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思源不敢答话了。
皇帝心一横,让下人将其带了下去,喊叫声渐渐传远,大殿之中,顿时又只剩下了他们几个。
宋延祁和尹清歌一齐拱手道:“父皇明鉴。”
皇帝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他累了,此番消耗了他太多精力,摆手道:“此番你二人辛苦了,该有的赏赐一分都不会少,且先下去罢。”
这个节骨眼上,他二人自然不会再去触皇帝的霉头,行了个礼,便退下了。
两人回了泰安宫,这才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更是打了长达一年的仗,如今做人放松下来感觉身心俱疲,是时候休息休息,做点自己的事情了。
两人刚打算坐下来聊一聊,暗影便现身带来了一个消息,听的两人没忍住笑。
宋延祁冷笑一声:“这倒是活久见,在罗刹殿上见着了买本王人头的令,稀奇。”
“不若先接下来?”尹清歌扭头看他,“我记得你同我说过悬赏一类的交易是双方保密机制,凭你的能力,若想知晓是何人所为也并不难罢?”
“其实本王大概猜的出来是何人。”宋延祁神秘一笑,“接,肯定要接,若是不坑骗一笔,如何说的过去?”
尹清歌见他心里有数,便不再多说了。
尚书房,白尚书听闻女儿锒铛入狱,双眼一闭竟就昏迷了过去。
待醒来时床边站着一个看不清脸的人,吓了他一跳。
神秘人适时开了口,“不必紧张,我是来帮你解决你的困境的。”
白尚书皱了皱眉,“你知道我的困境是什么?”
“自然。”他神秘兮兮的接话道:“你想让你的女儿从狱中出来,你想要害你女儿的人付出代价。”
白尚书不说话了,他此时恨透了尹清歌与宋延祁二人,早已失了智。
神秘人自己都没想到这么轻易便能拉拢到白尚书,两人达成了合作。
白尚书首先便去寻了尹离渊,尹离渊见了他没什么好脸色,正欲转身便走,便听见白尚书说:“你此前野心如此之大,连帝位都肖想过,如今真的能这么轻易便弃政从商?
尹离渊身影顿了顿,扭头看向他。
“你如今想做什么?那源王都已入了牢,你再怎么想支援你的皇婿都无济于事。”
白尚书笑了,“若是没有我的宝贝女儿,他算怎么一回事?你不是有狼子野心吗?此番我助你夺位,如何?”
“你的条件是什么?”
尹离渊皱了皱眉,直觉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白尚书既然这样做,定有自己的理由。
白尚书的年纪已经很大了,至少要比尹离渊早入朝堂有十年。
他本以为自己的一生都清贫无子,没成想老来得女,只一个白梨,宠爱异常。
他不会容忍自己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女儿在那阴暗潮湿的牢房里呆一辈子。
他只想要想个法子将她弄出来。
至于其他的东西都无甚要紧。
他苦笑道:“我只求届时,你能将我的女儿从牢里带出来,我也是时候隐退了,到时助你上了位,我便带着女儿离开。”
此事是不可多得的好事,尹离渊自然不会拒绝。
他本以为自己的心已经古井无波了,没成想为了自己肖想了几年的那个位置还是会热血沸腾。
他现在手头上虽然没有了实权,但好歹是手里有银钱支撑。
白尚书打了包票,尹离渊只管出钱,其他的一切都交由他来解决。
两人一商议,第一件事情便是到罗刹殿买了宋延祁的人头。
若是想要将白梨从牢里放出来,首当其冲便是要了宋延祁的命。
皇帝膝下子嗣单薄,其余的兄弟也在当年的九子夺嫡中死的死,被贬为庶人的贬为庶人。
若是宋延祁死了,宋思源与白梨便不得不从牢里放出来,否则大宋无人继承,宋赢那老狐狸定然不会放任大宋被瓜分掉。
余后的计划可以慢慢商议。
二皇子锒铛入狱一事在朝中引起了轩然大波,皇帝并没有明说究竟是为何要将自己的亲生儿子关入牢中,一时之间,朝中议论纷纷。
皇帝听多了流言蜚语只觉得头疼。
按照寻常,其实叛国通敌是要砍头的大罪,天子犯法都是要与庶民同罪的,何况宋思源这个皇子。
但自己到底是起了侧隐之心,只说要将宋思源关入牢中,别的责罚一概没有。
更不可能将宋思源与匈奴人合作一事昭告天下,否则定会受到世人讨伐。
他无奈只能下令封锁消息,若是再叫他听到类似的议论,便是砍头的大罪。
碍于皇帝的命令,明面上这些流言蜚语确实是少了不少,但背地里此事还是有不少讨论。
皇帝索性不管,嘴长在他人身上,爱如何说如何说,只要不在他面前提起此事,他权当没有听见。
白尚书听着众人的议论,面色难看。
再看顶上坐的高高在上的皇帝,心中很是愤恨。
自从将源王与自己的女儿关入牢中后,皇帝与自己并无过多的沟通,也没有告知究竟是为何要下此命令。
他的儿子自己的女儿都在被他人议论,他竟也觉得无甚所谓。
既然如此,那这大宋换一个姓也无甚么不可。
他更加坚定了自己要扶尹离渊上位的想法,冷哼一声,随着人流走出了殿门。
白梨毕竟是随着源王被送入牢中的,白尚书自然不可能置身事外。
他一出殿门,便被好事又八卦的官员们拦下了脚步。
那人笑了笑,白尚书敏锐的察觉到来者不善。
只见那人张口便是冷嘲热讽道:“哎哟?这不是我们的白尚书吗?你不是爱女如命吗?如今你的女儿坐了大牢,怎么也无甚么表示呀?”
白尚书面色冷峻:“与你何干?”
“倒确实是与我没有什么关系,但这么多人议论,也让我不免有些好奇,前来问一问罢了,白尚书着急什么?”
此人数年前与自己同争尚书的位置,最终自己胜出,此番敢到他面前如此说话他也不觉得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