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人火灾，身为总队火调处的高工，我不来怕是不像话啊？”
“锦海一个天发生多少起火灾？又有多少起亡人火灾？你要是都去了，哪儿能忙得过来？”实在是累坏了，黎薇一屁股坐在马路牙子上，“说吧，有什么事儿？”
林司渺本来还从口袋里抽出了纸巾让她垫在屁股下面，但看着黎薇都已经坐下了，他也只好作罢，顺势坐在了她身边：
“就……来看看你。”
“……”
林司渺的直球让黎薇有些不知所措，她反而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喝了口水之后将话题扯了回去：“我之前说的，烟的问题……”
将之前李希澹和赵荣杰做调查询问时了解到的情况和自己的猜测都给林司渺讲了一遍，听完之后，林司渺只是的淡淡地说了句：
“那一般都是什么人来看这个老人，看望频次呢？”
“这个……”黎薇回忆着昨天自己查看的询问笔录，“老人没有什么朋友，倒是他的儿子，每周来看一次，还给老人雇了一个钟点工，但因为老人脾气不好，钟点工做完饭就走，和老人没有什么交流。”
黎薇口中的儿子，就是曾经差点儿被赵荣杰抓住一顿胖揍的夹克男。
“好像……”黎薇眯着眼望向远方，那是她在努力回忆时标志性的动作，“还有一个邻居，是楼下小卖部的老板，时不时会去给老人送酒，偶尔会让个烟，但频率不高，因为老人常常一买就买好几箱，倒也不需要经常来送酒。”
“要是这样的话……”林司渺耸了耸肩，“我只是觉得有这种可能，那就是可能儿子要出差，所以提前给老爹备下几包烟？说不定还在家里放了钱，让老人买酒。”
“可这个老人和他的儿子关系并不好。”黎薇强调道。
“能纵容自己的父亲相当于慢性自杀一般喝酒抽烟，我想来也知道他们关系并不好。”
“……”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好像林司渺说的又很有道理。
“你不妨问问，”林司渺好像看到了什么，站了起来，“说不定真就是我说的这个原因。没必要用这种没有保险的手段去杀人，我真是觉得自从调查了那起纵火案之后，你整个人都阴暗了起来，要不要去看看心理医生？”
“我……”
黎薇仰头看着林司渺，正要反驳的时候，林司渺朝着不远处招了招手：“赵科长。”
赵荣杰和李希澹一人手里拿着盒饭走过来，前者打招呼说：“林高工，您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们案子查得怎么样，”林司渺本来要走过去，但发觉身边黎薇想要站起来但好像腿麻了无法起身，他将女人拉了起来，然后轻轻抚着她的腰身，“不愧是黎高工，已经将原因锁定了。”
“那是自然，”赵荣杰在上学的时候就是林司渺的迷弟，现在两个人分配到同一个总队，一见面他总是像狗皮膏药一样贴在林司渺身上，“林高工吃了么？”
点点头，林司渺和赵荣杰找了一个能吸烟的地方，稍微聊两句。
黎薇拿过李希澹带来的饭菜，刚要吃时，后者很眼尖地就察觉到了问题：
“黎高工，那个人是谁啊？”
“总队火调处的林司渺。”
“你们……是夫妻么？”
正在吃饭的手顿了一下，黎薇眨巴着眼睛看着李希澹，就好像是在说“你怎么能有这么可怕的想法”：“为什么这么说？”
“看出来的呗，”李希澹双手拄在脑袋坐在了黎薇身边，“林高工的眼神每次看向你的时候都特别温柔。”
“哦，”翻了个白眼，黎薇从来——或者说自从搬出来之后，她就没有过这种感觉，“你对‘温柔’的定义还真是广泛。”
“我说真的……”李希澹小声吐槽。
“四蛋，”黎薇想起了刚才林司渺说的话，她转过头若有所思地问，“上次你们做询问笔录的时候，老人的儿子有没有说过自己要出差？”
“这个啊……还真没问过，”李希澹拿出手机，“你稍等一下，我问问。”
“……”
没想到李希澹的行动力还真是快，自己刚问出问题，她立刻就开始落实：
“喂？您好，我是七里河消防支队的李希澹。对，我想再向您确认一件事情，您过几天是要出差么？”
当李希澹问道这个问题，黎薇一脸期待地看着她，李希澹在得到答复之后冲着黎薇点了点头，然后用口型说：“是的。”
倒吸了一口凉气，黎薇抿着唇，还真是没想到和林司渺说得一模一样。
“赵科长，”而在角落里吸烟的两个人中，林司渺先张了口，“这几天……支队工作怎么样，忙不忙？”
已经忙到这个女人给我打个电话的时间都没有了么？
“支队……嗐，”只可惜，赵荣杰完全没有读懂林司渺的话，“林高工，您也知道的，我们支队下面没有大队，所以支队、大队的活儿都是支队干，能不忙么？”
“哦——”点了点头，林司渺虽然不常吸烟，但是他吸烟很快，几口将烟抽完之后才问，“最近支队火灾情况怎么样？我看你们支队最近出警数据不少啊？”
“可不是么，”赵荣杰开始大倒苦水，“幸好黎薇来能帮上忙，以前我们支队的火灾都是李希澹——就是那个小姑娘一个人弄，现在黎薇来了，两个人算是稍微能好干一点。”
抿了抿唇，林司渺只是静静地听着，时不时点点头，但心里却有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之前在总队的时候，两个人一起加班，基本上是他一个人干两人的活儿，黎薇在旁边陪着自己，虽然累，但也总好过两个人一起累。
而现在，她跑到这里吃苦——
就是为了躲着自己么？
“林高工，”赵荣杰看了眼表说，“要不晚上下班了，一起吃顿饭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