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阅室里的其他学生,自然也听到了这个消息,再加上贺岩那几个室友,手脚奇快地把视频截图发上了校园论坛,并在下面配了几行文字,很快,华大的师生,大部分都知道罗伊人在巴黎获奖的消息了。
除了华大师生,那些曾来过四合院、认识罗伊人的娱乐圈明星、商政两届的名媛太太,也通过各自的渠道,获知了这个好消息,纷纷打电话给罗秀珍,恭喜之后,就是拜托她问罗伊人定制几款香水,还说价钱不是问题,让人在法国娘家的罗秀珍哭笑不得,不过心里却相当高兴。在继手工定制的礼服之后,她和那些官夫人、富太太以及娱乐圈的当红明星,又多了个共同话题。
罗伊人也不吝啬,答应回去就给她们调配。在比赛现场,她拒绝了各大香水公司的诚挚邀请,除了自己也有一家香水公司、不需要另寻“雇主”的原因外,就是考虑到“人情”这个因素。
这场“伯顿杯”,也的确如她所料,让她的调香大业有了个飞跃的发展、突破了由量到质的变化,从而让“伊香集团”真正站到了国际制香界的金字塔顶端,以独一无二的“香”貌,走到了世人眼前……
一年后。
罗伊人坐在书桌前,望着手里的一封邀请函发呆。
法国最具盛名的菲迪亚调香学院发来邀请函,邀请她六月份参加一场学术交流会,并希望她能留在菲迪亚学院做两年交流生,学院将全额免除她一切出国费用。
免不免费,倒是其次,但能去法国香水之都做交流生,还真有点心动。可她早就答应越祈了,大学一毕业就嫁给他,总不能参加完学术交流会就回来完婚,参加完婚礼,再去巴黎攻读硕士学位吧?
看看时间不早了,她把邀请函收到了抽屉里,换衣服准备和越祈一起去参加付浩军和齐琳的婚前派对。
没错,去年元旦前的那件事后,齐琳真的和付浩军走到了一起。
起初,付浩军身边的几个朋友,都不怎么看好这对恋情,毕竟,齐琳当年追越祈,那是全校师生都知道的事,都怕齐琳答应和他交往,是在利用他、或是其他什么原因。但没想到的是,两人竟然好到了蜜里调油,修成正果、打算踏入婚姻殿堂了。
不过付浩军老家在海城,婚礼肯定要办到海城去,但京都这边的同学朋友也不少,故而想在婚礼之前,先小范围地聚一聚,热闹热闹,算是单身告别会。
“喝点温热的,冷饮别吃了。”
听到越祈的提醒,罗伊人表示无语:“都穿短袖了……”
四月底、临近五月的京都,白天气温已高达27、28度了。
“你大姨妈快来了。”越祈面无表情地抽走她跟前的冰淇淋杯。
“噗……咳咳咳……”
举着酒杯刚走到罗伊人身边的齐琳,闻言喷笑。她算是了解了,越祈他丫的就是个闷骚。
罗伊人羞愤地推开他。越祈耸耸肩,起身坐到了付浩军的旁边。
齐琳摇头失笑,举杯和罗伊人碰了碰,“说起来,还得感谢你。”
“什么?”
“你不介意我提起那件事吧?要不是那件事,我恐怕没那么快走出迷雾森林,也不一定和军子牵手,所以,总的来说,你算得上是我和军子的媒人了……”
“诶?”
“你不知道?就那次啊……”
听齐琳把一年前发生在天宇娱乐城的事讲了一遍,罗伊人才知道:当初给越祈打电话报信的人,原来是她。
顿时就怒了,好你个越祈!当初问你几遍你都不老实回答,原来猫腻在这儿……
老娘不发威,当我是hellokitty!!!
于是,当天一结束派对回到家,她“啪”地甩出了那封邀请函:“菲迪亚学院邀我去进修,一切费用免费,但需要两年,我原本想推辞的,不过现在嘛,哼哼,我决定去!”
去意味着什么?——婚礼推迟两年咯!
越祈顿觉当年的自己一定脑残了,干嘛怕省事就不多说了呢?这下可好,挖坑倒把自己给埋了,这可比搬石头压自己脚背严重多了,延后两年啊!而且还是隔海相望、两地分居。
……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哈——”
“你们够了!”
越祈冷冷地目光射向几个幸灾乐祸、具没同情心的死党。
“我还没笑完。”赵良木无辜地扶扶眼镜。
“那你继续啊。”越祈没好气地哼道。
“哈哈哈——”
妈蛋居然还真的继-续-笑!
