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来的时候海棠已经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面上的妆容也洗干净了,只是这样一来她脸上的口子看起来越发狰狞,怕弄疼海棠,婉娘没敢去碰伤口,医生瞧了一眼,眉头也皱了起来。
医生给海棠清理了伤口,打人那人手上多半带了戒指之类锋利的东西,脸上的口子很深,清理干净之后还缝了五六针,海棠感受着针在脸上穿刺的感觉,整个人都麻木了起来,今天缝起来的不是她的伤口,而是她的今后和未来,她这样一张脸,今后又如何还能登台。
处理伤口的时候海棠一声不吭,只是眼泪不受控的流下,流到伤口里疼到心底。
医生处理完伤口,帮她包了起来。交代她每天换药,其余的并为多言,只是从他的神情之中不难看出惋惜之情。
对于海棠而言,能让医生感到惋惜的大概只有一点了吧。
海棠假装看不懂医生的欲言又止,她自欺欺人的想等养好了伤她的脸就会没事了。
孟春堂来看了海棠一次,看着海棠开口宽慰了几句,又说一定给海棠讨个说法,不能就这么平白让人给欺负了。
海棠什么也没说,只是乖巧的点头。
第二天一早,孟春堂就带着人进了城,海棠受了如此委屈又伤到了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只是晚上回来的时候,孟春堂就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打人的是他惹不起的权贵,他们上门讨说法反而被羞辱了一通,污蔑他们是嫌钱少要去讹钱,孟春堂被气得够呛,去了一趟警··察局,也被相熟的警察给劝了回来,让他莫要给自己惹事。
孟春堂出门受了一通气,在海棠面前又不敢表现出来,索性好几日都没有看望海棠,想等海棠心情好些再去瞧她。
海棠这几天的心情并不好,她假意无事,可换药的时候拆开纱布看着自己脸上蜈蚣一样的伤口,一下子就把镜子给摔了,医生的针脚并不细致,黑色的线嵌在皮肉里看起来狰狞恐怖,伤口处还红肿着,整张脸好像都变形了。海棠通过破碎的镜子看自己,只觉得自己也好像碎了。
修养了大半个月,医生过来给她拆线,海棠已经看惯了自己难看的模样,看着纱布拆出来她倒也没有太大的感觉了。
拆线的时候线拉扯皮肉,疼痛感再一次袭来,海棠强忍着泪水没有,眼角余光瞥见一旁的孟春堂,孟春堂一直盯着她,纱布揭开的时候海棠明显看到了他眼里的失落,黑线抽出,针眼依旧清晰,她的脸上像是爬了条肉色的虫狰狞丑陋。
等医生拆完线,海棠看向孟春堂,却见他避开了目光,像是不愿看她一般。
“可有什么祛疤的药能治海棠的脸吗?”
医生收拾好东西准备要走,孟春堂将他拉到一边低声询问了一句。
医生有些无奈的摇摇头。
“伤口深,就算用了药这疤也只能稍稍淡化些许,想要完全祛除是不可能的了。”
医生摇头,小伤口可能不会留疤,但海棠脸上的伤口太深,留疤是不可避免的了,也是可惜了那么漂亮的一个小姑娘了。
将医生送出了门,孟春堂没敢去看海棠,只让人炖了些补品给她送过去。
近日海棠不上台,流言蜚语渐渐的传开了,只是故事的版本越传越不堪,最多的说法就是海棠勾引权贵被对方夫人给划花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