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恒的操作把宿白夜也看蒙了,这家伙就这样从凌楠的手中骗了一个面包,然后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吃完之后餍足地擦了擦嘴:
“哈密瓜夹心的。”
宿白夜在旁边怔怔地看着,最后还是凌楠掰了一半自己的面包给他,男人才吃了一点儿来充饥。
“对了,凌楠,像是这种考试没有及格的人,要怎么样才能来到宿舍休息?”
三个人来到宿舍,凌楠坐在床上,宿白夜有些困了,想要上床睡觉,斜靠在墙上打了个哈欠问道。
“这是不被允许的,”凌楠的回答十分直接,他说着,望向易恒,“只有考试及格的人才能来宿舍休息,不及格的人每天晚上都必须在教室学习。”
有些痛苦地皱着眉头,易恒感觉自己现在好像能够理解之前宿白夜每天都不能睡觉的感觉了:
“那如果我偷偷来宿舍找个地方睡觉呢,会发生什么?”
“……”
易恒的偷懒方法总是这样的出其不意,他问出来之后补充道:
“反正规则上也没有写。”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
凌楠摩挲着下巴,他觉得易恒看上去就不像是能够通过考试的样子,倒是将自己第一次来到这里时考试不及格的事情分享了出来:
“我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也经历过考试不及格,那个时候晚上晚自习虽然老师会来查一次,但凌晨两点之后就不会了,我那个时候就会找一个空宿舍溜进去休息,毕竟宿舍是安全的,而且那个时候宿管阿姨也不会查房,一举两得。”
这倒是给了易恒一点儿提示,他看着这间房子也并没有全部都住满,倒是早早就在心里选择了一张自己喜欢的床铺。
“中午宿管阿姨也要查铺,但是可以不用休息,不过下午会有体育课,我还是建议你稍微睡一会儿。”
凌楠看着宿白夜不停地打哈欠,十分中肯地说。
宿白夜也顺着他的意思点了点头,毕竟如果不是易恒在这儿不停地问啊问,他可能一回到宿舍就上床休息了。
看着面前两个人就这么不管自己上去睡觉,宿白夜反客为主在靠近门的床上躺了下来,也不知道就这么躺了多久,突然他就感觉面前有一股热浪袭来,紧接着,脸上好像有什么腐蚀性的液体低落,弄得面颊一阵烧疼:
“什么东西??”
一睁眼,易恒整个人都吓机灵了——
宿管阿姨就这样站在他的面前,弯着腰死死盯着她,那张像是碟子般大小的脸盘近在咫尺,如同融化一般的脸上皮肤像是水一样低落,落在易恒的脸上,如同硫酸。
“啊——”
一声尖叫直接从床上跳起来,易恒一溜烟儿就冲出去了,而躺在床上的宿白夜和凌楠此时虽然被吵醒,但也不敢说话、不敢睁眼。
宿管阿姨的脚步越来越近,她的语气中带着愤怒,声音微微颤抖:
“不及格的孩子不配休息,你们最好和他们少来往,听明白了吗?”
这虽然是个问句,但凌楠和宿白夜没有一个敢回答的,更没有人能下床和这个女人对视。
不过,好在他们的行为并没有违反规则,虽然宿管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什么,可很快就离开了,宿白夜甚至在床上找到了一种很久没有感受到的安心,沉沉地睡了过去。
下午的体育课是所有孩子都期待已久的,除了宿白夜,他打着哈欠来到操场上,只不过似乎只有体育课没有老师,所有学生都在操场上玩耍。
“体育课也要考试吗?”
宿白夜问了句,因为他知道这门课怕是很难作弊,如果真的纳入考试,自己肯定会不及格。
凌楠摇了摇头,他讳莫如深地看了宿白夜一眼,不过这个男人好像还没有发现这个学校不对劲儿的地方,也就没有点破:
“体育课是那些留在教室里的孩子的噩梦。”
“留在教室里?”
凌楠点了点头,他环视四周,然后提醒道:
“你看,你的那个朋友也不在这里。因为体育课的时候,这些孩子会被老师要求留在教室里学习,想来他现在也在教室吧。”
“那为什么说是噩梦呢?”
宿白夜刚来到这里就有凌楠陪着,倒是没有机会去接触这个学校最阴暗的一面,但这些事情全都有易恒替他受着了。
就比如现在,易恒还是坐在自己那个又小又硬的板凳上,呆呆地看着一个像是泥巴一样的人从外面走了进来,肥硕的身子上肉和肉紧紧地贴在一起,身上的腥臭就如同臭鱼烂虾一样,让易恒感觉自己随时都有可能吐出来。
这个诡异环视四周,最终将视线停留在了易恒的身上:
“你是新来的?”
易恒感觉到了和昨天晚上如出一辙的戏码,他摇了摇头:
“不是。”
老师听了他的回答之后缓缓点了点头,那具肉山一样的身子每走一步都会发出沉重的步伐,似乎要将这个教学楼都震翻一样。
好在这个诡异这次没有给自己找不痛快,毕竟如果还是发生晚上那样的事情,易恒肯定还会再给自己的生死簿上添加一个名字。
杀死诡异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是在这里好像有些简单,甚至可以说,诡异在这个空间中并不占据优势,他们除了恐怖的身形之外,似乎也没有什么了。
易恒扭头望向窗外,看到那个老师正在朝着一个熟悉的人影走过去——
宿白夜。
此时,凌楠不知道去了哪里,宿白夜居然落单了。
眼瞧着老师像是和宿白夜说了什么,宿白夜有些紧张地点了点头,而后就跟着那个肉山离开,易恒眯了眯眼睛,他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这个诡异刚才在说什么——
“你是新来的?”
心猛地悬了起来,易恒找邻座的同学借了一把美工刀,而后就走了出去。
肉山老师带着宿白夜走进教学楼,一路来到楼上教师休息的宿舍,正在学生宿舍的下一层,两个人一直走进了最西面的房间,肉山打开门,对着宿白夜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而易恒跟在后面,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