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两个“Professor Chung”都前所未有的配合,被Amy指出不是她男友的那个也很快就承认自己不是钟函,而是钟函的孪生兄弟钟黎。
这两兄弟严格意义上来说算是混血,他们的父亲是中国人,母亲是俄罗斯人,但是他们很早就分开了,兄弟两个分别跟着其中一个,导致从小并没有在一起生活。
钟函跟着的是母亲,他们的母亲后来带着他改嫁,后来就直接出国定居了,所以他大部分教育都是在国外完成的,生活也很幸福,从小到大没缺过什么,在经济上从没拮据过,可跟着父亲的钟函就不一样了。
当初他们父母离婚,最主要的原因就是父亲酗酒和赌博,这样的习惯到离婚之后依然没有修正,在钟黎十六岁的时候就因为酗酒过度去世了,从那以后钟函就靠母亲的接济过日子,但因为种种原因,并不能把他接过去一起生活,于是兄弟两个人之间的差距就越来越大了。
钟黎唯一要求自己不能输给孪生兄弟的,就是他在科研上的成绩,父亲的死留下一笔保险金,等到成年之后领出来,全部用来支持他的学业,因为一直在暗中较劲,他并没有去和钟函联系,直到这个实验开启。
“Professor Chung”这个名字更多时候成了两个人轮流使用来推进实验进展的身份。
“我们的起点是相同的,他却在之后的时间里比我幸运太多,”钟黎面无表情地说,“但这不是我输给他的理由,我不会输给他。”
钟黎确实没有输给他的同胞哥哥,甚至在某些方面还能做到碾压,可惜他没把聪明用在正途上,森林公安那边很快来了消息,说他和那起木材走私案有关,彭林把他移交过去,先把走私木材的事查清楚,也有助于查出第一个案子死者的身份。
结果木材走私的案子证据确凿,钟黎交完罚款之后又被移交了回来,小唐看着他非常头痛地问:“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不诬陷一下跟走私案牵扯不清的其实是你哥?”
“他就是个书呆子,能懂这些倒好了,”钟黎轻笑一声,“原本觉得他这样的书呆子只适合做研究,可他太过迂腐,如果没有我,他连赞助都拉不到,仅靠那一点微薄的经费,实验当然能做到继续,但得多花多长时间才能有突破性进展?”
时间就是金钱,时间就是一切,时间可以改变的东西太多,一味拖下去、耗下去,又有几个人能等得起?
白琮从进来开始就一直没吭声,到这会儿了突然站直了身体问了他一句:“这个实验结果对你来说有什么特殊意义?”
钟黎侧头看着他,有些玩味地问:“你就是秧苗的男朋友?”
白琮没有否认,但也没有承认,在这个场合,他没有和嫌疑人聊私事的打算,见他不正面回答,也就吩咐了小唐一句:“问不出来就别浪费时间了,也快到点了,忙完出来吃饭。”
不过今天注定不是个能让人好好吃饭的日子,图兰在家里躺不住了,坚持要归队,彭林拗不过她,就让她暂时负责一些不用跑外勤的琐事,她刚把外卖叫来,结果一抬头居然发现有个熟人跟着外卖小哥一起进来了。
“唐甜?”图楠惊讶地问,“你怎么来了?找白琮?”
现在已经到了唐甜之心、路人皆知的地步了吗?图楠说完之后自己反应过来,又觉得好像不太对,就赶紧往回找补:“我们这儿可不是你闹着玩的地方,工作期间骚扰警务工作人员很严重的!”
唐甜没把她的话往心里去,倒是被她这个血色弄得有点吃惊:“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图楠心想这到底是上了年纪,都休养这么久了居然还是被她一眼看出来,可见脸色是真难看,她摸着自己的脸说:“加班啊!我们人民公仆累的地方你们都看不见,也不指望全都能被理解,至少别给我们找麻烦吧?”
她一直把唐甜当不懂事的小女孩看,见她过来也是第一反应以为她是过来找白琮的,唐甜心里五味杂陈,最后才说:“钟黎在吗?我来给他交保释金的。”
这话简直惊呆了图楠,她下巴都快掉了:“你……来干什么?给谁交保释金?”
“钟黎,哦对,就是那对双胞胎中的弟弟,”唐甜故意说,“Professor Chung你总知道吧?就他弟弟。”
她到底还是个小女孩,图楠看着她的时候非常轻易就从她脸上读出了“终于被当成大人”的心理,强忍住所有疑惑,把她带到了彭林办公室。
彭林虽然有独立的办公室,但和外面的大办公室是连在一起的,为了工作方便,平时也都不怎么关门,图楠有时候进去帮他倒一倒烟灰缸,如果他不在,连门都不用敲,可这次毕竟不一样,她带着外人进去,还是很给领导面子的先在外头象征性地敲了敲门。
事实上彭林办公室里非常吵,里头或坐或站挤满了人,七嘴八舌地正和他汇报工作,图楠敲门那点小声音直接被淹没了,好在图楠本来也就是走个过场,没人当真,她领着唐甜走进去,扒开正和彭林说话的人,言简意赅的告诉他:“唐甜来保释钟黎。”
彭林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虽然图楠那句话信息量很大,但他飞快的提炼出了重点,起身带着她们俩出来,边往外走边问:“你知道他什么情况吗就来保释?”
唐甜是做好了准备来的,不亢不卑地回复道:“我是不清楚他具体什么情况,但我带了律师过来,有什么事他负责跟你们谈。”
还真是有备而来,这些事明显不会是唐甜能够考虑周全的,而且她和钟黎在过去根本没有任何交集,这次由她出面背后肯定有高人,这次案子的死者之一是上个案子的凶手,上个案子的受害者家属又来保释这次案子的嫌疑人,怎么看都觉得这是个怪圈。
只可惜当事人唐甜虽然看上去天真懵懂,嘴却意外的严,任图楠怎么旁敲侧击都没松口。
案子还有疑点,因为钟函的出现,现在连森林公安那边都要把之前已经确定的事重新推翻再查一边,木材贩子也无法确认和他们合伙走私木材的到底是钟函还是钟黎,但律师是有备而来的,跟他们纠缠了许久,最后还是只能让他保释了。
小唐最后提醒他们:“在这个案子结束之前,你们暂时不能离开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