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靠大树好乘凉
“啊?”马科一愣,将豆干放在一边,问:“贺礼?谁啊?我开张什么客人也没请啊。”
马定邦道:“我也不认识,是个老汉,留着两撇鼠须,还带着个体面的活计,挑着担贺礼,看着不轻。”
“莫不是荷香记的周掌柜?”马科一下想起他来,忙道:“你先去照应,我洗洗手就来。”
待马科到了前厅,果见周掌柜坐在条凳上,一见他进来便拱手道:“恭喜马姑娘……呃,现在该叫你马老板了,生意兴隆生意兴隆。”
马科忙施礼道谢,周掌柜拈须笑道:“没想到贵店生意这么好,头天开业,不到午时豆腐竟售罄了,可喜可贺。”
马科谦虚了一番,又让花见倒茶,周掌柜含笑道:“我家大官人听说姑娘要开店,特意叫我准备了贺礼,却一直没等着你的帖子,我只好自作主张冒昧送来了,还请姑娘不要见怪。”
马科没想到自己这么小的事儿西门放竟如此看重,忙道:“真是麻烦周大叔了,我这哪里算什么店,不过是给原先的小摊子找个遮风避雨的地方罢了,因此也没有通知旁人。没想到大官人如此厚爱,还请周大叔代转谢意。”
周掌柜将礼单递给马科,道:“大官人常常说起令尊是个好人,感叹你一个姑娘家担着家计不容易,因此常叫我照应着些,马姑娘,吉人天相,你有大官人这样的贵人相助,今后的生意必定越做越好。”
马科明白他言下之意,想必之前周掌柜帮他拉的客户都是为着西门放的嘱托,心中不由有点不自在,但客户他都接了,此时再说什么反倒显得矫情,只好诚心道谢。
几天后马科新研发的豆腐干终于上市,立刻受到了顾客的热烈欢迎,因为卤味好,有嚼劲儿,特别受好酒之人的青睐,几家酒楼纷纷前来订货。
与此同时,店里也招到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年轻伙计,人手一下子宽裕了起来。
马科见豆干销量好,满仓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便跟他商量着让他住到城里去,一来是那儿地方大,方便卤豆干,二来也需要有个自家人住在店里主持生意。
满仓本来为自己是个吃闲饭的残废而耿耿于怀,如今有一技之长能够帮上马科,心中自然高兴,更兼见马科如此器重自己,干劲十足。
如此过得月余,新店的生意渐渐走上了轨道,满仓和定邦常驻店里,花见和吴嬷嬷每天过去帮半天的忙,加上新雇的活计,马科倒是闲了下来,只要每隔三五天去溜达一次便罢。
生意好,自然遭人嫉妒,一个月里也有几拨人来寻衅,邓三姐也带着几个姐妹来找过一次麻烦,好在满仓年纪大,会周旋,都糊弄了过去。
事情虽是过了,但马科还是发愁,将来这些麻烦事儿肯定没完没了,邓三姐还是轻的,地痞无赖更难打发。
没想到两天后事情便莫名其妙解决了。
这天下午定邦忽然从店里赶了回来,对马科郑重道:“今儿店里来了两个衙差。”
马科吓了一跳:“衙差?衙差也买豆腐的?”问完觉得自己这问题很囧,又改口道,“是来收税的么?”
定邦摇头道:“一开始我和满仓叔也纳闷,还以为他们是来打秋风的,便封了些银钱给他们,没料到他们什么都不要,单说最近老有人来衙门告状,说有坏人恐吓商户、扰乱秩序,让我们见到这种人立刻上报衙门,必将重罚。”
“啊?”马科愣了,怎么这么巧,自己店里一有人闹事儿,衙门就开展了打非行动?
“说来也怪,他们说这话的时候就站在柜台边上,声音很大,像是唯恐旁人听不见似的。”定邦道,“后来他们要走,我偷偷跟上去,还是把银子给他们了。这些衙差啊,也就是当着百姓的面儿不好意思收,背着人什么都敢拿。”
马科大致明白了,这肯定是有人帮他,专门请了衙差来做样子镇场子,可一时又想不出谁有这么好心,蹙眉问:“那你问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了么?”
定邦压低声音道:“他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单说昨天下午西门大官人请他们老爷去‘斗艳馆’喝花酒,今晨他们老爷就派他们来咱们店里了。”
又是西门放,马科心中一沉,虽然西门放这么做确实帮了自己,解决了不少麻烦,但这世界上没有白吃的午餐,他不认为西门放这人真的是侠骨柔肠剑胆琴心关心百姓疾苦什么的。
八成,是为了自己这张脸。
马定邦走了,马科拿着铜镜看着自己的脸,这张脸何其太美,这倾国倾城的眉眼,这吹弹可破的肌肤,就算去高丽整容也整不出这么完美啊……
可惜,哥想要的不是这啊口胡!
马科正在为自己的美貌而焦躁,一转头看见刘晓东,小猫不知道什么时候跳到了桌子上,正一脸痴迷地看着他。
“你们这些颜控!”马科心思杂乱,忿忿地将镜子扣在桌上,指着刘晓东道,“内在美才是真的美!我是纯爷们啊纯爷们!”
刘晓东被他吼的一愣,歪着头支愣着脖子看了他半天,胡子一抖,忽然跳到了他腿上,前爪在他两腿间踩了踩,点头认真道:“喵。”
“擦!”马科炸了毛,将刘晓东拎起来扔到一边,道:“你乱踩些什么!滚蛋踩你自己的去!”
