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在两分钟前,汪宜年听到这句话,只会嗤之以鼻。
但此刻,他选择了相信。
军哥他没见过,甚至不知道是否是豫省人。
但对方仅仅只是小试牛刀,便把他从一个小混混,抬到了如今这个位置。
他封为神祗!
而这样的人,在面对许长生时,却给足了尊重,甚至是忌惮。
所以,此时此刻,无论许长生是否在吹牛逼,他汪宜年都会坚定不移的选择相信!
“说说吧,今晚这件事,谁指使的?”
许长生端起一杯加冰的伏特加,推到汪宜年面前。
后者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压了压内心的惊惧,毫不迟疑道:“顾家,顾宏远。”
“那小子啊。”许长生笑了笑,轻轻抿了口酒,道:“以你的地位,应该不怂他吧?干嘛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他开价两千万。”汪宜年果断解释道:“这还只是您和林少的价位,林小姐的价位,是五千万。”
“我身价百亿的老婆,在你们眼里就值五千万?”许长生玩味的笑着,眼神微凛:“你不诚实啊。”
“您没干过我们这一行,自然不知道有多难干。”
“五千万买个人头,在洛城这小地方,已经超出了市场价。”
“至于林小姐的资产,到时候只会落入他人手里,我们根本拿不到分毫,而且……也不敢拿。”
汪宜年苦笑着,似乎在感慨自己这一生的不容易。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弹指间就能决定目标的生死,听上去好像挺霸气。
但只有干过的人才知道,后续的麻烦有多可怕。
如林家这种庞然大物家的豪门子弟,根本不是随便找两个替死鬼就可以平息的。
至于杀了人之后继续贪财?那只会让自己死的更快!
“听那哥们的意思,你们还有后续计划是吧?闲着也是闲着,聊聊。”许长生扫了眼络腮胡,继续盘问。
至于汪宜年的解释,他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并未再追究。
之所以多嘴问一句,不过是想确定对方是否在说谎罢了。
现在看来,对方还算诚实。
听到许长生的催促,汪宜年低垂着脑袋,斟酌了片刻,回道:“在厕所激怒林少,只是第一步。”
“第二步,是将您引过来,卸掉一条腿,丢到林家。”
“第三步,以您的命和林少的命,要挟林小姐孤身前往目的地。”
说到这里,汪宜年微微停顿片刻,咬牙补充道:“在杀害林小姐之前,顾宏远增加了筹码,若是能一亲芳泽,可以多加两千万。”
“别这么紧张,这件事,刚才你的小弟已经在无意间透露过了。”
许长生抬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安抚了一句后,接着问道:“顾宏远花费这么大代价,只是为了先奸后杀?还有没有别的目的?”
“我不知道。”汪宜年摇了摇头,有生怕这话不够分量,赶忙补充道:“他真没告诉我!”
“有他联系方式吗?”许长生忽然挑眉,问道。
“这个……”汪宜年扭扭捏捏,沉默片刻后,回道:“只有他秘书的电话,他本人的我没有。”
闻听此言,生哥当时就懵了,不可置信道:“你一个黑龙帮副帮主,举手投足间连赵大少都能干掉的人,竟然搞不来他顾宏远的电话?!”
“以前没合作过,现在合作了,又不是什么好事,就没敢留。”汪宜年羞愧的解释道:“我也怕那小子稳不住,一旦他那边东窗事发,我也要跟着完蛋。”
“所以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我的心腹跟他的秘书对话,我俩在旁边听着。”
不愧是专业的,单单是谋划,就这么细致入微。
这要不是生哥来了,估计林家这对姐弟,能被对方玩死。
掐灭香烟,生哥平静的扫了眼汪宜年,淡淡道:“哦,那就麻烦让你的心腹,跟他的秘书打个电话,在你们第三步约定好的地方见面。”
“把他叫过来,今晚的事我既往不咎。”
“他若没来,你替他死。”
冰冷的字眼,钻进汪宜年的耳朵。
这位黑龙帮副帮主虎躯一震,当即拍着胸腹保证道:“您放心,我就算派人绑,也把他绑过去!”
“另外,您要想杀了他,跟我说一声就成,这种事,我老汪是专业的,绝不会让任何人查到痕迹!”
“行了,滚吧。”
听到想要的答案,许长生摆了摆手,跟驱狗似的。
汪宜年如获新生,点头哈腰的转身离去。
在对方走到门口时,生哥突然出声补充道:“对了,我小舅子他们几个的精神损失费,一人五十万,别忘了。”
“都是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小孩儿,今晚被你小弟们吓坏了,补偿费不能少。”
“好说,好说,我马上就让人把钱拿过来。”汪宜年应了一声,逃也似的离开了这里。
随着黑压压的人群散去。
包厢内,再度安静了下来。
许长生续了根香烟,喷吐道:“你们还在这儿呆着干嘛?哪来的回哪去。”
“尤其是你,回去好好洗个澡,调整调整,明天第一天上班,给我长点脸!”
“几个混混就能把你吓成这幅鸟样,你个怂瓜!”
生哥瞪着小舅子,恨铁不成钢的怒斥了一句。
小舅子不气反笑,兴高采烈的叫了声‘谢谢姐夫’,屁颠屁颠的离开了。
至于前来救场的亲亲姐姐,连看都没看一眼。
“人都走了,你还留在这儿干什么?怕我找小姐?”
“就算我找了,那也是我的人身自由,你要是不服,也可以找,柳老板应该不介意给你找两个活好的。”
侧目斜睨了一眼身旁的婆娘,许长生喷吐着浓烟,斜着眼道。
“今晚的事,谢谢你。”林女神忽然躬了躬腰,郑重其事的致谢道。
“少来这套。”生哥撇着嘴,摆了摆手:“要不是老太太威胁我,你以为我会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她威胁你什么了?”林女神一愣,颇有些好奇。
生哥嘬了嘬烟嘴,斜睨着婆娘回道:“她跟我说,小枫要是死了,咱俩生的第一个男孩儿,待姓林。”
“哦。”
“哦?”
瞧着对方一脸淡定的模样,生哥不淡定了,气急败坏道:“你哦个屁,姓林的,你不会真看上老子了吧?真打算跟老子生一堆孩子?”
“咱俩才相处几天?你就这么水性杨花开始馋我的身体了?”
“我告诉你,我就是死,也不可能让我老许家的种冠妻姓。”
“回去告诉小老太,让她死了这条心吧。”
“还要,我不管你想什么办法,三个月之后,必须离婚!”
生哥一甩衣袖,暴跳如雷的离开了包厢,饶是已经走出去三米开外,骂骂咧咧的声音依旧没有停息:
“看看你们家这些破事,老子一天天如履薄冰,提心吊胆,出个门都怕被人砍死。”
“妈的,什么时候上门女婿也成了高危行业?真踏马晦气,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