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婶儿,能麻烦您帮我洗下黄瓜,再去头去尾吗?”
米婶笑哈哈的说好,随口问晚餐的菜名,葛秋便道:“家常菜,可以随便取,但这个叫鱼香茄子煲。”
米婶儿乐,带着点逗趣:“你说,这鱼香肉丝,还有你这个什么鱼香茄子煲,它里面为啥就没有鱼呢?”
葛秋跟着哈哈大笑,并在差不多时,由大火转小火,还加了勺水进去焖。
“因为鱼香肉丝里的鱼香,是指川菜里的一道,做糖醋鱼必用的泡辣椒,而这个泡辣椒和糖醋酒结合,就能产生一种独特的酸甜味,让人吃了非常开胃,所以大家就用鱼香来当菜名了呗。”
“原来是这样,那你这个鱼香茄子煲也能开胃?”
葛秋嗯了一声,还有一句她没说,就是靳时忱现在需要把胃口打开,只有打开了,才能改善他顽固的厌食症。
并且以后,还不能让他吃太油太腻,或者太刺激的东西。
总而言之,就是需要长时间的慢慢调理,才能让他对所有的食物都产生兴趣。
“好好好,我就说女孩子贴心吧,最适合当厨师,可老傅却说,天下的好厨子都是男人,哼,现在被你打脸了吧。”
趁着小火还在焖茄子,葛秋查看了一眼排骨汤,又搅了搅已经开始冒泡的白粥,随后就拿起洗干净的小黄瓜,开始她出神入化的刀功。
米婶只听到案板“噹噹噹”的响,忍不住好奇去看,就见葛秋是在切片。
但奇怪的是,一片黄瓜都没倒下来。
刀都快到黄瓜尾部了,整个黄瓜看起来还是完好的。
“其实,傅伯说的也没错,自古以来,确实有好多神厨都是男的,因为男人在体力值上面,占了天生的优势,像颠勺、切菜、剁馅还有杀猪杀牛,分解大型肉类,女的便是很吃亏,但是……”
葛秋停了停,重新换了根黄瓜。
米婶就受不了说话说一半,更何况葛秋的声音还很好听,总是不急不慢,如泉水叮咚。
便追着问:“但是什么?”
“但是要论巧夺天工,男人是不如女人的呀,所以好多摆盘,配色,以及食雕都是出自己女人的手。”
“比如说,就像这样。”葛秋笑着一回头,拿起切好的黄瓜一拉,便如天梯般的变长了。
层层叠叠,中间还没有断。
那匠心巧意,和神乎其神的刀功,瞬间把米婶看傻了眼。
“我的天呐,你这是怎么做的?快让我瞧瞧。”
葛秋哈哈大笑,随后把黄瓜放盆里,让米婶随便瞧,自己却走到一旁,快速地调起凉拌料来。
她记得靳时忱是能吃辣的,只不过不能吃太辣。
米婶知道食物是进嘴的,不能随便上手,所以没敢像葛秋那样提起来细看。
但这会真被葛秋的刀功折服了。
喃喃道:“这刀法,得练多久啊?”
葛秋在心里回她,像这种剞刀法里的蓑衣刀功:普通人三年,聪明人一年,有天赋的嘛,最少也要三个月。
而她,就属于有天赋的,所以当年跟着师父学,只花了两个月不到,便把所有的食材都驾驭住了。
“嗯,挺久的,小时候家里刚建了房,爸妈手上活钱不多,就在家里养了鸡养了鸭,还养了两头猪,每天放学回来,我就帮着妈妈剁猪菜,像夏天剁红薯,冬天剁萝卜,剁着剁着,我就想能不能给它剁好看点,然后就学会了。”
米婶啊了好大一声,心想这样也可以?
别不是欺负她没读过书,也没眼力劲吧,据她所知,这可是叫蓑衣刀法啊,在很久以前,还是传男不传女的宫庭刀法呢。
“小葛啊,你知道这刀法叫什么吗?”
葛秋秀眉微微上扬:“叫什么?”
“叫蓑衣刀法,很难学的,讲究什么来着……”米婶想了半天:“对!讲究快、准、狠,还有稳,只要手稍微一抖,它就绝对断了。”
葛秋笑弯了眼,心想可不就是,米婶还是很懂的呢。
就这么聊着聊着,各种香味便在小厨房里飘散开来,尤其是刚出笼的奶香小馒头,那浓郁的香味,差点让米婶破防。
“这也太香了吧,看着好蓬松,做这么多,大少爷恐怕吃不完呢。”
米婶数了下,婴儿拳头大的小馒头,一共有二十个。
葛秋拿起两个装在盘子里,又分出四个放在旁边,指着剩下的十四个:“多出来的是给米婶您和傅伯的呀,今天晚上您和傅伯也是很辛苦了。”
米婶喜出望外:“还有我的啊?”
“有的呢,黄瓜我也多拌了,粥也多做了几个人的份,一会我还想请黄哥尝一尝,感谢他今天送我去医院,又接我回来。”
米婶听了,压根就没想到小黄是大少爷,只当是葛秋会人情世故,便笑得十分开心。
“那我和老傅晚上有口福了,一会必须整两盅。”
“要喝酒呀?那我再帮您和傅伯拌个下酒菜。”
“不用不用,你忙完了赶紧休息,流了那么多血,回来还要你下厨,你才是最辛苦的。”
确实,刚才掀蒸笼,那热气一熏,她都有些站不住。
但好在,所有的菜都做完了,剩下的只要装盘,然后就让米婶端出去给靳时忱了。
“这天可真热,到了晚上也没觉得有多凉快,你的房间我给你布置好了,有空调的,你记得开上,千万不要怕用多了电。”
葛秋心中滑过暖流,暗暗感慨,钱真的是个好东西,若没有钱,哪能在九零年,就能享受单间空调啊。
放在普通人的世界,这个时候家里能装电话的,都是有钱人。
而她家,好像就是这一年年底装的电话。
因为上辈子,爸爸去了兰姐那,为了方便联系,妈妈才忍疼花了一千块钱装的。
“我端出去了,你也赶紧吃,吃完就去休息。”
葛秋答应了下来,看了眼时间刚好八点二十,距离她和司机“黄哥”约的八点半,还有十分钟。
眉眼一挑,她便得意地装了另外一盘,不急不慢地往后院凉亭走。
据她所知,靳时忱这个人是很守时的,还有些轻微强迫症,所以这会,她到要看看,他怎么个分身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