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心腹的禀报,嘉禾公主差点被气了个半死。
就那个不要脸的小贱人,凭什么能够被宋衍留在府里,请去书房,又是端茶倒水又是传膳的。
凭什么?
她嘉禾嫁给宋衍这么久,连书房都只是摸到了门。
心腹陡然看到嘉禾公主露出一个狠毒阴险的笑容来,连忙劝道,“公主,她是南昭的长公主,若是她在大晋发生了什么意外,恐怕南昭国主……不会轻易罢休的。”
最主要的是,心腹觉得那南昭长公主不是简单好对付的人,她就怕自家公主一时间上了头,反被人算计。
可是嘉禾公主才不管那么多,她不准许任何人惦记宋衍。之前她以为宋衍不会搭理沈今朝,可是如今……
嘉禾公主不得不出手,她害怕事情发展到她无法挽回无能为力得地步。
宋衍对她越来越冷待,这让她越发的不安和惶恐。
至于心腹的话里有话,嘉禾公主是听也没听,想也没想,阴郁着一张脸吩咐道,“传个信儿给那个人,今晚子时老地方见,说我有要事。”
“是。”心腹无奈。
“在信后边儿,再加个月字。”嘉禾公主又补了一句。
晚上,风吹帘动,冷风刺骨。
一身黑衣黑斗篷遮的严严实实的嘉禾公主,探身进了一家小茶楼。
这家小茶楼背后的东家就是她要见的人。
那个人一身月白色的衣裳,裘袄裹着,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怀中抱着汤婆子,时不的转过头去看外面的月色。
嘉禾公主径直坐下,摘下斗篷,自顾自的倒了杯热茶。
那人的嗓音清润,“说吧,什么事情。”
“那天在宴席之上,宋大人应该也看到了,那南昭长公主有几分沈月的模样。”嘉禾公主看着面前的人听到了那一声沈月之后,眼神微变,“难道大人,就没有点什么想法吗?”
“哦?可是我怎么觉得,她们根本就是没有任何的相似之处呢?”宋知亭还是那副模样,笑道,“公主想找个替你冲锋陷阵卖命的,臣是没有什么意见的,但是……”
宋知亭的语气里沾染了一些警告,“找上我,也得看你有没有那个命了。”
嘉禾公主也知道,自己找上这个男人,无异于与虎谋皮,若是有个不小心,很有可能就被咬了一口,且无力还手。
可是,她不得不选择和这个男人做交易。
嘉禾公主深吸了一口气,“沈今朝已经被宋衍默许,住在了将军府。难道宋大人就不恨吗?”
宋知亭淡淡道,“我恨什么呢?”
“按理说,沈月同大人你,青梅竹马,宋衍是后来居上,得了沈月却不珍惜,如今还有移情别恋别的女人的兆头,大人果真不恨吗?”
“公主这话说的奇怪。”宋知亭笑了一声,“我恨不恨,公主不是早就晓得了吗?”
嘉禾公主一怔,随后又道,“若是此次大人愿意帮我除去沈今朝,我答应你,我愿意充当大人在将军府的内应。帮你扳倒宋衍,让他万劫不复,出一份力。”
“公主这话就更奇怪了。阿衍是我的亲弟弟,我做什么要让他万劫不复呢?”宋知亭看着外面的月色。
不太美。
“宋知亭!”嘉禾公主算是明白了,宋知亭压根没打算帮她,听她这么多废话,只是在等她说到沈月而已。
可是宋知亭也听到了,所以他已经没了耐心。
嘉禾公主冷笑了一声,“宋知亭,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设计让宋衍和沈月离了心的。”
宋知亭的神色倏然冷了下来,淡淡的看着她。
“你给宋衍……给宋衍下了蛊。”嘉禾公主咽了口口水,“你给他下蛊,让他变得喜怒无常,不近人情。还设计他和宋连理的血不能相融,使得他不相信沈月。背后种种,都有你的影子。你还暗中养了死士,宋知亭,我有证据的。”
宋知亭做的远远不止这些,可是再多的,嘉禾公主却不知道了。
沈月离世之后有一天,宋衍发起了疯,怎么拦都拦不住,看起来如同疯魔。嘉禾公主就赶紧让人去请了德高望重的大夫来,恰好,那名大夫出身南昭认得巫蛊。
大夫不能解蛊,只能压制了蛊毒。
嘉禾公主细查之下,终于发现了端倪,猜到了事情始末。
眼前的这个男人,步步为营,城府深沉,每一步他都算好了。
大概他算错了的那一步,就是没想到沈月受不住宋衍的折磨,自尽身亡。
但是,若是说眼前的这个男人是恶魔也不为过。
被宋知亭这样不冷不热的盯着,嘉禾公主的额头上已经沁出了一些冷汗,“若是,你不帮我除去沈今朝对我的威胁,那些证据,都会公之于众,届时,万劫不复的人就是你了,宋知亭。”
可是宋知亭却突然轻轻的笑了两声,神情有些宠溺和无奈,叹了口气道,“公主,何必呢?”
宋知亭拢了拢裘袄,“谁让公主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呢?看来我是无论如何也要帮公主这个忙了呢。”
“三天时间,我要沈今朝再也不能出现在宋衍面前。”
“三天啊,还真是紧迫呢。”
沈今朝睡到日上三竿才醒,刚打了个哈欠,就听裙光说道,“殿下,嘉禾公主一直在等你。”
“等我做什么?”
莫名其妙。
沈今朝顿了一下,不会是因为宋衍不但没有赶她走还“相谈甚欢”的,所以要来找茬了吧?
裙光得神情迷茫了一下,然后边给沈今朝梳洗边道,“听说是邀请殿下去东州法元寺上香呢,一大早就来了。”
说完又压低了声音,挤眉弄眼道,“我打听过了,法元寺管姻缘最灵了,东州也不是很远,两天不到就到了。殿下,要不就一起去求个姻缘?”
沈今朝没有回应,总觉得嘉禾公主没安好心。
大晋都城又不是没有寺庙,干嘛要跑去东州?沈今朝怎么想都觉得嘉禾公主不怀好意。
裙光说,“她说,是为了殿下的姻缘着想,说话的时候情真意切,应当……是真心的……吧?”
沈今朝无语的翻了翻眼皮,“你自己都说的这么没自信,你还希望我相信?得了,去就去呗,看看她玩什么花样。到时候留点心眼就是了。”
反正只要有益于自家殿下的终身大事,裙光都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