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眼角反复打量了邱东几眼。
“一个矮冬瓜，连自行车都追不上，有啥本事当软软的哥哥？”
殷红云伤心地对江软软道，“还以为我是你唯一的姐姐，刚进村就冒出来两个哥哥。有用的姐姐认一个就够，没用的哥哥认这么多干啥！”
软软这么乖巧可爱，算他们有见识。
但殷红云一点都不想那么多人跟她抢喜欢的妹妹！
江软软有点尴尬，眼睛心虚地往下看，“呃，殷姐姐，我不是只有两个哥哥……”
还有？
就在这时，杂乱的脚步声和喘气声追上来。
是邱西来了。
“大哥，拦下人贩子了吗？”
殷红云音调拔高，“你还有一个哥哥？”
看天看地江软软点头。
殷红云：“你老实跟我说，你到底还有几个好哥哥！”
满是醋味儿。
江软软：“没了，就这些。”
殷红云把自行车靠在墙上，手捏得嘎巴作响。
很好。
除了宋煦让她有危机感，这两个矮冬瓜她不带怕的！
“你、你想干嘛？跟你说，我们才不怕你！”
他们毕竟有一个半人呢！
唔，好吧，邱西不太会打架，但可以当当肉盾挡上两拳，算是半个。
生产队里孩子挺多，没少摔摔打打。
那些人邱东都不怕，还能怕她一个人贩子假小子！
“想干啥？没用的人不配当软软的哥哥！”
只有她有资格，软软的哥哥姐姐有她一个就够了。
勉强加上宋煦。
再多，软软就分不过来了。
邱东也正是谁都不服谁的时候。
软软是他们奶奶正儿八经认的干孙女，就是他们干妹妹。
殷红云才是外来户！
“你才不配！有本事打一架，谁输了谁退出！”
殷红云：“打就打，老娘怕你？”
江软软头发都要急的竖起来了。
“别打别打！”
殷红云：“没事软软你起来，我们就是打着玩，切磋一下。”
邱东：“就是，你往边儿上站，看看哥哥的厉害！”
妹妹不怕虫子不怕蛇，还能弄死野猪，他们也不能太废物。
上次在江软软面前太丢脸了，正好趁着这回把脸找回来。
邱西不会打架的花花套路，直直地朝着殷红云冲。
殷红云也看出他最薄弱，一脚直接把他踹在地上。
邱东都没眼看，还希望邱西当个肉盾呢，他真有本事，肉盾都当不好还能干啥！
殷红云跟邱东邱西打在一起。
她跟爷爷练过几手，邱东邱西也差不多，尤其是邱东。
小时候打架打输了，邱东不是哭着找爹娘找回场子，而是抓紧邱兵回来的时候求他教他点能耐。
邱西就更差，平时不打架，关键时候乱打。
两个人根本配合不到一起去。
不过邱东再加上邱西的捣乱，也让殷红云有点疲于招架，没想到矮冬瓜有两下子。
邱西累的动作变得软绵绵，殷红云也是一脚结果了他，跟邱东又打了一会儿。
最后殷红云抓住邱东偷袭的手腕，邱东也格挡住殷红云偷袭的腿。
“不打了，你还不错。”
“不打了，你也还行。”
两个人齐齐松手，惯性让他们后退几步，差点跌坐在地上。
还是一个比一个嘴硬。
殷红云：“行吧，勉强你们能当软软的哥哥，不过还是没我强。”
邱东：“你都累成那样了，我才是最强的！”等他跟爹再学几招，肯定把她打得屁滚尿流！
江软软松了口气。
左看看一脸不服输的邱东，右看看一脸挑衅的殷红云。
还是赶紧想点事情干，省得又打起来了。
她可太难了！
“殷姐姐，东东哥、西西哥，咱们去钓鱼吧！”
邱东：“钓鱼？直接下河摸鱼不就行了。”
江软软：“不行不行，万一掉下去游不上来就糟了。”
邱东又道，“我五岁就会游泳，谁淹死我也淹不死，是不是有些人不会呀？”
目光看向殷红云意有所指。
“你才不会！不过软软说的钓鱼就钓鱼！我不给软软添麻烦。”
说得好像邱东存心给江软软添麻烦似的。
“谁说不钓鱼了？钓就钓，我照样比你厉害！软软，哥请你吃鱼！”
殷红云：“一看你就不行，还是我请软软吃鱼吧！”
两个人互相瞪着，跟斗鸡似的，就连走路都不舍得看一眼脚底下的路。
被夹在中间的江软软：“……”
几个人去了江软软的家。
“娘，我跟要去钓鱼玩。”
她也想吃鱼了。
姚秋萍正在收拾屋后面的自留地，脸用鸭蛋粉涂的白白的，嘴唇也是白的。
要是有人经过，就装作有气无力的病号样。
“行，娘给你们做鱼钩！”
回了屋，姚秋萍拿了几根生锈严重的缝衣针，戳进一小点到土墙里，固定住，灶膛放几根木头生火，火比较旺的时候把木头拿出来，烤缝衣针。
等缝衣针通红，用两块比较扁平的石头夹着缝衣针折弯。
期间针掉了好几次，有些笨手笨脚的又不敢直接拿起来，只能等热度退下去后，又找了两块能夹住针的石头充当钳子，再烧红，如此反复。
总算弄出来几个狗啃似的鱼钩。
用棉线跟结实的棍子当鱼线和鱼竿。
院子里有菜地，在里面挖了点蚯蚓。
做饭时必不可免有些玉米面掉地上。
姚秋萍扫在一起，交给江软软，叫他们等下直接撒河里引鱼。
“要不娘跟着你们去吧？”姚秋萍有些不放心。
江软软拍着胸脯道，“不用了，我肯定看好哥哥姐姐们，不叫他们下水！”
邱东邱西和殷红云也道，“我们肯定听软软的话！”
姚秋萍就看着江软软矮矮的个头，领着三个哥哥姐姐出门去了。
下了河堤，随便找了块地方，四个人开始钓鱼。
江软软被邱东和殷红云夹在中间，邱西争不过他哥，只能委委屈屈的挨着邱东。
钓鱼是个技术活儿也是个耐心活儿。
江软软撑着下巴，乖乖巧巧的盯着安静的湖面。
其他三人就坐不住了，一会儿挠挠脸、一会儿抓抓屁股，跟身上长虱子似的。
鱼竿太粗糙，没有鱼漂，只能一只手一直拿着鱼竿，细细感受着。
“软软……”
除了上课，殷红云就没这样安静的待着过，受不了的开始说话。
“嘘，上钩了！”
江软软欢呼一声，使劲拉着鱼竿。
鱼在水里头力气大，殷红云一听也帮她拉，两个人一起使劲终于把这条鱼拉上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