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明珠一口气憋在了心里,但是却也知道对方说的对,如果自己执意和离了,名声也就完了,既然如此……扭头看了一眼杨子路,那大家就一起耗着吧。
宁如烟想知道江衍那边到底怎么个情况,可是大理寺那边却始终没有进展,不得已,她去了烟雨阁,想找由漓,可是,烟雨阁大门紧闭,怎么敲门都没有人出来。
最后,她不得不去了大长公主府,然而,却被告知,大长公主没在府里,而是去了万和苑。
宁如烟就直接赶去了万和苑。
门房的人将她领到了前厅,然后进去禀报,可是这一等就是两个时辰,眼看太阳都偏西了,可是却依旧没有人出来告诉她到底是见还是不见。
“大小姐?”跟着她来的是忍冬,“还要等吗?”
“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了,自然是要等的。”宁如烟点头,然后正襟危坐,垂着眼帘开始默念金刚经,前世的那十年,她独处的时间多,夜里睡不着的时候,就会起身打坐念经,所以,别说两个时辰了,就算一天都没所谓。
忍冬也就不说话了。
终于,在宁如烟默念完一遍金刚经经文的时候,终于有下人过来了:“宁大小姐,大长公主请你过去。”
“多谢。”宁如烟起身颔首,然后跟着对方离开了前厅。
忍冬也忍不住活动了一下双腿,她都不能坐着,站了这么久,腿都僵了呢。
大长公主是在后花园的荷花池中的八角亭里接见的宁如烟。
“见过大长公主。”宁如烟在凉亭的台阶下磕头请安。
“起来吧。”大长公主微微的叹口气。
宁如烟谢恩后起身,但是没敢往里走。
“进来吧。”大长公主示意了一下。
宁如烟这才进了凉亭,然后在大长公主的下首恭敬的站好。
“没带酒来?”
“还在酿制当中,大概还需要两天时间。”
“那为什么不两天后再来呢?”
“大长公主,臣妇想知道江大人的情况,所以……”
“这不是该你问的。”大长公主将手里的茶杯放下,瓷杯和石头桌面碰撞发出了一声脆响。
“臣妇知道逾越了,可是……江大人帮过臣妇,所以……臣妇觉得该做点什么。”
大长公主起身走到了宁如烟的跟前:“你喜欢他?”
“臣妇……”宁如烟顿时有些慌乱,“臣妇不敢。”
“呵呵。”大长公主却笑了,“你说的是不敢啊。”然后转身看向了外面,“你知道他的身份吗?”
“护国公府的嫡长子,羽林卫指挥使,皇上近臣……”
“表面。”大长公主转过身来看着宁如烟,也打断了她的话,“你确定吗?有时候,知道的越多,死的就会越快呢。”
宁如烟咽了口唾沫。
“回去吧。”大长公主伸手摸摸宁如烟的脸,“有些事儿,不是你能碰触的。”
宁如烟有些瑟缩,但是却忍着没有退开:“可是,我真的……什么都做不了吗?”
“照顾好自己就行。”大长公主收回了手,“如果栀儿活着,也有你这么大了呢。”说着眼神暗淡了下来。
宁如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再次行礼告退,而就在此时,那荷花池里的一条锦鲤忽然跳了起来,正好落在了忍冬的脚边。
忍冬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然后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
而那锦鲤竟然又蹦了起来,落回了水里。
“忍冬,你没事吧?”宁如烟急忙过去,将人搀扶了起来。
“没事。”忍冬摇头。
“哪里没事,手都磕破了。”宁如烟一把抓住了忍冬的手,“都出血了。”
大长公主也跟着走了过来:“这里有府医,处理了伤口再走吧。”
“多谢大长公主。”忍冬急忙跪下磕头。
大长公主刚要转身却忽然顿住了,过去一把就按住了忍冬的头,以致于露出了后脖颈处的一块拇指大小的红色枫叶形状的胎记。
“大长公主,小丫头不懂事儿,你……”宁如烟也看见了那块胎记,顿时一个想法从脑海里冒了出来,“难道……”
“我的栀儿后脖颈这里也有一块红色的胎记,一模一样的胎记。”
“这……”宁如烟都觉得太巧合了。
“你抬起头来。”大长公主松开了手。
忍冬抬起了头来,看了一眼大长公主后,急忙又低下了头。
“你几岁?”
“十……十五。”
“你是哪里人?你爹娘是做什么的?”
“奴婢的爹嫌弃娘就生了我一个赔钱货,将娘赶出来了,幸亏得了大小姐收留……”
“安排她们住下,好好伺候,另外派人去将向氏叫来。”大长公主皱了一下眉头,虽然胎记一样,可是这个姑娘的模样却跟自己还有相公差的有点大。
向氏来的很快,应该是被人骑马带过来的,见了大长公主后,急忙跪下磕头问安。
“向氏,忍冬是你的女儿吗?”
向氏忍不住看向了宁如烟。
“向姨,忍冬的胎记跟……大长公主丢失的女儿一模一样,可是忍冬的样貌……”宁如烟解释了一下,“如果有什么隐情,你就实话实说吧。”
向氏看了一眼大长公主,又看了一眼忍冬:“请大长公主打一盆温水过来。”
温水很快就被端了上来。
向氏叹口气,抬手将自己头上的银簪取下,拧开了一端,倒出了一点粉末在水里,然后示意忍冬:“洗洗脸吧。”
“娘?”
“洗吧。”向氏笑了一下。
忍冬就过去用水洗了脸,然而再抬头的时候,宁如烟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人还是那个人,但是脸却换了一张脸,而这张脸,跟大长公主竟然有八分相似。
“栀儿,我的栀儿……”大长公主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一把就将人抱住了。
忍冬却还是很懵,扎着手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只能求救般的看向宁如烟。
宁如烟却是爱莫能助。
好在大长公主没哭多久,很快就停了下来:“向氏,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