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援朝还有些担心,问:“房子盖起来之后,棉站会不会耍赖?朱老板到底是外地人,恐怕没地方说理啊。”
陈启笑着说:“舅,你放心,不会的。朱老板能当大老板,肯定比谁都精,吃不了亏,要不怎么能当大老板?
他让我去棉站站长那里送过礼了。”
陈启当然不怕棉站会翻脸不认人,过几年棉站就不存在了,到时候谁来管这事?
等到棉站关停,他到土管所活动活动,他占的地就成自己的了。
占多少,就得多少。
这个活动空间还是挺大的。
事情说好之后,陈启回头就给郭援朝送来了两千块钱,让他帮忙买砖头、楼板、沙子、水泥。
郭援朝接下了这个钱,就拿着这些钱开始买砖头楼板。
王凤兰见他花钱也没个数的,就说:“你花了多少钱,应该记个账,要不然时间长了就忘了。”
“这有什么好记的?我们又不会昧这个钱。”
“你是不会昧这个的钱,但是账还是要算清楚,不能弄个乱账,到时候花钱你对不上怎么办?让小启怎么跟朱老板交差?”
郭援朝听了王凤兰的话,就买了个本子回来,让王凤兰帮忙记账。
王凤兰之前也是上过扫盲班的,记个流水账是不成问题的,不过写的白字有些多,但是一笔一画写的非常认真。
等东西都买好了,郭援朝主动到陈启家来商量动工的日子。
他看这个月二是二是个良辰吉日,适合破土动工。
陈启见这才三天,表舅就把东西都给买好了,十分意外。
这速度也太快了一些。
他就说:“日子你自己看吧,房子建好了就成。”
郭援朝问:“朱老板也过来看看吗?”
“回头我问问朱老板看他有没有时间。
不过我估计他没什么时间,他是搞批发的,每天都有很多人到他那里去批发东西,他忙的很。
盖房子这三五千块钱,他根本就看不到眼里去。”
郭援朝说:“还是问问的好,另外我买的东西都记了账,你先看看做到心里有数,省得朱老板问你的时候你说不上来。”
他说着把账本给了陈启。
陈启十分意外,他确实没想到表舅他们竟然还记了账。
他随便翻了翻,问:“这是舅妈记的?”
“嗯,你舅妈害怕花了钱对不够数,就记了账。”
陈启突然笑了起来,说:“舅妈是个心细的,我明天就跟朱老板说说。。”
“行。”
郭援朝这就回家去了。
陈启笑的很开心,他正好心里犯愁,开个商店了找谁来帮忙呢?
四奶人倒是挺好的,就是大字不识一个。
这不,表舅妈送上门来了。
表舅妈可以的,人实在又不迂腐,一是一,二是二,干脆利索。
他心里定下主意之后,就抱起小妹妹逗她玩。
小雪最近驱了虫,饭吃的也多了一些,加上又有牛奶和,脸都肉乎了很多。
不仅小雪的脸肉乎的,娟儿他们几个看着都胖了一点点,最明显的要数老五。
老五能吃能跑,黑骨楞登的胖不墩,看起来格外结实。
陈启的眉头随即又皱了起来,他们姊妹几个穿的衣服也太破了。
老五爬高上低的,身上穿的衣服都开了口子。
他正想等着陈娟回来跟她说,让她明天带着老三小茹他们到集上买新衣服穿,四奶就来了。
李念芝见陈启在家,就笑着说:“小启你可回来了,我到你家来几趟了,都没有看到你,看你一天天忙的。”
陈启看到李念芝,想起娟儿跟他说过,十有八九是来说媒的,就客气地说:“就是有些太忙了,四奶,你到屋里坐。”
李念芝说:“我就不到屋里坐了,我是有事找你商量。”
“什么事?”
“我给你瞅了个媒茬,对方也不讲钱也不讲房子,只要人不傻不孬的就行了。”李念芝笑着说道。
陈启一点都不意外,这说法跟前世一模一样。
他问:“咋这么好呢?人家什么都不图?我亲舅舅看到我都赶紧关上门,恐怕我沾上他了,谁家敢跟我们家做亲?”
“是曹大郢老曹家的人,还真是巧了,他们家也就姊妹两个,年纪跟你们都相仿。
人家姑娘说给你当媳妇,你家娟儿可以说给人家当媳妇,换亲,刚刚好。
那家的姑娘我认得,长的可好看了,还会忙活的很,家里院里都能收拾的干干净净的,会过日子。”李念芝提到曹诗琴,眼睛都笑成了月牙。
陈启听到她提起曹家的姑娘,不由自主地开启了久远的痛苦的记忆。
曹诗琴长的是挺好看的,但是人却算不上贤惠。
她为人极其强势,上管航空陆,下管阴沟洞。
一点不称心就要死要活的,不记得闹着喝过几回农药,每次也都是拿着农药瓶子吓唬人,闹的全村的人都看他笑话。
后来搬到城里去,她倒是不闹着喝药了,却开始闹着跳楼,警察都不记得来过多少次了。
每次都是用死来逼他妥协,弄的他心力交瘁。
除了寻死觅活,她还会埋怨,埋怨他不如别人有本事,不如别人有钱。
后来,他努力工作有钱了,她还是闹,闹他不肯花时间陪她。
她把自己当成了小太阳,全宇宙都要围着她转才行。
她越是闹,他就越没心情,越没心情,两口子的私生活就越不和谐。
越不和谐,她就越闹。
日子,好像是进入了一种可怕的死循环。
每一天家里都在上演着炼狱模式。
他记的最清楚的一次就是他开车去接老板,老板是个女的,还带着助理。
可她却跟眼瞎了似的,只看到他帮老板提了一下包,开了一下车门,就断定他在外头有人了。
她竟然跑到公司拉着横幅说他在外头搞小三。
那一次,他的工作丢了。
他颓废地回到家,她却还闹个不停,他怎么解释她都不听,又要爬上楼顶闹跳楼。
他快疯了,这样窒息的日子一眼望不到头。
他实在没控制住自己,抓住她的手,将她给拽回房间里,要对她动手。
可扬起来的手终究没有落下去,她哭诉着要离婚。
他一口就答应了下来,主动去拟定了离婚协议,他净身出户,什么都不求,只求摆脱这个让他痛苦不堪的女人。
可是意外的是她却不肯离婚,从那儿之后,她也再没闹过。
尽管这样,之前的日子已经给他造成了严重的心理阴影。
要老婆干什么?
娶这样的女人,还不如打光棍。
重生一世,还是搞钱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