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巫女感觉今晚倒霉透了。
本以为是要得到一块肥肉,没想到碰上个硬骨头。
搅局的人还多。
先是天上掉落一个会扶桑秘术的孩子,又来了个天赋与容貌都不逊于她的女子,最后还跑出了一个不按套路出招的疯子。
“真是有意思得很呐!”
扶桑巫女咬牙。
扶桑巫女的祖父与聂阳山交手之后,便认识到了岛外的武林高手的强大。
于是花重金或运用各种层出不穷的手段,为家族请来了数不清的岛外高手,让自己的后辈学会他们的武功。
其中天赋最强者便是自己的孙女,后来也成为了整个扶桑国的大巫女。
扶桑巫女精通不少门派的绝学,自然,像杀手盟与百花宫这种顶级大派的,她是学不着的。
可不论如何,她在武学上的成就可谓登峰造极,眼下却发现自己对这个疯子根本使不上力。
当年也没教她……这么打呀!
寻常习武之人撞来撞去,自然无甚可怕的,但程心的内力与轻功早已到了一个极高的境界。
返璞归真的撞击,就好比卫廷十年练出的一剑,让人无从躲避,只能硬接。
“呃啊——”
扶桑巫女又一次被撞飞,撞到了身后的大树,把枝丫都生生压断了。
尖锐的枝丫扎进了她娇嫩的脊背,犀利的疼痛袭来,她五官扭曲成一团,脸上的妆粉都脱落了。
程心吐舌头,翻白眼:“哕——好丑呀。”
扶桑巫女恼羞成怒,拽紧拳头道:“你能不能换一招?!”
程心从善如流:“可、以。”
然后,程心又像个小炮筒,朝扶桑巫女撞过来了。
“又来?说好的换一招的呢?不过幸好,这一招我已经看破了,还敢用它,只能说你真是找死啊——啊……”
扶桑巫女双手扑了个空。
她的肚子挨了那么多次撞,终于算准这个疯子的角度与速度了,可以一把将这个疯子的脑袋拧掉了,然而——
脑、脑袋呢?
程心掐住扶桑巫女的脖子,歪歪头,古怪地看着她僵在腹前的双手:“我答应,换一招,了呀。”
扶桑巫女简直要吐血了。
前面那么像,谁都认为你没换招好不好?!
程心毫不留情地将扶桑巫女举起来,狠狠地摔到地上,摔出了一个三尺大坑!
扶桑巫女这下是真的吐血了。
扶桑巫女不是输在武功,是输在没遇到过如此不按套路出牌的对手。
既然招式赢不了,那就用别的。
扶桑巫女猛地扔出好几包毒药。
程心自宽袖中一摸,戴上了苏小小留给她的防毒面罩。
扶桑巫女:“……”
扶桑巫女又改为对程心施展魅术与扶桑迷音。
程心没有半点儿中招的痕迹。
程心看着满头大汗的扶桑巫女,认真说道:“我觉得,你的笛声,不好听。罗刹的,好听。”
扶桑巫女懵了:怎么可能?她的心难道一丝杂念都无?
“你,出完,招了么?”
程心礼貌说道,“我要赚,糖葫芦了。”
扶桑巫女:“……!!”
-
却说云霜带着江观潮离开那座小院后,立刻便遭到了几名扶桑杀手的围堵。
“小宝是怎么回事?”
江观潮问。
“戏法。”
云霜说。
江观潮道:“我是受伤了,不是糊涂了。”
云霜扶着他,面不改色地说道:“百花宫的孩子出生就学轻功,你在船上又不是没见过。”
江观潮虚弱地说道:“这次不一样,她是从我怀里消失的。”
云霜看着面前的几个黑衣扶桑杀手:“我说,是不是该先解决这几个家伙?”
江观潮道:“你不能运功。”
云霜道:“一点点没关系。”
就在此时,一道傲慢的声音自斜对面的檐角上方响起。
“呵,愚蠢的人类啊,见到本神君,还不速速下跪?”
众人齐齐一愣,循声望去,就见一个身着黑衣、戴着黑色斗笠的男人,背对着他们沐浴在月光下。
但从投射在地上的影子可以看出,他怀中抱着一个正在翘脚脚的小婴孩。
云霜:“小宝?”
这人是谁?小宝为何在他怀里?
江观潮的眼底闪过杀气。
“我说的是你们。”
某神君用后脑勺对着扶桑杀手示意。
扶桑杀手们不知这是哪儿冒出来的蛇精病,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其中一人飞身而上,一刀斩向对方!
“小宝!躲起来!”
云霜叫道。
卫小宝没动。
某神君抱着卫小宝朝旁侧一让,露出了一个迎面而立的杀手青年来。
不是别人,正是多日不见的杀奴。
见到杀奴的一霎,云霜放下了心来。
难怪卫小宝没来找她与江观潮,原来是杀奴来附近了。
这个蛇精病……呃……与众不同的青年……应当就是小廷的手下尉迟修吧。
尉迟修对云霜与江观潮一本正经地说道:“云宫主,江盟主,这里交给我们,二位先回吧,本神君一定会重重惩罚这些扶桑败类的!”
动手的是杀奴吧……云霜扯了扯唇角:“有劳。小宝……”
杀奴:“她是我的,我的任务还差二十七天!”
江观潮:“呵。”
云霜:“你现在又打不过他。”
江观潮:“……”
云霜带着江观潮离开了。
二人体内的情毒虽暂时被压制,可难保会再次发作,云霜决定先不回卫家。
她扶着江观潮,江观潮教她怎么走。
本以为是来投宿客栈,却不料是一间闹市中的幽静庭院。
一个哑奴打开了院门,见到江观潮,诧异地行了一礼。
云霜惊讶地问道:“你的住处?你在京城有宅子?”
江观潮没有说话。
云霜低声道:“那你还赖在卫家。”
江观潮道:“是卫廷请我去的,卫老太君亲自将我留下的,我自始至终可没说过,我在京城没有去处。”
云霜欲言又止。
江观潮面无表情地说道:“上次去客栈是你说的……我倒是想带你来这里……半路你等不及就……”
云霜羞红了脸:“你闭嘴!”
哑奴将屋内换上了干净的床褥,又去厨房给二人煮了一碗饭菜。
江观潮道:“今晚若是不发作,应该以后都不会发作了。”
云霜松开他,去了隔壁屋。
须臾,江观潮过来了。
云霜脱口而出:“我没发作!”
江观潮托着一瓶金疮药与干净的棉布来到她面前,看了她一眼:“手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