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旭东在话语之中,透露出两个意思,大家听到之后,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说,都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邢旭东目光炯炯的看着陈玄说:“我后来问过干娘,也就是我的三岳母叶翠萍,她带着李雨逸,一直都住在那里。
也就是说我干娘,从来没想过要掩饰自己的行踪,更没想过掩饰李雨逸的身份,以天玄剑派的力量,想要找到他易如反掌。”
宫文军点了点头说:“公子说的没错,不要说这种顶级门派,就算是我们九宫门,真想要找到某一个人,虽说是大海捞针,但也未必找不到。”
邢旭东叹了一口气说:“掌门说的没错,所以说交朋友,眼睛一定要擦亮,如果我是清河大侠,这一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拿这个醉鬼当兄弟。”
陈玄怒声喝道:“简直是一派胡言,我和陈兄弟情比金坚,岂是你所能懂。”
邢旭东轻蔑地哼了一声:“你也有脸说这话,我请教一下虚二少爷,如果现在是你的兄弟,被人灭了门,你会如何?”
虚军立刻说:“那还用问,当然是全力为兄弟报仇,为兄弟可以两肋插刀,谁敢动我兄弟,我就插.他两刀。”
刘乾鹏想了一下说:“如果换的是我,一定不会先这么做,会确定一下我兄弟,是否还有后代留下。
然后竭尽全力,把这个后代找到,尽心尽力的教导,教他一身本事,到时再让他去报仇。”
他说到这里,恍然大悟说:“我明白公子的意思了,按照你的说法,叶翠萍带着李雨逸,至少生活了十几年。
但是在这一过程之中,就没有人找过来,所以李雨逸一直都是放任自流,在那种环境之下,成为一个小地痞,也在意料之中。”
邢旭东之前说的全都是真话,所以大家先入为主,根本不会怀疑后面话的真假,完全被他牵着鼻子走。
邢旭东高明之处就在于,什么都没有说出来,都是让这些人自己去想,聪明人对于别人说的话,很容易怀疑否定,但是对自己想到的,绝对深信不疑。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陈玄的身上,目光里充满了狐疑和鄙视。
游柔不屑地哼了一声:“就知道你们天玄剑派,都是龌龊之人,一天到晚标榜侠义,实际上自私自利。
你根本就没想过,要不要去把清河大侠的后人找回来,因为找回来就是个拖累,还不如让别人养着,到时候随便教一教,也算是尽心意了。”
人在猜度别人的时候,往往都极尽恶意。
许娜毫不犹豫的说:“也许这位大名鼎鼎的醉剑客,心里还盼着那个孩子死,这样就一劳永逸,永远不会为这件事情操心。”
连丽心在一旁附和:“虽然你是魔道之人,但这话说的有道理,如若不然的话,干嘛不去寻找。
一个人的出身固然重要,成长更为重要,放在一个好的环境培育,跟扔在阴暗的地方自生自灭,完全是两个效果。”
她在这方面最有发言权,静香斋对于她们这些孤女的教育,可谓是阴暗之极,就算是个清纯女子,也被教成浪女了。
大殿上的人七嘴八舌,全都是对醉剑客的批判,如今已经没邢旭东什么事,这些人都化作正义的先锋,冲在最前面。
陈玄觉得脑袋嗡嗡作响,当年的情景不断浮现,说起来也是心中有愧,当时如果不是喝多了,就不至于来不及救援。
正是因为这一点,他十多年来,一直不敢去见李雨逸,只能暗中观察,保护李雨逸的安全。
陈玄如今听到大家这么说,在心中也觉得很有道理,当初害了最好的兄弟,如今又害了兄弟的孩子,真是天大的罪过。
他猛然一声大叫,喷出一口血,随后撞碎殿门,飞一般逃走了。
无尘道长人老成精,目光炯炯的看着邢旭东,心中暗自感叹,将来年轻一代,此人必为弄潮儿。
实在是太厉害了,所谓杀人诛心,以诛心为上,经过这么一闹,醉剑客不但名声尽毁,而且还被攻破心境,这一辈子的成就,也就仅限于此。
邢旭东兵不血刃,就把醉剑客彻底毁了,这才叫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在很多时候,比修为更强的是头脑。
邢旭东同样暗自冷笑,小时候流浪街头,为了能生存下去,什么样的手段没用过,多少次被人打得像死狗一样,最终都挺过来了。
这些人虽然本领够强,也经常进行厮杀,但是心理承受能力和他比起来,绝对就是温室的花朵,根本不堪一击。
邢旭东对醉剑客杀人诛心之后,按照惯例装好人说:“俗话说得饶人处且饶人,现在看来他已经知道错了,大家没必要抓着不放。
静坐常思己过,闲谈莫论人非,咱们以后就不要再说这件事情,这样对大家都好。”
虚军拱着手说:“公子果然是个君子,真是令人敬佩,既然你这么说,那就按你说的办。”
他也是借坡下驴,毕竟陈玄身后是天玄剑派,真要是闹得太过,大家脸上都不好看,对谁都没有好处。
游柔虽然心有不甘,可当事人都不吱声了,如果自己死抓着不放,反而显得没品,只能重重的哼了一声。
霍兰音心中暗自称赞,邢旭东确实是个厉害的人物,只可惜自己没能先碰到,能成为对方的妻子,是何等幸运。
在莫雨情嫁出去之后,玄月轩能够争夺掌门之位的,就是霍兰音和沈君如,不过在两人心中,非常羡慕莫雨情和凌云雪,觉得嫁人比当掌门强。
这件事情不过是个插曲,让大家在茶余饭后,多一些谈资罢了,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言文乾两天之后到达这里,和无尘道长见过礼之后,第一时间找到邢旭东,说是有要事相商。
邢旭东对此非常疑惑,他和冰心书院的关系,也就是上官紫月,对方却找上门来,实在有些奇怪。
他目光炯炯的看着言文乾,静候对方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