越祈的脸彻底黑了。
“噗嗤……”齐晏捧着肚子笑得喘不过气,被越祈幽幽的目光盯得受不了,才举手投降:“okok,我不笑了,噗嗤……咳咳咳!不过老实说,小祈你就是自作自受,当初那事吧,本来很好解决的,还能看小伊为你吃醋,赚翻了不是?结果你愣是没说,她又是过了一年才知道的,女人都这样,事情没过去的时候,还会自我反省一下,可一旦过去了,就会觉得全世界男人都有错,唯独她没错……”
“你对女人可真了解!”梁子玉修长的腿搁在茶几上,端着咖啡咂舌。
“那是!小爷我可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一向只有女人巴着上前来哄我,还没哪个女人让我心甘情愿地哄她……”
“当心!夜路走多了容易遇上鬼。”邢珏丝毫不认同齐晏那套理论。
他和张妮一个追、一个躲地长跑多年,终于修成正果,目前两人正以结婚为前提交往中,事实上,要不是张妮新接的一部电影正准备冲刺星光奖,他绑也要把她绑进礼堂。
赵良木瞥了齐晏一眼,幽声道:“表哥你已经31了,黄金单身汉也是有保质期的。”别玩了,赶紧选个良家妇女登记结婚吧。
“这你就不懂了,女人过了三十,就成过季黄花菜了,男人却是越老越吃香。”齐晏舒展着双臂,靠在沙发上,自我陶醉地接道。
“可你不结婚,我都不好意思……”
“……你啥意思?”齐晏身子一正,瞪向自己这个木讷不解风情的表弟。
“没啥意思啊,我谈女朋友了。”
“噗……”
“噗……”
“噗……”
“够了……”
越祈扶额。
这是他家,他的地盘、他的沙发,都被这群疯子搞成啥样了?咖啡渍很难洗的好吧!这布艺沙发还是老婆选的……
老婆!你快回来!我不想和他们唠家常了,疯子是会被传染的……
……
罗伊人当然听不到未婚夫的心声,她大四毕业后,真的去了法国巴黎的菲迪亚学院攻读硕士学位。
罗伊人嘴上说是对他的惩罚,看他下次还敢不敢隐瞒,但其实,出国手续还没办下来,她就已经不生气了,无非是给自己的学业进修找个借口罢了。
不过好在两人有个相通的随身空间,即使两地时差隔了七个多小时,两人也是每天见面,在空间里约会。
有时就简单地窝在沙发上聊天吃美食,有她在巴黎街头买的牛角面包、白松露煎蛋卷、酥蒸鹅肝……;也有他在京都街头新发掘的特色小吃,彼此投喂得不亦乐乎。
有时则是赖在床上缠绵悱恻。自从他托南城的老大夫找到了避子丹配方所缺的那种药材后,连夜赶制出了对身体无任何副作用的避孕药丸,就更加放开了。
只是,毕竟有着七个多小时的时差,顾惜彼此对方的身体,每日的相处时间,比在京都时总归短了不少,但其他方面,几乎没什么区别。
而且一到寒暑假,她就会回国探亲,每年的圣诞节,则是他飞法国,两人把附近几个小国的著名景点游了个遍。
空间里充当仓库的小木屋,逐渐堆满两人的战利品,什么木雕、胡桃夹子木偶、银器、琥珀手串、手工绣、披肩、檀木梳镜等等,还有极具各国特色的美食、水果。
另外,每到一个地方,两人第一个去的便是当地最古老的邮局。站在邮筒旁,请路人帮忙拍一张甜蜜的合照。再选几张明信片,分寄给国内国外的亲朋好友。
当然了,也不忘给自己寄一张,打算等收集得多了,专门空出两面墙来布置。一面墙贴世界各地、五湖四海邮来的明信片;另一面墙贴照片。从双人照,到日后孩子们的成长照、再到全家福……让镜头见证他们一家的幸福。
巴黎离里昂不远,罗伊人每个月总会挑两个周末去里昂看望外公、外婆,多少敬点孝道。
可这个周末,明明是她在学校里的日子,也没见他找她。
再仔细一数,两人竟然有五六天没在空间里碰到面了,虽然还是能看到他留在客厅茶几上的点心。不由感到奇怪,他最近很忙吗?
