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葵骤然惊醒,见自己还在这醉仙楼中,只不过,又变回了她自己,她的身后不远处,红姑被陈员外粗暴蹂躏,哭声刺耳。
得见方才将她拉出来的是姜无重,她问:“我方才是被红姑的怨念影响了吗?”
姜无重点头道:“怪我,忘记嘱咐你,你现在的修为还不够,在面对比自己强的怨念时,极易被影响灵陷其中,无法自拔,若方才我未来,你便会永远陷在这里出不来,就算外面有人将你唤醒,你之魄也会受损,人之魄损,便会痴傻!”
秋葵听得一阵后怕,还好姜无重及时赶到了,她实没想到,她自己竟能进到亡人的怨念中来。
“肉身躯体本就是凡人存在于世间的一个佐证而已,往后你还会遇见形形色色的亡人怨念,我并非每次都赶得来救你!”
“哦!”秋葵有些失落,但更令她难过的是她在红姑,在方才变成红姑那刹那,她真切地感知到了红姑对梁郎的爱,还有那在期盼中等来的失望,就像心被生生撕裂一样痛不欲生。
“以前我只知,她是厉鬼,有一张可怕的脸,能害人于无形,也曾听闻过她惨死的遭遇,却不能感同身受她凄厉的怨恨从何而来,当亲眼见过她真实活着的样子,秋葵才算真正体会到,她与每一个平凡人一样,有血有肉,也曾善良单纯过……”秋葵看着卷缩在床脚被折磨得遍体鳞伤的红姑,她走过去想触摸她,抱抱她,安慰她,但手就这般穿了过去。
“有什么办法可以改变这一切吗?哪怕能让她好受一些?”她求助地望向一旁的姜无重。
比起她那泛滥的善良,姜无重只有作为旁观者的冷漠,他似乎不具备对弱者的怜悯之心。
秋葵不解的望着他,莫非神便不会感到痛苦难受了吗?
姜无重明确告诉她:“这已是发生在数十年前的旧事,所有故事皆早有属于它的结局,你无法改变任何!”
秋葵收回自己的手,怅然道:“那我为何又要存在于此?我存在得毫无意义!”
“非也!你许不能改变已发生的,却可以改变从此刻开始的故事。”
“我?”她只是一个靠着姜无重才捡了一条命的孤女,她的内心,并不似她看上去那般有信心,她比谁都清楚,自己什么也不是!
“生死有命,但死并非结局,它在轮回路上是新的开始,可这世间,却有那么多不被苍生眷顾的灵,它们不可轮回,连存在都变成了一种惩罚,就如红姑这样的亡人,千百年来比比皆是,魂飞魄散也是有幸,但若不能,它便时时都在自身的怨念中痛苦折磨!”
姜无重停止言语,只在他弹指间,他们所处之地有所变化,依旧是醉仙楼厢房中,只不过红姑却换了一身衣裳,她趁清晨楼中人皆在睡觉,拿着包袱轻脚轻手从楼梯下来,她穿过正在打瞌睡的小厮,悄悄打开大门朝外面逃去。
外面烈阳高照,她脸上挂着被恩客打伤的淤青,但她跑出来那一刻,却对着蓝天灿烂的笑了起来。
她嘴里唤着一个名字:“梁郎,梁郎,你在哪儿?”
秋葵跟在她后面,她看到后方有不少妓院的人拿着棍棒追了出来,即使知道红姑听不见,她任然焦急地冲她喊:“跑啊,快跑,别被他们抓住了!”
天不遂人愿,红姑本就有伤,不久便被妓院的人截住带回了醉仙楼,妈妈很生气,准备狠狠教训一顿,红姑怕痛,拼命求饶,但妈妈不能让这种事再发生,更要给楼里所有妄想以这种方式逃走的姑娘提个醒,所以用了妓院调教姑娘最阴狠法子来惩罚她,红姑在那间阴暗的黑屋里,被折磨了整整十个时辰,生不如死!
