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姨娘却是赞同,只低声道,“若这样将会适得其反,我与相爷相处二十几载,我了解他。”
但尹青青主意大,并不听劝。
当晚她便跪在辛姨娘院外,叫尹离渊忽视不得她。
要知道,她的时间也只剩下这一晚了。
辛姨娘粘人的紧,借着她这一闹,愣是缠着尹离渊不让走。
于是尹青青跪到日上三竿,宫里的人就要来将其接走了,尹离渊才姗姗来迟。
两人进了书房,男人皱眉道:“你有何事?可别是在微澜宫受了气回来哭诉吧?那我断然不会理睬你……”
还未说完,尹青青便当头跪下了。
无论如何,今日不达目的,她誓不罢休!
尹离渊愣了,尹青青趁着这一下,立马将自己此行的目的与原因全盘托出。
男人指着她的鼻子,半天说不出话来。
“尹青青!你怎能如此能耐?这便开始帮我站队?你可知,为父处在这个位置,若是一个选择不当,便会踏入万劫不复之地?”
“你说你一个女子脑子里怎么有那么多歪门邪道?”
尹青青这会却是倔强的抬起头来,直视着面前人的眼睛,“陛下就两位殿下,你若不选择源王,难不成要站到尹清歌那面去不成!”
尹离渊一下顿住了。
他这才发现这个从没让他省过心的女儿与他竟是相像的。
这一句话确是堵的他回不了嘴。
他来回踱着步,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
尹青青已没有那么多时间了,跪着给她叩了个响头,“还请爹爹尽快做决断,那尹清歌不是个好相与的,睚眦必报,不站源王风险极大啊!”
“我知道!”尹离渊斥道,心中却飞速算计着此行是否可行。
府外轿子已到了,那送她去往深山老林内的轿子在微澜宫没接着人,直直往尹府来。
那嬷嬷的声音从府外响起,尹离渊一咬牙,“行!”
尹青青如释重负,绷紧了一夜的身体骤然间瘫软下来,跌坐在地上。
尹离渊既站了队,便不会见死不救,于是吩咐下人将女儿扶去休息,自己则出了府门去见了那嬷嬷。
那嬷嬷见来人是他,皱眉道:“这可是陛下下的口谕,丞相大人不会妄加阻拦吧?”
尹离渊笑了,“我今日才知此事,不知可否请嬷嬷于府中歇息一阵,待我早朝归来你们再行去可否?”
那嬷嬷冷笑一声,“你莫不是想拖延时间罢?今日迟早都是要去的,你此番再拖他一会,夜路难行,于你女儿并无好处。”
“我全知晓。”尹离渊默不作声的往嬷嬷手里塞了两个元宝,嬷嬷掂量一番,换了一副掐媚的神情。
“既然丞相热情相邀,那我等便在此处小歇罢。”
男人随即吩咐下人照看好她们,转身时冷笑一声。
他换了朝服便去上了朝,等候时与白尚书遇上了,两人这回之间的气氛没有剑拔弩张,反倒是对视了一眼,互相点了点头。
开了朝,宋赢位于首座龙椅上,横眉冷对道:“白尚书,尹丞相,朕听闻今日二位皆是拦下了朕对两位女儿的惩罚啊?是否要给朕一个说法?”
两人一道跪下,高声道:“陛下!我二人皆只有这一位女儿了啊,此番叫他们一个闭门不出,一个送去深山里一年半载,可叫我们如何是好?”
“白尚书,朕尚且可理解。”宋赢看向尹离渊,“可朕怎么听说尹丞相这段时间广纳美妾,若想要女儿,还愁没有?”
尹离渊冷汗直冒,万万没想到此番竟是给自己挖的坑。
他连忙道:“青青毕竟是臣养了十几年的女儿,颇有感情,此番臣请求陛下看在臣数年以来尽心尽力下能网开一面!”
白尚书立马道:“臣亦然!”
宋赢挑了挑眉,这是在挟恩图报了?
既然如此,卖他们二人一个面子也未尝不可。
至于代价……
他冷笑了一声,眼眸泛寒。
尹离渊与白尚书看不出皇帝的表情,心里顿时有些不安。
不多时,白尚书自己增加了筹码。
“臣愿上供极品灵丹一枚,可助延年益寿,此丹乃云游的僧人借住白府时赠予臣的,还请陛下笑纳。”
宋赢只点了点头,并无言语。
尹离渊暗骂了一句,迅速道:“臣也有一宝物,千年鹿茸,此等野物可遇不可求,献给陛下。”
龙椅上的男人装模作样的一挥手,“好了,也不是甚么大事,犯不着你们一个二个的与朕扯皮。”
他要的,可不只这些。
随后,二人便心惊胆战的下了朝。
宋思源在微澜宫内得了消息,立马喜笑颜开来。
他一手抓着一个,连连说能娶到白梨与尹青青是他的福气。
尹青青心下自是高兴的不行,白梨却暗下两眼一翻白,似是有些无奈。
宋思源白捡了便宜,既不用拉拢人脉,也不用花钱打理,自是对她们两位的好的不得了。
而此时,宋延祁又一次从药浴里下来,竟是发现自己的双腿能使力气了。
虽还不能下地行走,但能够明显的感受到双腿萎靡的肌肉在酸痛。
他心中暗喜,面上却没有表露出来,将视线投在了一旁做记录的尹清歌身上。
尹清歌点了点头,飞快的在宣纸上写着男人看不懂的文字。
随后听闻女人问他有何感觉,他又如实的将自己感受到的变化说与她听。
尹清歌点了点头,“既如此,再泡一段时间,便可进入下一阶段的治疗了。”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向男人征求意见,“我寻了闫肃来做我的帮手,此事还未同你商量,你医毒一事他说他知晓,能否让他知道进程?”
“自是可以。”宋延祁垂下眼帘,“此事他与本王商讨过了,你直接将他喊过来便是。”
“好。”尹清歌点了点头,三两下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好,又给宋延祁扎了几针排毒。
暗影突然在门外出声道:“王爷,有消息。”
宋延祁顿了顿,尹清歌识趣的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好,便打算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