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坐在考场里,但一个看不懂考题,另一个看懂了但完全不回答,还不如看不懂,干坐在椅子前面,易恒开始连蒙带猜写答案。
以前老师说在答题卡踩一脚都比我答对得多,这次我就蒙蒙看。
而宿白夜呆呆地坐在椅子上,听着后面传来“刷刷”动笔的声音,这下他坐不住了——
易恒写什么呢?
他能看明白这些东西吗?
可身后写字的声音似乎就没有断过,宿白夜最终还是按捺不住了,毕竟快二十分钟过去,他半个字都没有写,已经有学生开始将试卷翻到背面,可他一个字都看不懂,再这样下去自己就会成为被淘汰的那十个人。
抬头看了一眼老师,此时老师正低头摆弄着试卷,好像在跟着学生一起答题,宿白夜用笔在草稿纸上写了一句“你能看懂试卷?”然后团成纸蛋扔到了后面。
不一会儿,易恒的纸蛋就扔了回来,上面倒是言简意赅地写了些实用的东西:
“CDBDA,DDDBA。”
也不知道能不能相信这个家伙,倒不是宿白夜怀疑易恒会故意坑自己,只是他不太相信这个男人的智商。
但现在没有回头的余地,宿白夜硬着头皮将答案写了下来,选择题刚选完,易恒的纸蛋又扔了过来,上面清楚地写着:
“外汇缓冲政策,汇率政策,财政货币政策,直接管制政策。”
如果说选择题什么信息都没有告诉给宿白夜的话,现在的简答题倒是给了他不少启发。
这些词语他接触得不多,但也知道这是国际金融领域经常用到的,可这不过是一个高中,学生为什么会学习这么深奥的东西?
而且……
不对,易恒懂这些东西?
后面的问题,宿白夜问到了点子上,因为很快伴随着下课铃声的响起,老师就从所有学生的面前将卷子收走,在讲台上当着大家的面开始批改试卷。
投影幕布缓缓降下来,老师的手和正在批改的试卷都会在投影上显现出来,这无异于是一种变相的凌迟。
每个学生都会看到自己的名字出现在上面,在老师的批阅下大笔一挥,在卷头写下一个红彤彤的数字。
很快,就到了易恒的试卷。
宿白夜和易恒两个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前者很清楚,易恒的试卷是什么分数,自己只能会比他更低,因为为了不让人看出来他们是在作弊,宿白夜还故意将几个答案给改错了。
可是,让人吃惊的是,易恒的分数居然是“零”!
“卧槽……”
宿白夜暗戳戳骂了一声,他就知道哪怕自己不认识、乱蒙也不应该问易恒的,那个家伙的脑子看起来就像是松鼠最爱吃的松仁一样没有多大,怎么能答出这么复杂的题目呢?
而下一张试卷,就是宿白夜的卷子。
“……”
“……”
但让人意外的是,除了被宿白夜改过的题目是错误的,其他题目基本上全都是正确,最后居然是“97分”?
宿白夜傻眼了,他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易恒,易恒的脸上带了些责怪:
“为什么不给我抄一下?”
“不是我在抄你的吗?”
宿白夜摊开手,他注意到易恒的表情恳切又着急,显然这个少年并没有在说谎。
但自己刚才抄的试卷又是谁的呢?
太多的问题涌了上来,根本不等宿白夜想清楚,试卷很快就批完了。
“全体起立!”
老师一声令下,所有的学生都站了起来,而后她在学生之间来回走着,从口袋里拿出来了一张红色的纸条,在最后十名学生的桌子上贴着,而后站在门口打开了门:
“请考试前二十的同学立刻去楼顶的宿舍休息,其他学生在教室里等候。”
“别。”
宿白夜刚要走,易恒拉住了他的袖子。
看了一眼老师,此时那个女人正死死地盯着自己,虽然还是正常人的面庞,但宿白夜从这个人身上感受到了死气。
“我先上去,会想办法帮你的。”
宿白夜扒拉掉了易恒的手,现在没有拿到这个世界的规则,没有人敢轻举妄动。
不一会儿,教室里就只剩下是个学生,整个房间都变得有些空荡荡。
等该离开的人都离开之后,老师离开时关上了房门。
白色灯光照得人眼晕,易恒想要问问其他同学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可其他同学一直低着头,嘴里默默念着什么东西,连续不断的低声诵读像是恶魔低语,易恒左顾右盼准备从窗户跳出去的时候,突然,房间的灯全部熄灭,窗户外笼上了黑色的雾气,不一会儿,一只比窗户还要大的眼睛从底下缓缓升腾,黑色的瞳仁和橙色的眼白正盯着教室里的所有人。
像是一只巨大的海星,这颗眼珠的四周是五个带着吸盘的触手,一点点向上爬着,而后触手从窗户中伸了出来,在每个学生的头顶上都轻轻抚摸了一下,像是在爱护自己的孩子。
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易恒暗自腹诽,而下一秒,触手就搭在了他的脑袋上。
冰冰凉,还十分黏腻,像是掉进了某个人的浓痰里。
可当触手从易恒的身上离开,落在他旁边位置的小孩儿脑袋上时,触手猛地从他的耳朵里穿了过去,直接将头颅贯穿!
“……”
易恒不敢看,立刻收回自己的视线,盯着桌面学着其他的学生有模有样好像在念什么东西:
“妖魔鬼怪快离开……妖魔鬼怪快离开……”
他刚念完,海星就将他的触手抽了出来,但疙里疙瘩的深紫色触手上面已经遍布了血迹和脑浆,刚才的那个学生也应声倒地,不复生气。
这场考试的代价,是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