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陈清音给胡绵绵喂鸡肉粥,小家伙吃的脸蛋粉嫩,乌黑的大眼睛写满了满足。
整个小碗吃光了,胡绵绵还觉得没够,自己用两只小手捧起来,舌头舔了个干净。
陈清音被逗的笑个不停:“乖绵绵,不够吃的话,中午再让厨房给你准备。”
胡绵绵连连点头:“要吃要吃,还要吃烤鸡”
想起那喷香金黄的鸡肉,小家伙就忍不住流口水。
这时,琳琅进来。
“夫人,您之前让奴婢去金楼打造的首饰,奴婢拿回来了。”
胡绵绵好奇地看过去。
只见是一个围在脸上的面纱,说是面纱,可上面却用纯金搓成了一小股金绳,下面坠着的面纱上,也有淡淡的金粉。
看起来造价不菲。
陈清音接过来满意地打量了几眼:“来,绵绵,娘亲给你试试。”
小家伙眨了眨大眼睛:“给我?”
陈清音将面纱给她戴上,恰好抓住她一半容颜。
“你的胎记虽然好了,但是娘亲不想让胡家人知道。”
她若想和离,同时带走女儿,只能让胡家继续嫌弃胡绵绵,以为她的胎记还没好。
小家伙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是小手摸到金子的质感,眼中顿时一亮。
“我稀饭这个!”她戴在脸上,去旁边站着的小丫鬟们面前招摇。
“小姐姐们,我戴这个好看不?”小家伙高兴地手舞足蹈,丫鬟们便也跟着笑了起来,纷纷夸赞。
看女儿跟她们玩的欢乐,陈清音也温柔一笑。
琳琅这时上前,压低声音:“夫人,您之前让奴婢暗中打听的事,也有消息了。”
陈清音侧眸:“你说。”
“夫人所料不错,高嬷嬷当初离府,并不是所谓的产子,而是被老夫人安排,去伺候梁云燕坐月子。”
听完,陈清音猛然攥紧了指尖。
果然如她所想,胡家所有人都知道梁云燕的存在,独独瞒着她一个人在鼓里!
“我对他们掏心掏肺,他们竟这样对我!”陈清音恨得面色冷白。
胡老夫人前年病重,差点一命呜呼。
是她日夜伺候在病榻前,那会胡绵绵还不到一岁,陈清音又要照顾女儿,又要去伺候病榻,累倒了两次。
可胡老夫人非但不记着她的付出,还帮着她丈夫养外室!
琳琅从袖子里抽出一张单子,递给陈清音。
“夫人,还有更过分的,奴婢找借口查账,按照您吩咐的时间,调查了账房当年的几个账簿,发现当初梁云燕生两个孩子的那段时间,胡老夫人以各种各样的理由,从中馈里支走了大额银两。”
陈清音拿来一瞧,险些气昏过去。
梁云燕生梁若笙的时候,胡老夫人给了一千两。
后来她生了荣儿,胡老夫人大概高兴是个男丁,一下子给了五千两。
这些钱,全是陈清音自己的嫁妆钱!
有段时间,胡允深不在府邸里,偌大的将军府差点断了经济循环,陈清音变卖了许多嫁妆才攒起来的银子。
她经常晚睡,为了想办法多赚点钱,将胡家仅有的庄子和她自己的田产,发挥到极致。
她堂堂一个丞相府的嫡女,为了省钱买种子,亲自去跟农户讨价还价,还被人瞧不起,说她越富贵越小气。
没想到她一两一两剩下来的钱,胡老夫人说给就给这么多。
那梁云燕还好意思在她面前颐指气使,说自己家三代读书?
装什么清高!三代读书的人家怎养出来这样的货色!
陈清音气的头晕,面色一阵阵发白。
琳琅连忙劝说:“夫人别动怒,小心身体,要是您气倒了,她们才更称心如意。”
陈清音觉得她说得对,连忙平复心境。
“如此想来,绵绵真是我的福星才对,幸好当日她阴差阳错,让荣儿名义上成为了胡老爷的庶子,既然这样,我就好办多了。”
琳琅:“夫人打算怎么做?据奴婢所知,那高嬷嬷是老夫人的心腹,已经跟了老夫人二十多年,如今她跟在荣儿少爷身边,只怕不好动手。”
陈清音一声冷笑,皎白的面孔透着冰霜般的凛冽。
“我不需要动手,只需要推波助澜,以老夫人那样的小心眼,她自然会处理高嬷嬷。”
早膳过后。
见胡绵绵又吃了两个果子,陈清音怕她积食,就拉着小家伙去花园里晒太阳散步。
谁料,竟碰见梁云燕也出来透气。
甫一见面,梁云燕拿出些高傲的神情,等着陈清音经过的时候,跟她打招呼。
可是,陈清音却只是看了她一眼,就将她当做空气一样,带着胡绵绵在池子边,喂起锦鲤来。
梁云燕一愣,心想,陈清音果真是目中无人。
就在这时,附近的小丫鬟道:“将军回来了。”
梁云燕抬头一瞧,胡允深果真一脸喜色地快步朝她们走来。
梁云燕顿时收敛神色,露出几分轻笑的容颜。
“参见将军,将……”她话说到一半,竟见胡允深直接掠过她,朝陈清音笑着走去。
梁云燕僵在原地。
胡允深方才,看都没看她一眼?
“清音!我的贤妻!”胡允深头一次这么喊她,眼里都是盖不住的高兴。
他一把握住陈清音的手,很是激动:“我就知道,娶了你,一定有福气,今早早朝上,皇上夸赞了我,还说他喜欢咱们家绵绵,让你有空就带着绵绵进宫探望淑妃。”
“不仅如此,皇上还加赐了我二品鹤袍,让我们择吉日就可以搬去榴花胡同了,我一想便知,是你进宫看望淑妃的时候,替我美言了几句,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听着他的话,陈清音只觉得虚伪恶心,偏偏胡允深力气大,攥着她的手不放,她抽都抽不出来。
胡绵绵仰头看着胡允深,气呼呼的嘀咕。
渣爹把你的臭手放开!
恰好一只蜜蜂飞来,在胡允深脸颊边飞来飞去,胡允深连忙松手,驱赶蜜蜂。
那边的梁云燕看见这一幕,实在是难受得紧,转头就走了。
陈清音语气淡淡:“皇上所赐,夫君也要不愧对皇上的赏识才是,否则二品鹤袍,既可以是嘉奖,也可以是僭越,全看夫君如何表现。”
胡允深对自己格外有信心。
“我才四品,却能得二品官袍,除了是你帮我美言,还有我自己的本事在里面,否则皇上为何器重我?”
看他笑的大言不惭,陈清音和胡绵绵母女俩不约而同地翻了个冷眼。
“总之,夫人你可以着手准备搬家了。”
说完,他就赶紧去将这个好消息,告诉胡老夫人她们。
胡老夫人一听说能搬去大宅子,直接坐不住,当天晚上让胡允深拿了宅基图来,要提前把院子都分好。
胡允深考虑到这里面有陈清音的功劳,就也将她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