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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城的所有新闻平台全都被霸屏了，但凡有人能看到的地方，到处都在播放邓子新传奇的表演《百鸟朝凤》，期间还伴随着三两条凌雨车祸的插播，在他们那个圈子里掀起了惊涛飓浪，听说邀请邓子新参加的综艺节目至少已经有十六档了。
不过这些节目邓子新一部都没有接，他最近也不知道在忙什么，一直没露面，可他不在江湖，江湖依然为他血雨腥风。
岳城自从进入冬天，天亮得就越来越晚，再加上总是阴沉的天气，办公室里从大早上开始就得开灯，要不然里头就是一群人摸黑，什么也看不清。这天图楠来得早，还没人先来开灯，她一个人摸黑进来，脑子里完全没有灯的开关在哪里的概念，摸了老半天都没找到，然后突然听到一个声音问她：“要不我来？”
“啊啊啊啊啊！”图楠终于找到了开关，灯一亮她就指着邹靖的方向大声嚷嚷，“你有病啊！来了为什么不开灯！突然开口说话是想吓死我吗？！”
邹靖一脸“我吓死你有什么好处”的表情，推了推眼镜说：“我下去买包子，你要吗？”
这小子从来不懂什么人情世故，这次竟然还知道主动帮人带早餐了，图楠决定给他个机会表现一下。
要不说人还是得经点事儿呢，邹靖来他们队里这好些日子，大大小小的案件也参与了不少次，算是见过世面了，连带着人情世故方面都机灵了点，这次去包子铺，竟然晓得把整队人的量都买来了。
因为彭林一般来得早，整个队里上行下效，都会提前半个小时左右到，这样来得及应对一些突发状况，因为还没到上班的点，除了邹靖之外，其他两个人都在用手机刷新闻。
最近这几天全都是邓子新相关的报道，图楠看这些新闻都要看吐了：“我说他们娱乐圈就没别人了吗？被一个人屠版这么久，其他人不恨得牙痒痒？”
“那能怎么办？”小唐嘴里含着口包子含混不清地说，“邓子新也没上赶着到处出风头，听说现在粉丝都找不到人了，我刚来的公交上好几个他的粉丝都在猜测，他们哥哥是不是躲起来写新歌了，还有更夸张的说他们哥哥躲起来养鸟去了，这想象力可真够丰富的。”
邹靖还在分发豆奶，听到这话就接了一句：“这可不一定是想象。”
因为亲眼看到了凌雨车上那个神秘的图腾，刚好主要图标又是鸟，又经历了那一系列事件，他就更加笃定了有问题。
图楠不是很懂这个逻辑：“你是觉得邓子新那首歌和无名鸟有关，还是凌雨的车祸和无名鸟有关？小唐不是查过了吗？凌雨的保姆车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没有人动过手脚。”
“有些事是不需要用这么明显的手法去做到的，”邹靖依然坚持自己的观点，“那天凌雨在后台见过邓子新，当时凌雨想单独和他聊，让其他工作人员都回避了，但邓子新并没有同意，执意让双方的经纪人都留下了，所以他们之间聊了些什么，除了当事人之外，就只有两个经纪人知道。”
现在这两个经纪人一个已经和凌雨一起死在了那场车祸中，另一个才刚做完心脏搭桥手术，还没有恢复意识。
好像这么一说，是有点不正常的样子。
已经在家伺候过女朋友吃早餐，顺带自己也吃过了的白琮在一片沉默声中终于开口了：“这案子现在不归咱们管，说话都注意点。”
图楠站起来活动筋骨：“我之前故意让沈浪的老婆听到我和小唐聊天，说怀疑他的病跟邓子新有关，但她完全没有任何反应，后来你们也看到了，邓子新帮他们垫付的医疗费她都还了，说医保可以报销大部分，还说抱歉没办法继续帮他处理经济事务之类的，看样子不像有矛盾。”
彭林默默喝完了邹靖给他的那杯豆浆，才慢条斯理的说：“你们说戏词给人家听，人家说不定也在演戏给你们看，要论起演技，那还是他们比较内行。”
图楠想给他科普爱豆和演员之间是有壁的，但话到嘴边突然想起了另一件事，就无比八卦地凑过去问：“老大，嫂子还生你气呢？”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彭林已经没力气骂她了，他十分疲惫地闭上眼睛，满脑袋都是张嫚找茬的冷嘲热讽。