秋葵听到她每一声凄喊,无助,她的心也随之揪紧。
可与她一起在的姜无重却始终都是那副不被感染的冷漠,她终忍不住了,转过身去对他说:“我不想看了!一眼也不想看了!”
“秋葵,你觉得我冷漠无情?”
秋葵未回答,答案已写在她的沉默里。
“我可观世人之苦悲,世人又何曾知我苦悲?秋葵,不要随意挥霍你的怜悯,它应用在需它之地!”
“那什么才是需它之地!”
他指了指眼前在阴暗黑屋中挣扎呻吟的红姑,说:“作为旁观者的你亦有不忍,但如她这样的亡灵,却每时每刻承受着比这更甚的痛苦,你的怜悯不能抹去它所受过的痛苦,但若你能成为真正的走阴人,你便有能力带走它们的怨念,它们将不再感受痛苦,这就是为何养鬼门中人被自身所养之鬼反噬多,而你的凤家先祖却少有,因为你们凤家的走阴人所养的,皆是被收走了怨气,甘愿诚服之鬼物!”
秋葵身为凤家人,听过那样多有关走阴秘术之事,但听姜无重讲这些,才算领悟到了其中一些深意之处。
但她依旧不明白一件事,她说:“这般说来,我凤家的走阴秘术所结下的阴缘应属善才是,可是,为何凤家会落得此等下场呢?”
姜无重摇了摇头,“凤家走阴秘术初衷确实是结善之阴缘,但人终究是活物,人心之所向最难把握,你又如何能在这数代走阴人中,保证她们绝对的善良呢?”
秋葵蹙眉,细细思量这番话。
他再问秋葵:“刀可杀人,亦可救人,刀却要杀人才能救人,秋葵,你说,刀有善恶之分吗?”
秋葵再次沉默,刀何来善恶之分?善恶皆是这世间随时变化的活物来决定的!
“我明白了!你教我这些,是让我真正明白善恶终有报,只要我一直秉持着我先辈最初的善意,我便能为凤家找出一条复生的路来,对吗?”
姜无重算得上欣慰一笑,不过,眼中却有丝忧虑,这实实属少见。
秋葵疑惑,“莫非,你也有所担心之事吗?”
姜无重向她伸出右手唤道:“秋葵,来——”
她走过去握着他的手,被他带出这片污浊阴暗之地,他们穿过走廊、迈下木梯,走出醉仙楼,站在青天白日下,清风拂起他如绸般青丝与棉衫,干净得一如这带着杨柳气的风……
“秋葵。”姜无重回头,望着竖立在背后的醉仙楼,以真挚于她说:“我希望你秉持的善意,并非人之本善,而是见过这世上最肮脏的罪恶,亦然能去选择的善良,你可能明白?”
正如这楼中所有的阴暗肮脏皆存在,但外面依然有明媚的阳。
他要她成为的走阴人,是活在这阳光下,而非存在阴暗中。
可她凤家数代走阴人便是如此存在过来,她又如何能幸免呢?
他还怕她不够坚持,终被这条荆棘逆境所打倒,他更担心,她愚钝,将善良错付了地方。
秋葵悟性极高,很快就明白了他所有忧虑,她问他:“你相信秋葵可以做到吗?”
姜无重凝视她带上的小脸,没有回应。
她不知道这一刹,他都在想些什么。
但她十分坚定的告诉他:“姜无重,你说过,我和她们不同,因为我有你!我相信你!”
不知是否是阳光刺眼,她竟在姜无重的眸中发现一丝世人才有的情绪,她还年少,经历不多,并不能准确描绘那到底是怎样的情绪。
她也仰头望着头顶的醉仙楼,她好想知道,红姑后来怎样了,梁郎终究辜负了她吗?她何以落得惨死的下场。
姜无重就此牵着往前走,轻声叹道:“今日已看得足够了,该走了!”
音落,秋葵在凌晨坪山村田路边醒过来,她躺在泥路上,仰在她上空之间竟有数个人头,她一时未反应过来,被吓得惊声尖叫。
待她看仔细了,才发现这些个人头分别是卫临渊、大胡子、二夫、周狱!
