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砚深,我没病!”
林清浅抬眸看他,手却一下又一下,想掰开他的手指,却无果。
江砚深闭着眼睛冷冷道:“有没有病医生说了才算。”
林清浅已经完全不想和他说话。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忽然响起叩门声,“江总,沈医生来了。”
林清浅刚抬头看向身边坐着的男人时,原本轻阖的眼眸缓缓睁开,清明的眸子越过她看向紧闭的门,涔薄的唇瓣溢出一个字:“进。”
房门被打开,同时响起清澈的嗓音,“怎么突然叫我过来?不知道我不接受上门服务……”
话音还没落,寒冽的眸光让她的声音戛然而止,视线落在江砚深身旁的女人身上,脸上有什么飞快闪过,礼貌的自我介绍,“江太太好,我是沈知微。”
林清浅眼底拂过一抹诧异,她竟然知道自己和江砚深的关系?
她清澈的眸子静静地打量着沈知微。
一套黑色的职业西装,白色竖条纹衬衫打底,黑色的直发及肩,五官挺立秀气,没有坐办公室的呆板,反而像是八九十年代港片里的职场女精英,干练果敢。
林清浅打量沈知微的同时,沈知微也在打量她,眼神飞快的扫向江砚深带着几分询问的意思。
江砚深起身,冷清的嗓音道:“我把她交给你了。”
沈知微黛眉微挑,显然没想到,需要看心理医生的是江太太。
林清浅抬头看着男人走向门口的背影,忽然开口:“如果沈医生证明我的心理没问题,你是不是就签字离婚?”
江砚深的步伐顿了下,但没有回头,只给了她一个决绝的背影。
沈知微眼底划过一抹意外,仿佛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林清浅看她,“我只是想离婚,他却觉得我心理有病,你说是我有病还是他有病?”
这么得罪人的问题,沈知微自然不会回答。
她拎着公文包走到沙发旁,礼貌询问:“请问我可以先坐下吗?”
林清浅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沈知微坐下,将公文包放在旁边,抬眸看向坐在对面的女人,微笑道:“其实随着社会发展,生活节奏越来越快,人的压力越来越大,每个人的心理多多少少都会出现一些问题。”
“既然江总请我过来了,江太太不如物尽其用,有什么烦恼或不开心的事可以和我聊聊,就当是有一个免费的垃圾桶。”
林清浅素净的脸蛋上神色淡淡,“我目前最大的困扰是江砚深不肯在离婚协议上签字,你能帮我解决这个烦恼吗?”
沈知微嘴角的弧度一滞。是谁说江太太温柔乖巧是个没主见柔弱可欺的包子?出来保证不打死他!!
这根本就是一朵带刺的玫瑰。
……
半个小时后,沈知微提着公文包下楼。
江砚深正在打电话,余光扫到她的身影,迅速切断电话,侧着脸庞凝视她。
沈知微走到他面前停下脚步,意味深长地看着江砚深:“江太太没有抑郁症,没有人格分裂,除了有些不自信和自卑感,心理健康的完全没有问题。”
“没有?”冷峻的眉峰倏然拧起,显然是不相信她的结论。
沈知微保持礼貌的笑容,“江总这是在怀疑我的专业能力?”
江砚深沉默不语。
沈知微的能力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论专业能力,全兰市再也找不到比她更好的心理医生。
沈知微见他紧蹙眉峰,黑眸里掩饰不住的困惑,好心提醒道:“江总,当一个女人提出离婚不代表她是心理有问题,也有可能是她对这段婚姻,或是对自己的另外一半攒够了失望。”
“失望?”江砚深掠眸看她,带着几分不解。
沈知微见他还是没明白,忍不住叹口气,“据我所知,你们结婚以后,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外界甚至不知道你已婚,准确点来说江太太这三年的婚姻生活是标准的丧偶式婚姻。”
是个女人都无法忍受这样的婚姻,好么!!!
江砚深眉梢微挑,隐约好像是有些明白了。
沈知微已经仁至义尽了,转身要走,走了几步顿住,又回头看他,“你……”
话音刚起,江砚深侧头一个冷光射过来,沈知微意识到什么,到嘴边的话咽回去了,颔首道别。
江砚深上楼,推开房门看到林清浅蜷缩在沙发上发呆,精致小巧的下颚抵在膝盖上,卷翘的睫毛扑哧扑哧的眨巴,平静的眸光将心思都隐藏起来,让他看不穿。
以前的林清浅像是一张白纸,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一眼看尽,从什么时候自己开始看不懂她在想什么了。
林清浅余光扫到他峻拔的身姿,不慌不忙坐正穿好鞋子,起身道:“现在我可以走了?”
既然决定离婚,那江家,她也就没有再留下的必要了。
他盯着她粉黛未施的小脸,下意识脱口而出:“去哪?”
“我该去的地方。”
言下之意江家不是她该来的地方。
江砚深沉吟片刻,“如果你实在不开心,可以去酒店住几天散散心,我让陆元……”
“不用。”林清浅打断他的话,抓着行李箱的手紧了又紧,道:“离婚的事我希望你能好好考虑。”
江砚深像是没听到她的话,自顾道:“要么让陆元定酒店,要么你就留在这里,哪里也别去。”
林清浅:“……”
这人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没法沟通啊!!
最终,林清浅还是屈服了。
她在陆元的安排下住进天越集团旗下的酒店总统套房。
江砚深送她到酒店门口,接了个电话就走了。
她看着他的车汇入车流,嗤笑,转身时手中的手机响起。
就见她接了个电话,没一会儿,就拦下一辆出租车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