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鹤发童颜,一身白衣,圣洁无比的师尊,头上的银白竟然慢慢褪了下去,变成了黑色,一身白袍也逐渐变成了玄袍,更重要的是,师尊的身形竟然也慢慢萎缩了下去。
后来二人定睛一看,师尊的身体原来并不是萎缩了,而是坐下了,师尊身下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玄铁轮椅,师尊正坐在轮椅上。
“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眼前的一幕实在太过令人震惊,干徵羽“这”了半天都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只能目瞪口呆地看向符道,希望这个一向聪明的师弟这次也能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
可符道现在的震惊并不比他少,根本没心思搭理他。
但两者还是有不同的,干徵羽是震惊之下完全丧失了思考的能力,他确实一边震惊,一边思维已经习惯性地自己运转了起来。
他能确定,这段时间和他们在一起的却是真正的师尊无疑,眼前的情况绝不是有妖人故意化形冒名顶替。
而且这次师尊回来之后,确实和以前有所不同,这段时间里师尊一直是能做着绝不站着,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盘腿打坐。
他原本以为师尊是在修炼,现在看来,似乎也能用腿脚出了毛病来解释。
综合所有线索,符道得出结论,眼前这人确是从小教他本领的师尊无疑,只是从前的模样是师尊不知因何原因幻化出来的虚假形象,眼前的那个人,才是他们师尊的真正面目。
这么多年,他们做徒弟的竟然丝毫不知,还要师尊因灵力不足,无法维持幻形才能窥见一二。
一时间,符道的内心几乎被羞愧给填的慢慢的,眼泪完全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他拼了命的击打结界,想要冲到自己师尊身边去,就算是死,他也得死在师尊前面才行。
而就在符道心态彻底崩了的一瞬间,一道熟悉的灰雾龙卷突然再次拔地而起,越过了他们,落在了阵法之上。
这一变故让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纷纷朝下方看去。
就见已经筋疲力尽的宁骄阳竟然不知何时又重启了阵法,可她明明自己也已经是强弩之末,唯一的解释就是她也动用了灵脉之力!
“疯了!你真是疯了!你不要命了么!”
符道刚想开口,想说的话却被别人抢了,抬头看去,说话的竟然是已经大变活人的师尊,此时他正双目赤红的看向宁骄阳,神情是他从未见过的慌乱和紧张。
宁骄阳惨然一笑,“你骗了我那么久,我怎么能让你死在这,我还等着你日后跟我好好解释呢。”
太上祖师:“……”
他抿紧双唇,重新将头转向天门,再次双手结印,加固了阵法。
这一次,只听“哐当”一声响起,天门顺利关闭。
下一秒,天地瞬间黑暗了下来。
——
转眼之间,三个月的时间就过去了,在这期间,黄老搞出来的烂摊子被妥善的处理掉了,除了当时在场的那些人,整个圣境根本没人知道曾经还有一件颠覆天下的事情在他们不知道的角落里就被处理掉了。
第二长闻在事情发生的一个月后身体就完全痊愈了,经过一次生死,他好像也看开了许多,承认自己之前做了许多错事,害死了很多人,不论多少年也不可能赎清身上的罪孽,所以自请困于神霄阁那暗无天日的密室之中,至死不出,也像当初被他折磨致死的那些人一样,在黑暗中等待死亡的降临。
而符道、干徵羽、小火凰等人只是灵力耗费过多,好的比第二长闻还快,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就完全恢复了。
小火凰和哈多一鸟一犬还是和从前一样没心没肺的生活,符道却只能担任起管事的责任,任劳任怨,有他在干徵羽自然也逃不掉,只能陪着他处理大小事务。
每天都被逼着干自己不想干的事,干徵羽肉眼可见的受了下来,神情也变得萎靡至极。
见状,符道劝他,“你这也是在为骄阳帮忙,她现在这个样子都是为了天下所有人,你作为朋友,难道不应该帮帮她。”
“我也没说不帮啊。”一提宁骄阳,干徵羽顿时失落了下来。
那日之后,骄阳和师尊齐齐陷入了昏迷,虽然没有当场断送性命,但是两个人却出了好大的问题,根本没有办法正常行动,让他们所有人都跟着忧心不已。
“也不知道今天他们两个怎么样了,一会儿咱们去看看吧。”
“好。”符道点头,两个人忙完,就朝神霄阁的半山小院走去,刚靠近小院,就见萧岑璟一脸愁容的坐在大门口台阶上,以手托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大师兄,你在想什么呢?”
符道一声大师兄直接把萧岑璟吓得从台阶上弹了起来,一脸苦相的求符道不要再打趣他了。
毕竟当初拜师的时候谁会知道夜归尘就是圣境的太上祖师啊,更加就不知道人家已经有两个灵帝境的弟子了,当时就吵吵着自己要做大师兄。
现在好了,舞到正主面前了,这段时间几人一见面就拿“大师兄”这件事调侃他,他每次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现在都有点羡慕木灵月那个丫头了。
索性符道也没有一直抓着他不放意思,而是面容严肃下来,示意了一下小院,“还是老样子?”
“是啊,”萧岑璟惨兮兮的,“不然我也不用做到这里发愁了。”
闻言,符道和干徵羽对视了一眼,严重都露出了浓浓的哀伤之色。
就在这时,院中突然有声音传了出来。
“娇娇,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还要我做些什么才能原谅我?”
“你可是战神殇王殿下,还是夜归尘院长,又是尊贵的太上祖师,有什么是用得着区区一个原谅的,你没错,你没错啊。”
“娇娇,你不要说气话,我并不是故意隐瞒你的,一开始只是气你太久不回去看我,所以故意想逗逗你,后来只是看你在我面前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很有意思,这才一直没告诉你,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就原谅我吧,好不好?”
“不好,我现在觉得你现在这样的样子也很有意思,所以不打算原谅你了,你走开,不要缠着我。”
“好娇娇,好娇娇,你怎么样都行,就是不要赶我离开,对了,之前你不是让我跪榴莲出气吗,这次我跪葡萄行不行,跪三个时辰葡萄都不能碎的那种。”
……
院子里的对话声渐渐远去,显然那两个人已经纠缠着走远了。
干徵羽一脸悲伤,“不可一世的师尊变成现在这样,可真是太让人觉得哀伤了。”
符道同样一脸悲伤的表情:“他们总是用这着逃避公事,让你我代劳,我也觉得很哀伤。”
萧岑璟倒是神色如常。
两人朝他看去,齐声问:“你这会怎么什么话都没有了?”
萧岑璟无所谓的一耸肩,表示他一向最看重的辈分为题在这俩人身上已经全线崩盘了,现在谁是谁的师尊,谁是谁的师娘,他已经完全搞不明白了,既然如此,他还有什么好在乎的呢。
闻言,干徵羽和符道二人朝他竖了个大拇指,随即一左一右,将他给拖了下去。
“这样的话,那些公务就交给你吧,大师兄好好看,以后圣境这个重担就交给你了,我们看好你哦。”
萧岑璟:“……”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