“丫头,你这是咋了?方才我们往南村口去,走到半路,你突然就晕了过去!”
大胡子视秋葵为同生共死的兄弟,她凑到近处来激动的说:“就是,丫头你吓煞俺也,俺们以为你中了什么妖术,双目无神,摁人中也不醒,我们都决定让俺爷再撒一泡童子尿……哎哟!”
后面这声是惨叫,因为卫临渊从后面踢了他屁股一脚,不准他提任何有关童子尿之事。
“让各位大哥费心了!”秋葵第一时间看向手里的魂袋,有道弱弱鬼气在其内存在着,想来红姑已回来了,她满意的撇在了腰间,接着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
“我没事儿!”
“你真没事儿了?”卫临渊一脸狐疑地盯着她的脸看,总觉得她身上因为沾了姜无重的妖气,所有受了损伤。
“真没事儿了!”她能有什么事,身体强装着呢,关于她与红姑的事,也不好多说,就反问他们:“你们去南村口了吗?”
“早没人了!”二夫愤答,他们原本计划着逮住养尸匠,可追查到神山老仙的下落,查明到底是谁要取他家爷的性命。
秋葵也早就知道这结果,她安慰道:“那养尸匠在村口久等不来白绝,必然料到河神庙里有变故,绝不可能继续在此等候,再则,这养尸匠既能两日就将翠嫂变成活尸,其道行实在不浅,你们现在也没准备,真的与他撞上了……”
“怎么,看不起我们?”卫临渊有些许不悦。
秋葵赶紧摇头解释道:“我知你们皆是功夫一等一的高手,但对付这些玄门中人不怎么好使,更何况,敌人在暗处,从长计议比较好!”
二夫赶紧出声劝道:“爷,其实丫头说得没错!”
卫临渊心性极高,更恨惨了那个养尸匠,当即就道:“我以我的姓名立誓,我卫临渊有朝一日必定将那个养尸匠找出来千刀万剐!”
秋葵这时又想起另一件很重要的事问道:“之前二夫大哥不是说,这条出村路被村民的尸体堵住了吗?怎么周围并不见尸体?”
提到这个,二夫难免觉得晦气,他说:“我们也在疑惑此事,我很肯定,上半夜整个村村民的尸体本就在这片的,但我们来时,皆不见了,一点儿痕迹都没有,若非当时我与萧左右三人一起亲眼所见,我家爷肯定会以为我编故事骗他呢!”
秋葵视线在周围的夜色中搜寻,凌晨的田间寂静得很,鬼影都没一个。
那么多尸体,都去了何处?
就地掩埋?不可能,泥土被松动过肉眼轻易得见,唯一能解释的便是,有人将那些尸体都带走了!
至于如何带走的,又去向哪里,要行何事,一概不知!
不久,几人回到河神庙内,再过两个时辰便要亮了,赶路需要精神,所以大伙商量先休息片刻。
秋葵回到内堂的小屋中,见姜无重侧躺在床上似在深睡,她没敢吵醒他,自顾打了桶水清洗了一番身上的污秽之气,以前是因为王祥亥要利用她来欺骗信徒,所穿的衣服在这乡间都过于艳丽浮夸,她找了身素灰色裙装换上,梳头发时,从波动的水面可见自己小脸上有几道擦伤,换了从前她不会在意,但不知是在怨气中见过醉仙楼里如花的姑娘们,还是被姜无重如仙的容颜打压,她觉得自己好丑,生气地一巴掌将平静水面拍乱了!
丑就丑吧!
反正再美,也比不过姜无重,倒不如丑得别致一些!
天亮了,晨曦在江那头升起。
秋葵趴在姜无重的床边睡着了,等她醒来时,姜无重还在睡,她伸手探了一下,鼻息平缓没异样。
“夫君?”
未应答,她忍不住伸手去触摸他的面颊,温热、柔软,真好摸!
只是,就是叫不醒!
她也不慌,毕竟之前姜无重就对她说过,此刻并非是他出世之良机,昨晚之所以出来是来救她,她相信他一直都在,只不过不能以肉身时时陪伴罢了!