于是,凑着京都的午饭时间,她往家里拨了通国际长途,和老妈扯了会儿家里的近况、一家人的身体近况、宝贝弟弟的作息情况,末了羞答答地问:“老妈,祈哥在不在家啊?”
“不在啊,已经好几天没看到他了,说是公司这阵子有点忙,你有空也打个电话劝劝他,虽然还年轻,但也别太拼了,钱又赚不完的,身体要紧……”
罗伊人嘴上应着,心里却打起了鼓,这货到底干嘛去了?不会真的红杏出墙了吧?
她在空间里来回踱了半天,忍不住发了个短信,告诉他自己在空间。
放下手机没一会儿,越祈就进来了,手里还捧着一个甜点盒。
“想我了?”他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搁下手上的东西,把她搂到怀里一通猛亲,才问:“不是忙着毕业答辩吗?”
“你……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没找我的?”
她顿时有种硬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原本还摩拳擦掌着想叉腰和他吵一架的,结果发现,他仍和以前一样,丝毫没变心,倒显得自己小家子气了……
“这也是一方面原因。”他笑着在她唇上轻啄两口,低头埋在她颈窝,深吸了一口,算起倒计时:“还有十八天。”
“什么?”
“离你回来。”
“……你刚说,这是一方面原因,那另一方面呢?”说完,她感觉自己怎么这么像怨妇?
越祈沉吟了片刻。
“怎么?不方便说?”
她虎下脸、叉起腰,心里的小人翻了个跟斗,终于可以扬眉吐气地干一架了,不然每次都被他以吻欺压,忒憋屈了。
于是,再接再厉:“你说的,彼此不能隐瞒、不能欺骗。”
“为了日后给你惊喜也不行?”
“当然!”
“唔,那行吧,我给你看样东西。”他出去了一会儿,回来时带进一叠图纸,估摸有二三十张。
“这是什么?”她好奇地接过来翻看,“室内设计图?你又买房了?还是老爸又建成了哪个楼盘?白送了你一套?”
“聪明!”越祈亲了她一口,索性将她抱到大腿上,两人一起翻看新居的装修设计图。
“就欧式风情的别墅园,三月份交付的,我一拿到钥匙就让人开始设计了,清明节后施工队进场,紧赶慢赶的,这两天总算完工了,这可是老舅送咱们的婚房,马虎不得,软装当然得为夫亲自上场了,别人谁来布置我都不放心。”
她对他的自称表示无语,曾经清贵傲娇的少年真的一去不复返了吗?
无意间瞅到起居室那张设计图,眼露惊喜:“你还安装了壁炉?”
“你不是喜欢?”他含笑睇她。
“嗯。喜欢!”她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脸颊上重重亲了一口,“只是没想到你还记得。”好吧,她也离矜持的方向越来越远了。
“我还打算把普罗旺斯的古堡布置一下,到时在京都办完酒席,咱们上那儿再去办一场正宗的西式婚礼,一中一西,两种都感受一下。放心,旗袍和婚纱早都备好了,就等你回来……”他又抛出一个惊喜。
“好吧!”她跨坐在他腿上,面对着他,勾着他的脖子,满眼含笑地说:“如果是因为这两个原因导致六天没找我,我原谅你。”
越祈微微挑了挑眉,似是有什么话想补充,但最终还是没开口。
她小脸下垮:“别告诉我还有第三个原因!”
他略做沉吟,随即拥紧她笑道:“确实还有,你确定不想保留到结婚那天再揭晓?”
“惊喜?”
“嗯哼。”
“大吗?”
“还行吧。”
“比婚房、婚礼这个惊喜还大?”
“嗯哼。”
“……那你还是告诉我吧。”
“……?”
“我怕惊喜太大,对我来说会变成惊吓。”
他笑歪在她颈项间,抱着她腻歪了一通,最后还是拗不过她,拿来了一个文件袋。
里头是他名下的所有产业,前年年底,“皇爵大厦”竣工,随后不久,国家级的集团公司成功组建,而今,他却将他那部分股权如数转到了她名下。
也就是说,她若是在这些文件上签下自己的大名,那么,今后的“皇爵”,她才是最大的股东,而他,虽然挂着“总裁”的名义,其实就是个给她打工的……囧。
她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感觉有点晕眩。
“干嘛都转到我名下?”
“我乐意。”
“……你不怕我带着这些文件毁婚?然后和别的男人私奔么……唔……唔唔……”
她被他压到了身下,等有力气说话时,已是二十四小时后了……
(全文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