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砚深,我们离婚吧。”
林清浅将最后一件衣服塞进行李箱锁好,低声道。
离婚这两个她本以为一辈子都不会说的字一出口,心底不仅没有半分难受,反而多了几分轻松。
终于,在她二十五岁生日这天,她放过了江砚深,也放过了她自己。
一室沉默,身后,男人温热的气息已经到达耳边,林清浅转过身,蓦然对上了江砚深深邃的黑眸,愣了。
他剑眉轻蹙,峻冷的五官上难掩倦容,是累了吗?
林清浅唇角牵了牵。
心像是被人揪住一般止不住去担心,可下一秒,这情绪又被她生生抛开。
在她做下决定之后,她就没资格再关心他了。
更何况,江砚深是个把野心写在眉眼里的男人,更是一个工作狂。
一旦工作起来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也是因为这样,
当初濒临破产的天越集团在他手里能在短短一年时间里起死回生,在三年里成为兰市第一大公司,这两年更是扩展海外市场。
这样的人,又怎么会累呢?
江砚深黑眸微眯,眸光如薄纸般锋利,“你说什么?”
林清浅低垂的眼帘掠起迎上他的眸光,没有抹任何口红的唇色微微漾起,声音平静无波:“江砚深,我们离婚吧。”
江砚深盯着林清浅。
她的皮肤很嫩,随便碰一下就会留下痕迹,少有的几次亲热,他最是喜欢把她白嫩的肌肤留下各种各样的痕迹。
然而这一瞬间,江砚深只想把手放在她纤细而可怜的脖子上,狠狠的拧断。
他攥紧了手里的盒子,清冷的声线极力在抑制自己的怒火,“浅浅,狼来了说多了就没人相信了。”
林清浅脸色骤然苍白,嘴角勾起的弧度泛着苦涩,“你以为我是在欲擒故纵?”
江砚深没说话,凉薄的眼神凝视着她,仿佛是默认。
林清浅喉间一紧,酸涩在心尖蔓延开来,“江砚深,我没有在开玩笑,离婚协议我已经签好了,你只要在上面签个字,再选个时间把离婚证领了,我们就再无关系!”
说着,她走到床边,从床头柜里拿出早就签好的离婚协议。
“那又如何?”江砚深的脸色如覆寒霜,涔薄的唇瓣微勾,声音裹着冰渣,“我不会签字。”
“你都不问问我为什么要离婚?”她攥紧手中的离婚协议,侧头看他,黯淡的眸底是一闪而过的悲凉。
江砚深神色冷漠,“原因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不会离婚。
“不重要吗?”林清浅轻笑,五官扭曲,不过一瞬,清脆的声音又坚定不移的响起,“你要是不签字,那我们就只能上法庭了。”
江砚深的脸色很差,黑如浓墨般的眸子里尽显烦躁:“你认为兰市有律师敢接我江砚深的离婚案?”
林清浅一滞,一时间竟然找不到话语反驳。
以江砚深如今的财富和地位,兰市的确没几个人敢和他作对。
江砚深扭过头不再看她,轻阖眼眸,紧绷的下颚线又仿佛在极力压抑,忍耐什么,最后启唇:“帮我放洗澡水。”
林清浅又是一愣。
江砚深有洁癖,除了她谁都不能进他的房间,更何况是浴室。
她站着没动,“我们就要离婚了,帮你放洗澡水这种事还是让佣人做吧。”
房内的温度不断下降,江砚深冰冷的目光死死盯着林清浅。
林清浅无奈的叹一口气,提步走进浴室去给他放洗澡水。
等江砚深情绪好一点,或许谈离婚的事能更顺利点?
她在浴缸里放好43度的热水,又将干净的衣服放在置物架,转身看到站在浴室门口的男人,眼睑低垂,刚准备从他的身边经过的时候,耳边响起低沉的嗓音:“礼物放在床头。”
她掠眸看了他一眼,峻冷的五官平静,仿佛刚才在房里宛如狂暴的副本里BOSS的人不是他,又看向床头柜。
林清浅拿起长方形的绒盒一看,嘴角不由自主的勾起一抹讥笑。
果然——
盒子里安静的躺着一条银色的脚链。
她在奢望什么?
刚刚那一瞬间,她竟然以为江砚深是记得她的生日,精心给她准备的生日礼物。
林清浅唇边的笑越来越大,眼底的失望也越来越多。
这几年江砚深逢年过节的时候还是会送她一些衣服首饰,但大多好像都是手链脚链。
以前她觉得可能是他专一,喜欢送一样的东西,现在看来他或许就是走个流程,让他的特助陆元一次性批发了一堆手链脚链,需要的时候就随手拿一个。
“林清浅,生日快乐,离婚快乐!”
当时间跳到00:00时,她合上盒子将脚链和以前那些礼物一起锁进保险柜里,终年不见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