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落座,肖家人热情的,就好像跟东道主似的,还强迫性把爸妈分开,说什么男当家坐上座,女当家坐尾巴。
他们男的好喝酒,女的好聊天。
爸爸只好主随客便的被肖父,和肖大伯围到了中间。
这种场合,程秀秀不会说什么,马上拿出酒水花生跟瓜子糖,摆在了桌上。
“没得来急准备,就带了点花生瓜子,都别客气啊。”
肖母看着丰盛的东西,心想葛家真客套。
但由此可见,葛家也是有钱的。
她立马握住妈妈手道:“哎呦,别这么客气,你是平安妈妈吧?一看就是知识分子,显得好年轻哦。”
程秀秀不好意思的笑,回握肖母的手坐了下来,眨眼就拉开了话匣子。
一个有心迎合,一个认命,自然就呈现出相见恨晚,还相谈甚欢的场面。
葛秋全程安静地坐着,只在服务员把茶水送到后,才起身给大家倒了杯茶。
却没想到倒茶倒到肖家大伯娘面前时,她大伯娘一把拽住她。
“呀,你就是平安妹妹吧?长得好俊呢,就是这脸毁了有些可惜,听说是姚芳家儿子骑的摩托,那你以后是要嫁给他儿子的吧?”
葛秋闻言心里一梗,随后想到她大伯娘好像是跟姚芳认识,便冷静的回了句。
“没有,我没打算结婚。”
葛秋把手往回缩了缩,示意她大伯娘放手。
可她大伯娘竟好像什么都不懂似的,越发用力捏着她的手腕道。
“啊?为什么?难道是姚芳儿子不想娶你?这可不行,他儿子把你脸毁了,你就必须得嫁他啊,哪有不想娶的理。”
一个一个脸毁了,葛秋听得心里直冒火,心想上辈子讨厌的人,这辈子果然还是那么讨厌。
“不是他不想娶,是我不愿意嫁,大伯娘你捏疼我了。”
话点到脸上,她大伯娘这才松了手,语速飞快道。
“哎呦哎呦没注意,你怎么不愿意嫁啊?她家儿子我是从小看着长大的,人很不错呢,长得高高大大,五官端正,你咋就不愿意呢?”
葛秋忍着数十年的修养,沉声道:“我要继续上学,所以不想这么早嫁人。”
她大伯娘瞪眼,仿佛听了个天大的笑话,一边拍打肖母,一边拉扯程秀秀,还嗓门极大地喊。
“哎呦,女孩子上那么多学干什么?又不是男孩子,以后还去搞什么科研啊,这女孩啊,不管读多少书,将来还是要嫁人的嘛,那又何必耽误时间呢?你们说是不是,是不是?”
葛秋咬了咬牙,放下茶壶在妈妈旁边坐了下来。
只当是听了狗吠。
但妈妈听到这些观点很不得劲,便想就止打住道:“没事,她想读书就让她读,等读出来再结婚也不晚。”
她大伯娘撅起嘴,满脸轻蔑又不认同的接。
“那怎么能不晚呢,我听肖红说,葛秋今年也有十八了吧,像她这么大的,在我们村娃都生了两个呢,你想啊,以后同龄人的娃儿都打酱油了,葛秋还在读书,这多晚哪。”
程秀秀无语的脸都抽搐,心想这些早婚生子的,跟她女儿有什么关系?
眼见她大伯娘还要再叨叨,程秀秀抓起一把瓜子,便放到她面前。
“吃瓜子,吃瓜子。”
她大伯娘惹人厌不自知,还笑得腻起的一边吃一边提点。
“别客气别客气,都来这了,说明早晚是一家人,你呀,宠女儿是好,但也不能太宠,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该嫁,还得嫁!”
