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米,今天的早餐大少爷吃了没?”
被傅管家叫小米的中年妇人一脸愁容。
“没呢,就喝了杯牛奶,别的都没动,连坚果麦片都没泡进去。”
傅管家扫了眼被收到厨房的早餐。
西餐有三明治、牛奶、坚果麦片、小餐包、培根、以及沙拉什么的……
中餐有金华火腿、小汤包、水晶虾饺、蟹黄烧麦、牛肉煎饺、香酥千层饼、小奶黄包……
“品种还是很多的,咋就不愿意吃呢?”
傅管家唉声叹气,心想这是第几天了,好像自从回了荛城,大少爷的食欲就越来越不好。
早上喝杯牛奶,偶尔泡一些坚果麦片,但到了中午,就基本上什么都不吃,一直挨到晚上,哪怕厨房费尽心思,大少爷也就吃一碗五常米煮的饭。
菜什么的,基本没动。
再这样下去,身体怎么受得了?
“老傅啊,你说大少爷是不是得了厌食症?”
“有可能,也有可能是水土不服吧。”
米婶撇嘴:“得了吧,大少爷从国外回来都一年多了,再水土不服也该服了,更何况来张少爷说,大少爷在国外食欲就不太好。”
“还有,回了荛城之后,大爷的应酬是一个接一个,那怕大少爷再不想喝,也得陪几口,原本就是个玻璃胃,现在可不就更差了。”
忧心忡忡的吐完槽,米婶又跟着问。
“你上个月不是说请新厨子?最好还是懂药膳的,好给大少爷调理调理,到底请了没有?”
傅管家随手夹起一个水晶虾饺,放嘴里细嚼慢咽着。
感觉味道还不错的,挺正宗的。
可大少爷就是不吃啊。
“还没有,懂药膳的厨子太少了,北城宫家到是有一个,但人家不愿放人,还记得过年的时候大少爷睡不好,老是失眠吗?”
米婶摸了摸下巴:“记得,你说大少爷接连四、五天都没睡好。”
“是啊,所以那时我跟老爷提了提,请他去拜访宫家老爷子的时候,顺便给大少爷带一盅安神补脑汤回来,后来老爷是从宫家带了一盅吧?叫什么来着,人参蛤蚧山鸡汤。”
“是,就是人参蛤蚧山鸡汤,但当时大少爷说不好喝,只不过晚上的时候,大少爷好像是睡着了。”
“药膳怎么会好喝,多少会有些中药在里头,可懂这个的厨子,实在是不好找啊。”
傅管家惆怅,大少爷身体金贵,他可容不得那些只懂二两皮毛的厨子,来给大少爷瞎调理。
可想请个好的吧,又怎么都请不着,发出去的消息更像石沉大海。
“是不是你给开的工资太少了?”米婶露出嫌弃的表情,故意对傅管家上下打量。
傅管家哭笑不得:“宫家那位一个月三千,还是在宫家做了三年的,我放消息出去直接是两千,怎么可能少。”
“那就是荛城这边没有好厨子,我可怜的大少爷,再不多吃些,恐怕要瘦成麻杆了,真希望我这身肉,能分些给大少爷。”
傅管家瞅了眼米婶身上的波澜壮阔,呵呵两声。
“荛城汽车站有个姓姚的女人摆了个水果摊,你找个机会,以后就去她家采购水果。”
说完,傅管家又尝了个蟹黄烧麦,感觉还是挺好吃,口感极鲜,可大少爷就是不愿意吃,估计是真得了厌食症。
“为啥要去她家采购水果?”
“别问,也别让人家知道你是故意去她家的。”
米婶掀了掀唇,大概猜到了一点内幕,但没敢多说。
……
与此同时,不想在家闹心的葛秋,和爸妈打了声招呼,就去药材公司找付佳了。
一是她需要换药,二是她记得药材公司的大药房旁边,有个闲置的小瓦棚,刚好正对着十字路口。
人来人往的,如果能在哪摆个小摊,早上的时候买些荛城还没有的手抓饼,她想一定能疯狂的赚上一笔。
但前提是,她要跟付佳爸妈打好招呼,因为付佳爸爸是药材公司一把手,而妈妈又是药材公司的会计。
不说一声就在哪贸贸然然的摆摊,肯定会被城管查,还会被药材公司的人赶。
但如果提前打完招呼,就没这些麻烦了,她还能安心的摆到九点收摊。
至于她和付佳的关系,那可是从小学就在一个班长大的铁交情,也是上辈子来往半生的无需回应式友情。
很快就到了付佳家的门口,刚好碰到付姨要出去买菜,看到她来了,急忙转身喊付佳。
“佳佳,葛秋来找你了。”喊完女儿,再回头看葛秋,就发现她脸上盖着纱布,顿时很诧异:“你脸怎么了?”
葛秋看着年轻时的付姨,没任何隔阂的喊:“付姨好,脸出了点交通事故,缝了几针,没什么大事。”
付姨吸了口气:“都缝针了还没什么大事?什么时候的事啊?”
正问着,付佳穿着睡衣就出来了,看到葛秋脸,也是很懵逼,赶紧把人拽客厅,就一左一右的围着她问。
葛秋笑眯眯的,也没任何隐瞒。
但说到自己并不想因此和程跃结婚时,付姨拿出家里的常备医药箱,一边戳她脑门一边骂她傻。
“你们这帮孩子,我是打小看着长大的,程跃虽然没考上高中,但人品不差,家教也很好,你干嘛不嫁他呀?”
“还有哦,别看付姨没怎么管你们,但以前看到你们在一起玩,我就感觉程跃喜欢你,现在又出了车祸,他把你的脸给毁了,你要是答应,他和他的家里人,还不把你放心尖上疼?”
葛秋笑得一脸无奈:“不能这么说,我知道程跃很好,但我不适合他,更何况我还打算复读一年,继续考大学呢。”
付姨从无菌盒里夹出一团棉球,手惊讶的停在半空,仔细看着葛秋道:“你说什么?打算复读一年,继续考大学?”
不等葛秋说是,付姨就把棉球丢到碘酒瓶里,掐着付佳的脸就骂。
“听到没有听到没有,葛秋都要复读一年,继续考大学了,你还敢跟我说,不想去读医专吗?”
付佳被掐得脸变形,再也没了心思关心葛秋,急忙后退躲避的大喊大叫。
“秋宝你是疯了吧?咱们可是刚从高三退役,说好了再也不要进学校了,你怎么能叛变,又跑回去重新复读呢?”
葛秋低咳,配合付姨把脸上纱布摘了下去。
当付姨和付佳看到她脸上的缝合线时,脸色欻的一下就变了。
“这叫只缝了几针?”付姨佯怒。
付佳眉头都皱成川:“这会留大疤的呀,以后还怎么消??”
葛秋摊手:“消不了就不消了呗,所以我才要考大学,准备以后靠才华吃饭呀。”
付姨嘴角抽搐了几下,镇定的继续操作,夹起吸饱碘酒的棉球,轻轻在她脸上来回杀菌。
“实话告诉付姨,这一共缝了多少针?”
“四十八针。”
付姨沉默了,过了好久才叹了口气:“里面也缝了两层吧?”
“嗯。”葛秋笑。
她知道付姨以前是护士,后来因为付叔调到药材公司,又承包了大药房,才跟着过来转行成了会计。
付佳生气的直瞪眼:“你还笑,不知道脸被毁成这样了吗?”
“那我不笑还哭么。”葛秋吐舌,她知道付佳和付姨是心疼她,可问题是,她真的不再把脸当一回事了啊。
更何况她还在上辈子,早就把自己毁容的脸给看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