坦白来说，张嫚已经是一个非常善解人意又体贴的好女友了，是他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言而无信，搞得她在亲戚朋友面前接二连三的没面子，她不高兴也是应该的。
但直男是真的不懂怎么哄女人啊！彭林恨不得去买本标准答案来直接抄，偏偏工作上又一堆事，分身乏术还得各种猜她的话到底是正话还是反话，心好累。
图楠很乐意为领导排忧解难的，主动献计道：“老大，你是不是从来没送过礼物给嫂子？”
彭林干巴巴地说：“我工资卡都在她手里，她想要什么自己买就行了。”
“切，你那点工资够干什么的呀？你知道现在随便一点护肤品多贵吗？嫂子愿意替你保管那是贤惠，”图楠都敢直接“犯上”了，“再说了，那不是还有张奖金卡吗？虽然也不多吧，但好歹也能制造点惊喜的。”
这会儿彭林终于觉出味来，知道她是在给自己出主意了，就问：“要怎么制造惊喜？”
同样被图楠刚才那番话激活了的白琮也竖起耳朵偷听。
“女孩子嘛，都是无法抗拒玫瑰花的，”图楠“嘿嘿”一笑，“如果你打算求婚的话呢，再来一枚戒指，别说冷战了，我保证你今晚的待遇热情如火！”
彭林：“……你看看你一天天的！”成何体统！
白琮：“……”够了够了不能再热情了，再热得发烧了！
邹靖没有这方面的困扰，也不是很懂笑容突然变态的图楠以及表情瞬间凝固的他们老大，觉得包子完成了它的使命之后就迅速开始搞工作了：“彭队，凌雨的追悼会已经定了日子。”
彭林一时没跟上他的脑回路，下意识问了一句：“怎么，你也是她粉丝，想去送她最后一程？”
“因为常年跟各种男明星传出绯闻，讨论度是有的，但她的活跃粉丝数量其实并不多，”邹靖对追星不感兴趣，对这位女明星最大的关注点只在于她的死亡原因，“我查到现在她父母正在跟经纪公司闹纠纷，应该是因为赔偿金的事。”
“我记得凌雨是独生女？”图楠皱着眉头回想了一下，“她父母这时候还有心思去要赔偿金啊？”
难道不是第一顺位伤心，第二顺位身后事吗？
“父母当然伤心了，其实凌雨的爸爸一直很反对她进娱乐圈，但没办法，拗不过她，实在拦不住，”邹靖虽然对八卦一无所知，但一旦跟案子有关，他查这种消息比谁跑的都快，“现在她妈妈已经崩溃了，和经纪公司在掰扯的是她堂哥。”
怎么说呢，人当然是最重要的，但凌雨父母就这一个孩子，走了的人已经走了，活着的人还得继续生活，生活是需要钱的，而且凌雨这也算是因为公事出的意外，就这方面来说，凌雨的堂兄是在替她争取合法权益。
至于钱到手之后怎么分，谁来保管，怎么给跑腿的人辛苦费，等凌雨父母老到生活无法自理的时候，谁拿这笔钱来替她给父母养老送终，这一切都是后话，现在整个凌家枪口一致对外。
图楠冷笑了一声：“呵，就凌雨那家经纪公司，能给多少钱赔偿？平时正经事不会做，一天到晚各种出去碰瓷给艺人拉仇恨。”
邹靖简直要为她鼓掌：“现在就在为这个事闹，她经济公司不承认这个行程是公司安排的，非说是她和邓子新有私交，那次是去为他新单曲站台的，公司没追究她接私活已经够客气的了。”
“哈！这说的是人话吗？！”图楠是个共情能力非常强的人民公仆，说话间都想替死去的凌雨敲爆冷血无情资本家的狗头了。
白琮侧着头看了她一眼，突然说：“你这样还挺像她粉丝的。”
图楠原来是个直肠子，但因为工作性质，接触到社会上各种各样的人之后，思想上遭受了不同程度的毒打，才开始学会从别人一句简单的话里品出不同层次的深意。
“让我演她粉丝去参加追悼会啊？”图楠秒懂他的意思，然后扭头问彭林，“老大，给额外演出费吗？”
彭林：“你刚不是吃了包子吗？”
图楠怒了：“老大你也太小气了吧？！那是邹靖买的！”
于是彭林当着她的面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给邹靖转了五十块钱：“今天的早餐算我的，多的钱算给你的跑腿费。”
图楠：“……”无耻！太无耻了！
邹靖：“谢谢老大。”
彭林面无表情：“不用客气，现在可以出发了吗同志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