她拍了拍胸脯道:“放心吧,夫君,我会照顾好你的肉身的!”
门外有喘息声,秋葵机警的站起来问:“谁啊?”
“是我!”卫临渊刚偷听她说什么肉身,更加肯定姜无重是妖物的推测,如今偷听被发现,他也不觉惭愧,轻轻将门推开,关心的问:“丫头,天亮了,你有何打算呢?”
她之前本就是被王半仙困在庙里,现在河仙庙没了,坪山村也死绝了,她自然要离开此地。
虽然还有许多事要去做,不过,她最紧要之事是回河仙村,去找那些害死奶奶的人报仇,并且,将奶奶所说凤家的东西拿回来!
她将自己要去的地方告知卫临渊,这家伙听后说:“是往西北方向,正好,我们也往那边走,一起搭个伴儿吧!”
秋葵狐疑,问道:“你们之前不是要往南走吗?”
这位爷解释道:“没错,但此刻爷还有件重要之事必须得先做了!”
“何事啊?”
“就是把……”他眼珠子在眶里转了一圈说:“此事不便告诉你!”
“那好吧!”秋葵也不强人所难,她回头看了一眼,不知姜无重何时会醒过来,这般上路实不方便。
对方也看见床上躺着的姜无重,立即关心问:“哟,你家夫君怎生还未醒来?这是旧疾又复发啦?”
秋葵解释说:“我夫君又非常人,他自然与常人不同,他近来嗜睡!”
“叫也叫不醒?”
“嗯!”
“这好办多了!”
“什么好办多了?”秋葵狐疑地盯着他。
他忙解释:“我是说,方才二夫去村里找了一圈,发现还有不少活的牲畜,我们带上几只鸡在路上食,另外还有两头驴,给你做辆驴车,这般上路也方便!”
“劳卫公子费心了!”秋葵实不知他们有自己的小算盘,只觉大家也相熟了,有熟人上路帮衬再好不过了!
“咳!”卫临渊这时一副掏心掏肺的语气说:“丫头,你别与我客气,你救我三次,连生死关头也未扔下我们,这可是过命的交情了,我卫临渊有仇必报,有恩必还,一辆驴车算什么?我还能为你斩妖除魔!”
“斩妖除魔?”秋葵不解问:“何处有妖魔?”
“爷就是这么一说!”他又嘱咐道:“此村死了这么多人实在晦气,咱们也别磨蹭了,你收拾收拾,赶紧上路吧!”
辰时,河仙庙外,八人、两鬼、一仙儿、两头驴、八只鸡、上路了……
驴车大小有限,除了赶驴的卫临渊与秋葵,其余人都在车下步行,步程自然慢上许多,行到中午,几人杀了三只鸡果腹;吃完鸡,因他们虽平安出了坪山村,但要谋害卫临渊性命的养尸匠与坪山村那么多尸体皆不见了,这一路也未见异样,所以卫临渊派二夫与周狱先行去前面探路,他们会在路上留下记号。
这般行了整整一日,距离最后看见的村落已有一个时辰了,他们本该停在那村里歇脚的,不过卫临渊坚持还要往前走,此刻都接近二更天了,他们行到一处山野间,秋葵担心的说:“这一片似乎没地方给我们落宿啊!”
话音刚落,前头火光,卫临渊的手下意识去触摸腰间的刀。
不过,很快就发现那火光是周狱二人,他们已在前方寻到了一落脚处,所以特来接他们。
卫临渊将驴车丢给大胡子顾,他伸了个懒腰从车上跃下,将二夫叫到一旁细声问:“事情办妥了吗?”
二夫点头:“老天要收这妖物,谁也挡不住!”
秋葵全然不知几人计划,只觉几人过于警惕,许是经历了坪山村这祸事吧,她也未多想。
不多时,前方山脚下出现一间庙宇,名为静宁寺,寺门外还有个年轻和尚等待着。
他们将驴车停在庙门口,卫临渊主动过来对她说:“我让大胡子将你夫君抱进去。”
她谢过,但却寸步不离,姜无重在哪儿,她便在哪儿。
进到庙里,那年轻和尚给他们四间寮房,秋葵那间在最里头,她就妥善将姜无重平放在床上,用手擦拭了额头上的汗,再一回身,被突然出现的王祥亥吓得半死!
