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教授怔了好久,忽然沮丧地道:“忘川,刚才被你一说,我犯了一个错误。你怎么能断定这羊皮卷上的地图就是指向幽冥之城的呢?是我们先入为主。唉,这十几天我们可能完全是浪费了。”
我不想让张教授绝望,明知他说的极其合理,我却用坚定的语气说道:“张教授,一座地下宫殿,怎么会与幽冥之城没任何联系?如果说当时的西域人间归昆仑西王母管,地府归古丽祭司管,那古丽祭司所在的幽冥之城,就应该和西王母的瑶池一样神圣。”
张教授没有说话,只是一脸期待地看着我。
我心中窃喜,继续海阔天空地说道:“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在地下宫殿的那具水晶棺材中,保存着的古地图,应该也就指向西西域人心中的圣地。我觉得,它就应该是幽冥之城的地图。”
张教授点了点头,似是极为赞许我的分析,可他眼神中依旧是无奈。
我忽然异想天开了起来,赶紧给当地向导发了一支烟:“大叔,您从小在这死亡之海附近长大的,有没有听说过见过特别的景象?”
向导大叔抽了几口烟,不以为然地说道:“沙漠中都是这个样,能有什么特别的?”
这下我也失望了!
大叔又吧嗒了几口烟,忽然说道:“我小时候倒是听过一队外国探险家经过我家时说过,他们在死亡之海中探险时,竟然见到了一座纯白色的沙丘。”
我和教授同时像弹簧似的跳了起来,一左一右紧紧地抓住了向导大叔。
我摇着他的肩膀道:“大叔,你是说真的?真的有纯白色的沙漠存在?”
大叔用烟筒敲了一下我的手,恼怒地说道:“你俩想干啥?松开,可把我弄痛了。”
我和张教授同时松开了抓着大叔的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向大叔陪礼道歉。
大叔在我们的笑脸相陪中,慢慢地回忆起了他小时的情况。
可他说了半天还是等于一场空,我们压根不能从他的描述中发现白色沙丘的具体位置。
忽然,大叔脸色一变。他又抬头看了好一会天,大声叫道:“所有人快起来,收拾好东西,我们连夜就走,可能要变天了。”
张教授的手下应该都是见过世面的人才,听向导大叔这么一喊,立即都行动了起来,不一会儿就全收拾好了,静听张教授的命令。
张教授握着向导大叔叔的手,沉着地说道:“老哥,你对大漠熟悉,既然情况发生了变化,要怎么走才能避开风险,我们所有人都听您的。”
向导大叔大吼道:“在这儿能避开沙暴的,只有上天赐给我们沙漠中人的神堡。”
他要我们跟着他迅速向神堡方向靠近。
可我却纳闷了,我记得我就是在神堡附近跌入沙丘地洞的,那神堡竟然没沉入地下?
可现在并没什么可以让我们选择,而且我也好奇,这神堡是不是还存在,便默默地跟随人群在向导大叔引导下向神堡进发。
虽然天气越来越坏,可好歹在我们到达神堡前没有形成巨大的沙暴。
真的令人难以置信,这神堡还存在,那几堵标识性的断墙我这辈子都难以忘却。
我仔细地看了看我们跌入沙丘地洞的方向,却并没发现什么异常,就如我第一次到达神堡时那个样子。
看来,神堡附近那个地方虽然塌陷了下去,但在那场沙暴中,沙堆早就把地洞填没了,没有露下一丝痕迹。
大沙暴张终于在我们躲了十几个小时后结束了,走出断墙后的我惊讶地发现,沙漠的地形在风暴中起了很大变化,原本平坦的沙丘,隆起了一道道沙丘。
我们一行人艰难地在沙丘上行进着,忽然,张洁大声喊了起来:“瞧,那是什么?我们到了昆仑吗?我看到雪山了!”
我一楞,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果然发现了一座雪山的模样。可这儿是沙漠,怎么可能出现雪山?
张洁从望远镜中看了好一会,不好意思地说道:“张教授,我刚才看错了,那儿不是雪山,好象是白色的沙丘。”
白色沙丘?雪山?我和张教授两人同时兴奋了起来,争抢着望远镜望着那片神秘的白色。
竟然真的有纯白色的沙丘,半个小时后,我们终于抵达了白色沙丘。
向导大叔在白色沙丘前跑了下来,一幅很虔诚的样子。或许在他心中,那是沙漠中神明居住的地方。
张教授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他夸奖我道:“忘川,看来你的直觉是对的,你找到的这张羊皮卷,应该就是幽冥之城的地图。这白色沙丘,就是古文献中提到的大漠雪山。”
“咦?”有人大喊了起来:“张教授,你快来看,这儿有个死人。”
我们一行人赶紧涌了过去,果然见到白色的沙丘下露出了一个人的一只脚。
看来是哪位探险家在死亡之海中遇难了,而他恰巧死在了这片白色沙丘上。
“把他挖出来好好地埋了吧!”张教授一声叹息,所有人都能瞧得出他一脸的慈悲。
很快,那具尸体就被从沙堆中拖了出来。
沙漠中没有水,尸体几乎不会腐烂,我仍能很清楚地看得清尸体身上的服饰。
他不像是现代的考古人员,更令人惊讶的是,他居然还留着一根长长的辫子。
“陈寅虎?”我吃惊地叫了一声:“张教授,您说这具尸体会不会就是陈寅虎?”
张教授显然也非常吃惊,他对着手下人高声道:“你们几个,小心地搜搜他身上有什么东西?这可能是我们考古界的前辈,你们动手前,记得一定要很尊重。”
张洁“嗯”了一声,动作利索地从背包中取出了一枝蜡烛,在尸体面前点燃后插在了沙堆上,又恭恭敬敬地磕了几个头。
其他几人也如此这般对僵尸行过了礼。
我心中暗暗吃惊,他们不是张教授的考古队吗?怎么他们的规矩和盗墓的人差不多呢?
可我这次没有说出来,同时,心中又隐隐对张教授的身份产生了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