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不说话。
这让一向冷静的盛凌然有些不知所措。
抬手想要帮她看看碰到的后脑,却被她一把打开。
这下他有些绷不住了,堂堂摄政王哪里受过这种对待?
若是换成林雪,怎么敢给他脸色看?
男人的眼底瞬间凝了一层寒霜,很显然是耐心用尽,有些恼羞成怒。
叶晚星赌气地瞪着他,虽然疼是真的疼,脑瓜子都肿包了。
但是,看见这男人又要翻脸,瞬间又顾不上管疼了。
倒是亲眼瞧着盛凌然这张冰块脸翻来覆去地变,着实有点意思。
咱就是说,这盛世美颜一会儿惆怅一会儿阴郁,好看中又带着趣味。
她觉着能让这千万不化的冰山有崩裂的迹象,也蛮有成就感。
但是老虎的屁股拍不得,这个道理她懂,女人可以撒娇,但不能撒野。
否则别说盛凌然,就是她哥叶星耀也不惯着她。
想到这里,叶晚星倔强的眼眶微微发红,溢出两行清泪,粉扑扑的小脸上满是委屈,她咬着下唇,虽哽咽却无声。
盘发有些凌乱,几缕发丝贴在脸颊,更显的柔弱,瘦瘦的身躯缩在床榻之上,犹如被暴雨摧折过的娇嫩栀子。
弱小而无助。
额头上的伤痕还隐隐若现,露出半截的藕臂上还残留着以前被常嬷嬷鞭打过的伤痕。
虽然大都已经痊愈,但深深浅浅还有印记,不禁让盛凌然想起,她那日浑身浸湿额头淌血瘫倒在地牢里的画面。
充满冷意的瞳孔微缩,忍不住盯着她斑驳痕迹的胳膊看了两眼,而后,一声轻叹随之逸出薄唇。
“让本王看看,需不需要请太医。”
他语气已经柔软,再次抬手,却又被她躲开。
少女稚嫩的面颊挂满泪珠,轻摇着头一言不发,眸底带着恐惧。
盛凌然脸色阴沉,僵在半空的手显得有些无措。
眼前的叶晚星分明只是一只入虎口的小白兔,可刚才却神色嚣张地逗弄他。
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她?
即便能听到她的心声,却也无法猜透,她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各种情绪在心底乱作一团,最终只能无奈地看着她,强势地伸手揽住她的脖子。
“本王只是看一眼。”他说着,便要抚开她脑后的发髻检查。
可怀中的少女竟止不住的颤抖,像是受到了惊吓。
盛凌然本觉得心软,可却又再次听到她的心里话。
叶晚星:装什么装,还不是你害的?渣男!
她还悄悄地将头埋在他怀里,翻了一记白眼,很是不屑。
盛凌然怒气再次从心头升起,可是一摸到她脑后真的有个大包,顿时又有些懊恼。
他刚才应该是真的用了很大的力气。
毕竟她是个弱女子,现在也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他的事,实在不应该下手太重。
“别哭了。”想到这里,他按下怒火,抬手轻轻帮他擦去眼泪,柔声道,“本王请太医过来帮你上药。”
“多谢王爷……不必劳烦太医了。”叶晚星柔弱地回绝,脸上泪水蜿蜒。
一个鼓包而已,说不定等太医来了都消肿了,至于吗?
再说了,若真的是给太医看,人家直接给他来一句“并无大碍”,那她搁着儿哭半天,岂不是白装了?
盛凌然听到她不断地在自己面前演戏,终于是绷不住了,一股烦躁涌上来。
“本王说的你一概不听,到底想怎么样?”他冷声问道。
叶晚星一听,好家伙还敢凶我?
我哭!
她哽咽着挤出眼泪,一言不发,就是婆娑地望着他,眼眶和鼻尖红红的,楚楚可怜。
盛凌然要抓狂了。
MD!你简直是个祸害!
连一向清高的摄政王都忍不住在心里骂起来。
“叶晚星,你到底想干什么?”他很是无奈地问。
“……我突然不想回门了。”叶晚星冲她眨眨泪眼。
“不可能。”盛凌然一口拒绝。
“我若是拿不到有用的消息,就没有利用价值,到时候你就会杀了我,那我还不如不回叶家呢,好歹能苟活着。”
“本王不杀你,只要你去叶淮书房找一样东西。”盛凌然沉声说。
“要我混进叶淮的书房?万一被发现,他还不打死我?”叶晚星小时候可没少在叶家受欺负。
平时被继母虐打就算了,妹妹弟弟也欺负她,若是顶嘴,叶淮还会上来踹她几脚。
可真是悲惨至极,如今她冒然闯入书房去偷东西,无异于找死。
就算她偷到了,谁能保证盛凌然不会卸磨杀驴呢?
这笔买卖太亏了,划不来。
虽然以她的本事,想有点儿东西并不难,但她不想被卷进这场莫名其妙的斗争中。
只想养好身体,然后想办法救出自己的母亲。
盛凌然很明显知道她的心思,于是冷声威胁:“你若不肯回去,现在就得死。”
叶晚星气结,瞪着他赌气地说:“死死死,你就知道让我死,好吧,你干脆打死我算了,反正我命贱没人爱,烂命一条王爷随意处置就好了……”
说着,掩面痛哭,悲伤至极。
盛凌然看着她哭,心里明知道她是装的,却不知怎么回事,愣是没办法下狠心。
他突然起身退到地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深冷的眸子里,带着点点柔光。
叶晚星也感觉到男人沉重的压迫感消失了,抬头有些倔强的看着他。
四目相对,沉默了一会儿。
盛凌然问:“你不是想让你母亲与叶淮和离,风风光光地离开丞相府吗?”
叶晚星眼前一亮:“王爷您什么意思?”
“本王可以帮你。”
“真的?”
“是。”
“好,如果你可以帮我母亲拿到和离书,我一定帮你拿到你想要的名单!”叶晚星立刻来了精神,哪里还有半分柔弱的影子。
盛凌然蹙眉,打量着她问:“你是故意说不愿意回叶家,好让本王退步,帮你救母亲?”
虽然他反应过来了,但为时已晚。
叶晚星睁着莹润动人的狐狸眼,无辜且清澈。
“王爷,臣妾求您,还不行么?”
她盘腿坐在床上,一副乖巧模样。
心里却十分得意。
她这叫声东击西。
盛凌然最恨被人套路,如今中了她的圈套,本应愤怒,可看她一脸讨好的笑容,满身的刺就像是被棉花包裹着,无处发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