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见着他这副畏畏缩缩的模样,也是皱起了眉头,此人看着也不像是能干出轰动朝野的事情来啊?
那大理寺卿立马拱手道:“陛下,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季巡抚此番虽做出此等可怜模样,但那虎门镖局的领头人亲口说出是季巡抚雇佣的他们,难不成那领头人还会将自己一整个镖局的兄弟做玩笑不成?”
宋延祁并不说话。
他心里门儿清,清楚这季巡抚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中的那只池鱼了,今日怕是讨不得好了。
那季巡抚百口莫辩,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就算是长了百来张嘴也说不清楚,竟然殿前失德,众目睽睽之下晕了过去。
皇帝皱起了眉头,一脸嫌恶的吩咐人将其押下去。
大殿之上的鸡飞狗跳终于消停了一会儿,皇帝将视线投向宋延祁:“祁儿,你可有何要说?”
宋延祁一拱手:“儿臣所查便是大理寺卿所提交之物,无甚好说。”
皇帝闻言点了点头,既追查出了答案,他便不在乎过程,立马就将此案拍了板。
“季巡抚买凶杀人,情形恶劣影响朝纲,满门抄斩!”
尹离渊与白尚书听到判决都没忍住,嘴角微微上扬。
一直观察着他二人的宋延祁立马便注意到了,作为知晓季巡抚冤屈之人,攥紧了拳头。
下了朝之后,尹离渊与白尚书走在一道。
白尚书轻笑一声对尹离渊说道:“真不愧是你,竟能想到此等方法脱离嫌疑。”
“买凶杀人嘛,只要让那凶不知是谁买的便是了,谁会蠢到做出买凶杀人之事了?还要自报家门啊?”
尹离渊得意一笑,扭头看向擦肩而过的宋延祁。
三人虽没有沟通,但火药味却十分凝重。
宋延祁也回头看了两人一眼,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
意思好像是在说:“本宫知道你们都做了些什么东西,可万万不要叫本宫抓到了把柄。”
尹离渊耸了耸肩,宋延祁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在说,悉听尊便。
宋延祁冷笑出声,胆子倒是大。
他并不打算与二人过多纠缠,转身便走。
回了泰安宫,尹清歌问他情况如何,他便将自己在朝堂上的所见所闻告知给她。
尹清歌闻言叹了口气,“看来又是一番持久战,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见着男人点头,她便转移了另外的话题,问他:“此番回了京也有些时日了,你我是否该搬到东宫去了?”
二人一回到京中,便接到了这桩凶杀案,确实还没来得及细思这个问题。
如今宋思源郎铛入狱,皇帝膝下可继承大统的只剩宋延祁一人,若是不立马搬到东宫去,到底是有些名不正言不顺。
他们自然知晓原因,但百姓与文武百官不知晓,只会从中揣度并口口相传。
宋延祁思索一番,道:“搬。”
两人都是雷厉风行的人,既做了决定,便不会拖拖拉拉。
当天下午,便将东西收拾完,连夜搬进了东宫。
皇帝听闻了消息,虽有些不满宋延祁没有来请示他,但这东宫毕竟是他在通州期间便赏下的,所以也不好说些什么,便任由他去了。
但有人确实比皇帝还要操心,尹离渊听闻那宋延祁火急火燎的便搬进了东宫,心下冷笑。
宋淮将茶水吹凉,慢慢饮了一口,笑道:“你笑什么?”
“这才刚回了京,便火急火燎的搬到东宫去,是想要向这文武百官证明什么吗?”
宋淮挑起眉头,放下茶杯,抬眸看他:“你什么时候也这般沉不住气了?”
“在场又没有外人,当着你的面嘲讽两句还不行?”
若真是这般,宋淮肯定没有任何异议。
但尹离渊看起来像是压抑久了,急着爆发。
也是,毕竟此前是多权野滔天的一个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不是开玩笑的。
此番被夺去实权这么久,本来都已经放弃了,又重新有了两个助力,让他重拾了希望,确实是心急了些。
宋淮叹了口气,决定不以他做过多的争论。
“你说如何便如何罢,等白尚书过来,我们还需继续商议下一轮计划。”
他话音刚落,白尚书便推门进来,轻笑道:“二位这是在等我呢?是我来晚了。”
“无碍,坐罢。”
宋淮又喝了一口,头也没抬的招呼他坐下。
白尚书也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大大咧咧的坐下后,问他们方才在说什么。
两人皆没有回答,宋淮自顾自的提起了一个新话题。
“我觉得此番要履行我们的计划,最快便是要将宋延祁杀死,并将宋思源弄出来。”
尹离渊方才才被他说过,心中有些许不爽,呛道:“我们此前的计划不就是这班,何必一直绕着同一件事情说?”
宋淮也不恼,只是并不理睬他,继续说道:“罗刹店那边接了单,便要等着他何时履行了。”
“我为何反复的建议将宋思源从牢中弄出来,相信你们二位心中也清楚,这宋思源可比我们现在的这位太子殿下好对付多了,若是他得了势,要利用他接近他也较容易些。”
这点两个人倒是没有意义,于是都点了点头,没有答话。
尹离渊想了想,“那我去联系罗刹殿那头,吩咐他们越快动手越好?”
“可行。”
宋淮点了点头,他在这个三人行的队伍里充当军师的角色,虽然偶尔有摩擦,但基本都是做决策的那个人。
于是他转头面向白尚书,吩咐道:“那白尚书便继续坐那在朝堂上吸引火力,并且注意太子那头动向。”
白尚书没有异议。
宋淮自己要出谋划策,且去了解更多信息,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且最近不知是状态较好还是运气不错,得到的关于宋延祁与宋赢的消息都多了不少。
三人各自带着任务分道扬镳,尹离渊很快便约上了罗刹殿的人,约在一隐秘的酒馆内见面。
罗刹殿内有规矩,若是你想要在罗莎店内买到东西,只能由本人出面,不能由下人代劳。
于是这一见了面,宋延祁立马便知晓是何人买下了他的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