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随着刚猛的掌力震出,曹皓轩脖子一歪,彻底没了生息。
许长生蹙着眉头,站在原地沉思了片刻,开始布置现场。
不多时,电梯叮咚一声,这场生死列车的终点,到了。
随着电梯门缓缓打开,外界数十名警察平举手枪,面色冷酷,严阵以待。
然而,当他们看清电梯内的景象后,均是不由得愣在了原地。
鲜血洒满了墙壁,凶犯歪着脑袋瘫坐在地。
而人质,却满脸血污,神色惊慌的扶着门口,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发生了什么?
所有人愣了一秒,紧接着飞快冲上前,展开营救。
“许先生,您没事吧?”
一名留着短发,英姿飒爽的女警官,迈着一双大长腿,缓步走了过来。
许长生微微摇头,惨白的脸颊诉说着并不太好的状态,虚弱道:“还好,能扛得住。”
“嗯,能跟我说说你们在电梯里发生了什么吗?”女警神色平静,径直询问道。
这时,一名检查过曹皓轩尸体的警官投来视线,轻轻摇了摇头。
看到这一幕,女警忍不住柳眉微蹙,眼中的困惑更甚了几分。
眼前这个家伙,看起来眉清目秀的,好似被某个富婆包养的小三。
就像那种去医院做完体检,除了肾,其他部位都完好无损的小白脸。
怎么会有实力,击溃如此歹毒的凶犯?
并且,是在以人质的状态下?
“警官,你现在的问话,是简单做个笔录,还是审讯?”许长生抬起虚弱的眸子,凄惨一笑。
“只是随便问问,等你休息好了,再做笔录也可以。”女警员淡淡的回道。
“哦,麻烦给根烟抽,让我缓缓。”
许长生靠着墙壁,微微喘息,神色间充满了心有余悸的慌乱。
女警员招手,一名警察走过来,递过去一包不太高端的香烟。
许长生也没挑剔,随手抽了一根点燃,长长吐出一口浓烟。
“警官,回答你的问题之前,我能先问个问题吗?”
“你说。”女警员淡淡道。
“我这算不算是正当防卫?”许长生咧嘴一笑,眼神中带着几分期待。
女警员沉思片刻,微微颔首:“算。”
“既然算我正当防卫,你还问什么?”
“你现在要做的,应该是查清楚事实真相,然后告知于众,把我见义勇为的事情公布出去。”
“如果能为我申请下来一些奖金,补偿,自然是再好不过。当然,如果没有,我也不介意。”
“毕竟作为新时代五好青年,这是我应该做的。图回报,显的没格局。”
许长生面色一变,突然就成了混不吝的街溜子。
言语间充满了骄狂得意,以及对自己勇斗恶徒,英勇取胜后的膨胀。
邢梓玥柳眉微蹙,凤目一瞬间就寒了下来。
不过还好,她克制住了。
如今的许长生可是冰蚕生物集团的头号大功臣,甚至从另一方面来说,也是他们警方的大恩人。
曹皓轩窃取的机密一旦泄露出去,连她老爹都免不了要去省里挨训。
“我现在就是在查清事实,还原真相。”
“所以,还请许经理,配合我的工作。”
邢梓悦柳眉倒竖,面无表情的盯着许长生,言辞凿凿。
生哥吐出一口浓烟,假装平缓情绪,淡淡道:“不是说了吗?我是正当防卫。”
“他想杀我,我把他反杀了,就这么简单。”
“他为什么要杀你?他脑子抽了?杀了你,他还怎么跑?”邢梓悦强憋着火气,冷声斥道:“许先生,请你好好回答我的问题。”
“好吧,既然你真诚发问了,那我就实话实说吧。”
“一开始进入电梯,还没什么问题,我这个人性格好,风趣幽默,还跟他讲了两个冷笑话,企图挽回他已经坠入黑暗,变的凶狠残暴的人性。”
“但他对我不搭理,还让我闭嘴,我寻思着闭嘴就闭嘴呗,热脸贴冷屁股的事,谁愿意一直干?舔狗还有追求呢,我就算是人质,也不能为了活着,完全不要脸皮吧?”
许长生撸起袖子,一边抽烟,一边滔滔不绝。
话里话外,都是对自己的赞扬,以及对曹皓轩冷血无情的唾骂。
邢梓悦粉拳紧握,气的胸前波澜起伏,忍不住中断道:“说重点。”
“别着急啊,笔录不待一点一点记?”
“话说你记性好不好?不用拿个本子吗?我说了这么多,你能不能记全?”
“别到时候断章取义,曲解了我的意思,再给我安个杀人灭口的罪名,把我的功劳抢走了,那我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许长生弹了弹烟灰,一脸狐疑的扫视着面前这个高冷女警官。
“我说了,这只是一次简单的问话,还没到做笔录的时候!”
邢梓悦深吸一口气,娇躯微颤。
这家伙,怎么话这么多?
而且越听越让人心烦!
原本听到对方替换人质,英勇献身,她还有点敬佩。
毕竟这年头这么勇敢的年轻人确实不多了。
但现在,她觉得自己错了,错的十分离谱。
这混蛋,怕不是冲着出名去的!
“哦,我说你怎么那么不专业,连小本本都不带。”
许长生小声嘀咕了一句,接着抬头,好整以暇道:“好了,言归正传。”
“额……我刚才说到哪了?”
“……”邢梓悦银牙紧咬,咬牙切齿道:“你说你不要脸皮。”
“你才不要脸。”生哥翻了个白眼,继续叙述:“大概过了两分钟吧,我提着箱子的手有点麻了。”
“二百多斤的东西,搁谁一直提着能受得了?我就寻思着,放下来缓缓。”
“结果这家伙倒好,以为我放下箱子是要反抗,举着刀就要砍我。”
“那我总要反抗吧?于是我就挥起箱子,朝他砸了过去。”
“可能是我运气好吧,箱子刚好砸到了他的脑袋,让我有机会拉开身位。”
“不过那家伙也暴躁,拿着刀就朝我捅了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千钧一发之际,我举起钱箱就砸了出去。”
说到这里时,生哥还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脯,似是有点后怕:“箱子砸在他天灵盖上,他当场就被我砸死了。”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不信的话,你们可以检查现场,判断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许长生话音刚落,一名警员踱步走了过来。
他看着手里的数据,认真的汇报道:“凶犯的脑袋,确实被重物锤击过,我们检查了轨道,钱箱砸中凶犯后,继续砸在了电梯墙壁上。”
“电梯墙壁有明显的凹陷痕迹,钱箱的四角,也有剧烈撞击后的损坏,许先生说的基本属实。”
“最后一个问题。”邢梓悦抬眸,凤目平静的望着许长生,询问道:“你当时害怕吗?”
“怕,换谁谁不怕?你不怕?”
“但怕又怎样?从他对我发动攻击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告诉自己。”
“这是一场斗争,生与死的斗争。除了我死他亡,没有任何后路。”
许长生踩灭香烟,跺了跺脚,正色道:“我知道警官想问什么,你想知道为什么我手握重器,却不想办法制裁他。”
“我只能说,你太低估一名凶残的罪犯,在暴走时的狠辣了。”
“制裁?活捉?若我真那么做了,现在躺在地上的人,一定是我,你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