程秀秀嗯嗯的点头敷衍,只想她大伯娘赶紧揭过去别再提。
“今天不说我家葛秋,就说肖红,你看她和平安好上了,我就想让他们把婚给订了。”
“是是是,缘分到了,该订就得订。”
三言两语,总算把葛秋当成了透明人,很快便聊起彩礼多少,嫁妆如何,黄道吉日又是哪天最好。
原以为肖家会狮子开大口,却不想肖母说,彩礼就让程秀秀看着给,她只要肖红以后能幸福就好。
程秀秀松了口气,便说自己打好的腹稿,彩礼她准备了六千六,三金嘛,等过几天她就陪肖红去挑,一条项链,一对耳环,一个戒子。
肖母听了很满意,但难为情地说,她家条件不太好,肖红下面还有两个弟弟,她可能拿不出太多嫁妆来。
这个程秀秀早打听了,也没想过要肖红嫁妆,便说要肖母看着安排就行,反正家里有电视机,有冰箱,还有家具。
嫁进来以后,也是一块住的。
正说的热火朝天,她大伯娘又来了句:“我听肖红说,葛秋和平安一起住二楼?这要是订婚以后,就不太方便了吧?”
程秀秀嗯嗯的说:“我家秋宝已经搬下来了,现在住一楼,等他俩正式结婚,我会把二楼重新粉一遍,给他俩当新房。”
“那敢情好,肖红有福了,碰上这么好的婆婆,不过这哥哥结婚了,妹妹老不嫁可不太好,还是要尽快把葛秋的婚事给订下来啊。”
听到又把话题绕她身上,葛秋眼里便冒了火。
她结不结婚关她屁事啊?
程秀秀脸色也微微耷拉:“她大伯娘,今天我们只说肖红跟平安。”
语气沉了,态度也微硬了,换个正常人,怎么着也应该就止打住,可她大伯娘就好像不会做人似的,继续揪着不放。
“这妯娌在一起住久了容易出事,咱们都是过来人,自然是有什么说什么,她亲家母啊,你还是要操操心,姚芳那儿子可以的,也算是半个城里人,葛秋嫁过去不亏。”
葛秋捏了捏拳,实在忍不住。
“她大伯娘,你是来给程家说媒的吗?”
别说葛秋这么想,程秀秀也这么想了,便齐齐看着大伯娘,等她回话。
她大伯娘立马眼瞪,粗着嗓门喊。
“我说什么媒?我又不是媒婆,我是劝你抓住机会,赶紧结婚,反正咱们这些女的,早结晚结,都是要结。”
“那是你,不是我,我并不想这么早结婚。”葛秋语气硬了,脸也板了起来。
这种人,她实在没办法给她好脸色。
她大伯娘看她这样回,脸色也板了起来,端着长辈的威风道。
“你这孩子,咋就不识好人心呢,女孩子脸毁了,可是很难嫁人的,我们村有一个,就是小时候淘,烧火烧得把脸给烫伤了,如今三十多岁都没人要,天天被人指着后背笑呢。”
“那是别人不是我。”葛秋抓起杯子喝了口茶,然后猛地将杯子摆在桌上。
以行动告诉她大伯娘,该适可而止了。
她可不是那些唯唯诺诺,又被老思想荼毒过的女孩,再把她叨急了,她是真会甩脸子的。
杯子碰桌。
肖母和她大伯娘吓了一跳,前者急忙拽她大伯娘,暗示她不要再说了。
可大伯娘觉得自己被葛秋吓着了——很没面子!
便黑着脸质问程秀秀。
“你家葛秋脾气这么大的吗?那我家肖红以后嫁进来,岂不是还要看她脸色?”
程秀秀早就烦了她家大伯娘,想着她三番两次要她嫁女,好像是给肖红腾地方,并几年都忍不了似的,索性黑了脸。
“我女儿脾气向来很好,到是她大伯娘,你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
“你左一句右一句的要我嫁女儿,她嫁不嫁,关你什么事呢?”
“我哪不是为她好嘛,脸都毁了,以后会嫁不掉的。”
程秀秀气得全身直抖。
“她嫁不嫁得掉,又跟你有什么关系?而且就算嫁不掉,又怎么样呢?我当老女儿养不行吗?”
她大伯娘倒抽了口气:“我的个天老爷,你还当老女儿养,那以后你家的房子,岂不是还要分她一半?”
程秀秀就莫明其妙了。
“我家的房子,两个孩子平半分有什么问题吗?”
“怎么没问题,这世上那有女儿回来分娘家房子的,亏你还是个老师,咋这点做人的道理都不懂呢?”
卧槽!!!
葛秋都想骂人了,这特么真是极品到家,只差欠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