“你这厮出来也不说一声!”秋葵生气的说。
王祥亥回答说:“这佛门圣地,我这种小鬼确实不该出来的,此地我从前来过,这庙我也知道,但我生前养鬼,养鬼人不拜佛,我没未进来过,对这庙也不熟悉,不过凤家丫头,这庙有古怪!”
秋葵听后眉头一蹙,进庙时天色已晚,未细看过,忙问:“有何古怪?”
“这庙没有香火气!”
她相信王祥亥说的,但他们人已进来了,坪山村那般凶险都过了,这庙就算有问题,他们当心一些,应不会出什么大乱子。
不多时,有人在门外敲门,秋葵开门,见是卫临渊,他端着一碗吃食。
“庙里的素食,丫头,你将就着吃些吧!”
秋葵本不想吃,但觉得有必要将此庙之事与他知会一声,就请他进了寮房。
卫临渊进来后,在寮房的圆桌那头坐下,秋葵也坐过去,并未吃一口。
而是站在她旁边的王半仙将鬼鼻子凑到碗里去仔细闻了闻说:“对了,就是这个味儿!”
“什么味儿?”秋葵问。
卫临渊此时看不见王半仙,以为是在问他,一脸不解,“什么什么味儿?”
王半仙回答:“这青菜粥里有腥味儿,这庙里死过人!”
秋葵脸色一变,“当真?”
卫临渊一脸茫然:“小丫头,你到底在说什么?”
秋葵忙压低了声音紧张的对他说:“卫公子,此庙有大问题!”
卫临渊笑了笑强调:“佛门乃清净圣地,有什么大问题?”
秋葵摇头问:“公子见过这庙里别人了吗?”
对方点头:“见过他们方丈与几个和尚了,没有什么不妥啊,小丫头,你太过谨慎了!”
秋葵狐疑地看向他,很肯定的说:“卫公子,你不对劲!”
王半仙这时才对秋葵说:“我方才看见这卫临渊与他的手下在屋檐下密谋,他们觉得你家河神姥爷是妖物,所以专门找了间寺庙请这里的方丈对付河神!”
“你怎么此刻才说?”秋葵一下子桌前跳了起来。
王半仙很是怕她,往后退了几步说:“我刚做鬼,记性不好!”
她也没空骂他了,转头怒视着卫临渊道:“好你个姓卫的,枉我夫君还救你们性命,你竟和他们商量要害我夫君?”
卫临渊突然被拆穿顿觉理亏,忙解释道:“小丫头我对你可无半点恶意,只是不忍看你被那妖物迷惑……”
“闭嘴!”秋葵气得很,竟大步过来一把揪起他的领子问:“你们都计划了什么?”
卫临渊个头比她足足高了一个半头,但他怕自己力大伤了她,被她揪起领子也未反抗,只奉劝道:“小丫头,爷长这么大,就你敢这般揪爷衣服,你给爷松开!”
“你说不说?”秋葵丝毫不给面子,整个一悍妇!
卫临渊招架不住说:“爷看在你是救命恩人又是个小女子的份上不与你计较!你先放开,放开我便说!”
秋葵这才松了手。
“我们打算一会儿将你支开,然后请方丈进来做法事!”
“二夫他们人呢?”
卫临渊指了指外面:“此刻在隔壁候着呢!”
秋葵当即迈着大步出来,对着其他几间寮房喊道:“你们都给我滚出来,大胡子!二夫!”
卫临渊叹了口气,也对立面喊:“你们都出来吧!”
可是,寮房里却十分安静,无人出来,更无人回应。
卫临渊有些生气,骂道:“你几个给爷滚出来!”
还是无人出来,他这时才感觉不对劲,当即推门进去,寮房里空无一人,二夫他们通通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