的证据,饶是顾宴砚这般强健的身体,在她面前也虚了。
但男人嘛,总是不认输的。
每天的最后一次,她总会给他喂一颗恢复身体的丹药,保证他第二天醒来依旧是生龙活虎的模样。
这也让顾宴砚哭笑不得。
终于到了诡门开启的日子,沈今今早早醒来,看着躺在身侧的俊美男人,再一次感叹:男色实在惑人。
她的手掌贴上他的心口,契约神印经过这三天的巩固,足够保证他在诡门这一关应对任何的危险。
沈今今啄了啄他的薄唇,转身掀开被子起身。
入夜后。
她跟着顾宴砚一同出现在昨日的诡市。
今天的人比三天前少了很多,几乎都是玄门人,他们眼底情绪狂热,藏不住的跃跃欲试。
她刚进来就看到了几个熟人。
温初茶、陆槿时、陆嘉树……还有与她牵连着姻缘线的谢徊。
风格各异的帅哥,在人群中总是晃眼。
她甚至有些期待譬如他们这般优秀的男人,会不会有朝一日为了某一个女人竞相出手,那场景一定非常好看。
沈今今低头笑了笑,抬眸时恰好对上了谢徊望过来的目光。
男人嘴角的笑容温和平静,眼底却是化不开的寒霜,在对上她杏眸的瞬间又瞬间收敛了情绪,脸上又是那张温柔的面具。
她突然想起点什么,转身看向身侧牵着她手的顾宴砚。
心里犹疑他知不知道姻缘线的事情。
顾宴砚到底还是了解她的性子,在她提问之间便已经给了答案。
他弯了弯嘴角:“我知道。”
沈今今虽然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因为什么,记得所有人的事情,却独独遗忘了和他相关的事情,但不得不说,他此刻的表情太过撩人。
好像命中注定。
哪怕初见,哪怕遗忘,她还是会忍不住被他这样的人吸引。
就像上了瘾一般戒不掉。
她垫脚在他的唇角落下轻飘飘的一吻,杏眸中闪过笑盈盈。
男人没有牵着她的另一只手指微微收拢,垂眸半敛的深邃眸子聚焦在她嫣红的唇瓣。
顾宴砚:“在外面,不闹。”
方才的那一幕,瞧见的人有很多,每个人的表情都不一样。
温初茶寂寥的灰眸漫不经心地掠过又移开,陆槿时心脏抽搐低下头看不清神色,陆嘉树瞧着他们扬起意味深长的笑。
还有谢徊,他眼神最为复杂,温和的淡笑和他眼底的冰冷南辕北辙,倚靠在墙上的身子有过一瞬间的僵硬,在众人没有注意的时刻再度放松。
地下城的人并没有掩饰自己和诡市的关系。
穿着旗袍的优雅美人,手里提着一盏魂灯,笑语盈盈地引导他们前往即将开启的诡门入口。
深邃的通道,头顶悬挂着一盏盏井然有序的长明灯笼。
越往后面温度越低,众人不禁拢紧身上的外套。
沈今今的手一直被顾宴砚牵着没有松开,温初茶和谢徊跟在他们的身后,两个人的视线时不时落在前方那个纤瘦的女人身上。
陆嘉树这两年和谢家合作密切,关系不错。
最让众人意外的是陆槿时,竟然是陆家的私生子,陆嘉树同父异母的亲弟弟,但是两兄弟对彼此都没有什么兄弟情。
两年前,李晚晚死后陆槿时就退出了娱乐圈,回归了陆家。
之后就一直在为陆家做事。
他的视线紧锁在前方沈今今的背影,身上的少年气早在这两年的磨砺下消失,他压制住心底剧烈浮动的情绪,指尖因为用力微微泛白。
姐姐……
陆槿时知道自己心里的呼唤,永远得不到回应,正是因为这份绝望,让他某些念想在黑暗中肆意疯长,最终将他的心脏裹成蚕茧。
前往入口的长长队伍越走人越少,有因为寒冷止步的,也有被周围突然出现的梦魇带走思绪的,还有经受不住某些鬼魅考验而跪倒在地的。
心性不坚定的人,别说进入诡门,光是这条引道都走不到底。
何况沈今今早就发现看似走不到底的路,实际上不过百米,之后的道路他们不过是在原地踏步罢了。
温初茶是第二个发现真相的人。
他停下脚步,黑色的长袍像极了神话里的巫师,黑色的长发被一根白玉簪子随意地挽起,衬得那张清冷绝尘的脸飘然若仙。
顾宴砚虽不是玄门人,天生敏锐的感知亦让他看穿了眼前的迷境,察觉到掌心勾了勾他的手指,他眉眼舒展,顺着她的意思继续走着。
两个人的步伐缓缓落后。
沈今今回头一瞧,发现来时的人直接去了三分之二。
旗袍美人终于停下了脚步,她们将手里的魂灯挂在两边的洞里,慢慢的,眼前的迷雾散去,一扇顶天立地的青铜门出现在众人眼前。
上面无字无纹,就好像两块随手捡起来的铁板,封住了面前的道路。
沈今今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
还有三分钟就是子时。
她的目光徐徐落在人群里一个丝毫不起眼的男人身上,她的记性自认为是一顶一的好,可以确定在进入这条通道之前那个人并不在队伍里。
平平无奇的五官。
在顾宴砚等一众帅哥的映衬下并不出挑,甚至是寡淡无味。
可是他身上偏偏有一种上位者冷静自恃的淡定,安静地站在人群的角落,等着诡门开启后顺应人流进去。
或许是她的目光太过直白。
对方缓缓抬眼,对上她杏眸时有一瞬的怔然,随即一抹羞红爬上他的脸颊,好似被她看害羞了脸。
被男人包裹在掌心的手感受到一股收力,她仰头对上他的眼睛,后者轻轻撩开挡住她视线的碎发。
顾宴砚早就注意到了那个男人。
借着替她整理头发说道,“他在我们进入通道前就已经在了,一直跟在人群的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