“嗷……”刘晓东被他摔的在地上打了个滚,站起身后幽怨地看了他一眼,坏坏一笑,然后抬起后腿,露出XX,镇定万分地撒了泡尿,走了。
“你到底是搞毛啊你!无厘头?行为艺术?一个两个都来戏弄老子!”马科掀桌子。
无论西门放是出于什么心态,是在图谋些什么,在衙差专门来过一次以后,“小马豆品坊”此后再也没人敢来寻衅闹事了,邓三姐就算再气不过,最多也只能在路过的时候往地上吐口唾沫,背地里扎个稻草人戳一戳什么的。
日子平平稳稳地滑进了六月,天气炎热了起来,蜜桃西瓜先后上市,小麦也成熟了,邓庄田间地头一片繁忙的景象,金灿灿的麦穗儿堆积在打谷场上,农民们光着膀子甩着农具打谷,空气里弥漫着热烈的丰收的味道。
收了小麦,玉米就该下种了,头年马科家因为没有劳力,冬季便空了一季冬小麦。
虽然现今豆品店的生意好,但农耕社会耕种还是主流,再说种庄稼到底可靠,万一生意出点儿什么岔子,全家人不至于没饭吃,因此马科决定还是把定邦从城里叫回来,把这一季的庄稼种上。
尽管玉米比别的农作物好种的多,但五亩地单靠一人之力种起来十分困难,马定邦再能干也不是三头六臂,马科思前想后,买牛显然迫在眉睫。
原本他手中还有点闲钱,但前一阵子盖房子、开店,积蓄都被花掉了大半,前两天又收购了一批低价黄豆,现今数来数去都有些不够。
这天下午,马科坐在房中蹙眉深思,刘晓东蹲在他脚边玩线团,它本是极不屑这种幼稚无聊的活动的,怎奈指甲太长,再不磨就该伤着爪子了,只好偷了个马夫人的线团来磨指甲。
“刘晓东,你说我上哪儿找钱买牛去呢?”马克自言自语,“要是再空一季不种,秋天家里的粮食可就吃完了,万一豆腐生意出点什么岔子,那咱们都得喝西北风了。”
刘晓东手下不停,眼珠左一下右一下地跟着线团转,敷衍地“呜”了一声,马科托着下巴想了半天,一拍桌子道:“干脆去钱庄借吧。”
刘晓东哼唧了一声,好像是说此路不通,马科想了想道:“算了,还是找西门大官人试试吧。”
“?”刘晓东的眼球瞬间凝固,爪子一把摁住了线团,扭头道:“喵?”
马克支着下巴道:“明天正好去荷香记结账,如果他在,凭我三寸不烂之舌,说不定能说服他能预支我半年的货款呢。”
“喵!”刘晓东一把抓住了他的裙角,一脸警告的神情,马科眯着眼摸下巴:“实在不行我还能施个美人计什么的……”
刘晓东死死拽着他的裙子不放,忿忿反对:“嗷——”
马科知道刘晓东是个醋坛子,见它认真不由心中好笑,索性想逗逗它,于是扯出裙子在地下转了个圈,继而做娇羞花痴状,打开衣箱翻衣服:“明天穿什么好呢?”
“嗷——”刘晓东怒不可遏,不住翻滚。
“哈哈哈。”马科扶着衣箱笑岔了气,抽搐道,“你是不是被什么东西辐射过啊?脑子变异了?”
刘晓东停了翻滚,蹲在当地愤然不语,马科笑够了,道:“行啦,你还当真了,我一男的施什么美人计啊,他一中计我不就露馅儿了么?”
刘晓东哼唧一声,马科弯腰将它抱在怀里,道:“据说如果被外人知道我的身份,我就活不成啦,那你不就成孤儿了啊?”
刘晓东囧,马科嘿嘿一笑,道:“所以你要保密啊,别的猫都不能告诉,女朋友也不行哟。”
“喵呜。”刘晓东拍着胸脯表忠心。
次日马科跟着花见去了荷香记,周掌柜带他到账房结了帐,道:“前一段我们大官人盘下了隔壁的陈记客栈,最近正在扩建荷香记,下个月起原先所有采购原料都要涨一倍,你也每天多送一倍来吧,至于价钱……你这里还是按现在的来罢——本来我是要压一压的,但既然上次是大官人亲自定的价,就不改了。”
马科犹豫了一下,道:“周大叔,多谢您和大官人的照顾,如今贵店加了量,原先的价格就有点儿高了,按理是可以略下调些的。”
周掌柜一愣,他做了这么些年生意,还没见过像马科这样自己要求降价的。
“不过……我有个不情之请,若是贵店愿意一次结清半年的款子,我愿意调价两成。”
“什么?”周掌柜跌破眼镜,笑道,“姑娘,我是饭馆,可不是钱庄,货款哪儿有预支的道理?”
马科见他不肯,只得道:“那三成呢?”
周掌柜摇头道:“价钱确实是很低了,但马姑娘啊,我们做生意的,规矩不能坏,若是人人都如你一般预支货款,我们这店还怎么开?”
马科无语,这年代做生意跟现代不一样,恐怕自己再说也没有用,叹了口气,道:“您说的对,原是我考虑不周,那还是按契约来罢,您放心,下个月的货我一定会按时按量送来。”
作者有话要说:回家鸟~晕机吐了一路~自己的床就是好啊,躺着就不晕了啊啊啊啊啊~~~
晚上会来恢复评论啊大家~爱生活~爱乃们~
二号小攻傻多速啊~啊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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