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忙碌,贺楚茵游走于各界名流中,分不出心思去做其他事。
婚礼彻底结束的第一个周末,她睡到了十一点。
还做了个梦。
梦里,是房间的一张大床。床上躺着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他的五官十分立体,轮廓分明,两只手被铐在床头的柱子上,手腕和额头暴起的青筋彰显着他很生气。
“贺楚茵,我不会喜欢你的。”他冷冷地开口。
“没关系。”相比于他,她衣着完整,一身法式连衣裙甜美优雅。
她半跪在床榻,伸手捏住他下巴,唇角勾起平静的弧度。
“我是贺家大小姐,有权有势,你只需要忌惮我、害怕我。”
陆宴骁估计也没想到,有一天他看着长大的女孩子,天真柔弱,娇生惯养,竟会做出此等恶劣事。
前一天,她还是他眼里纯良无害的小姑娘。
这一天,她变成了不择手段的上位者,掌控他,逼迫他做她的男人。
她指尖划过他高挺的鼻梁,恢复了那副好说话的乖巧脸:“三年。陪我三年,我放你走。怎么样?”
利用权势地位,胁迫他人服从自己,这种事情圈子里常有,但都是男人胁迫女人。
可上位者从来就不是男性的指代词。
贺楚茵,贺家大小姐,贺连洲的妹妹。
自幼被宠爱长大,人人都羡慕她命好,无忧无虑。
殊不知,她要的从来不是安于一隅。
哥哥从小便教导她、培养她,让她有朝一日可以独挡一面。
上流社会,权势财力才是第一位,其余什么宠溺、疼爱统统丢边上。
强取豪夺向来是高位者的游戏。
而她,就是高位者。
……
贺楚茵睁眼醒来,黑色吊带睡裙的肩带滑落肩背,黑与白对比鲜明,衬得她肌肤似霜雪般冷白。
她睡眼惺忪地眨了下,水灵灵的杏眼偏圆,瞧起来有点迷糊可爱,甚是无辜无害。
她懒得搬出去,平日都是住在贺家老宅。从真丝被褥里钻出来,踩着拖鞋去洗漱,换好衣服出门,佣人们朝她弯腰问好,等她出去了,便进去干活。整理被褥、清洁打扫卫生、开窗通风、补充洗漱用品护肤用品……大小姐的生活向来被打理得井井有条,完全不用操心。
夜晚,港圈里的公子千金喊贺楚茵出门,她本来是不想去的,但对方不经意提到一个人。
她手托着下巴,坐在花园里惬意饮咖啡,改了主意。
平日向贺楚茵献殷勤的男人不少,他们都想借贺家一步登天,成为人上人。
贺楚茵大多数时候都委婉拒绝,少部分时候笑着叫对方滚,或者叫人把对方拖走。
南亚半岛娱乐城,港城最大的娱乐城,这里鱼龙混杂,有纸醉金迷的、也有龌蹉肮脏。
VIP包厢,装修华贵典雅,满是富丽堂皇的气息。
贺楚茵到的时候,他们正在玩骰子。程家大少程子颢瞧见她的身影,忙不迭起身迎接。
“楚茵妹妹来了,就等你了,快过来一起玩。”
程子颢吩咐侍应生上酒,热情地吆喝一声:“宴骁,你妹来了!”
贺楚茵目光精准地看着坐在沙发上,黑T恤和休闲长裤的男人,弯唇一笑,嗓音清甜:“宴骁哥。”
闻声,陆宴骁缓缓抬眸,映入眼帘的是贺楚茵娇憨的笑容。她全身上下,无论怎么看都散发着无辜、单纯、美好的气息。
像是不染纤尘、壁橱里的洋娃娃。
呵。
程子颢喊贺楚茵坐下玩游戏,包厢很大,但围在一起的位置,只有陆宴骁身边还有空位。
贺楚茵大大方方地坐下来。
“宴骁哥两年前一声不吭出国。现在回来了,你们也有好久没见面了吧。我记得以前楚茵妹妹可最喜欢黏着宴骁哥了。”程子颢说。
“宴骁哥也把楚茵妹妹当做亲妹妹来照顾,照顾得无微不至啊。”
“欸,楚茵,你母亲是不是在给你找老公?我母亲问我对你有没有意思,还叫我多跟你拍拖呢哈哈哈哈哈。”
……
贺楚茵边跟他们玩骰子,边聊天,嘴角就没下来过。说话间,她的身子往旁边倾了下,腿贴上了身畔男人的大腿上。
女孩子一身高奢的连衣裙子,肌肤光滑细腻,隔着夏天薄薄的休闲裤,触感清晰传至陆宴骁脑海里。
他僵硬几秒,若无其事起身,不打算再留。
“宴骁哥,这么快就走了?”程子颢喊道。
“家里有事。”陆宴骁说。
“什么事,难不成女朋友找你?”
“差不多。”陆宴骁不否认。
贺楚茵握着酒杯的手指轻颤了下,抬眼望过去,只能看见男人高大的身姿。
“他有女朋友了?”她问程子颢。
“好像是……”程子颢也不确定。
贺楚茵蹙眉。
这时有人说:“还不算是女朋友,目前顶多算在接触中,暧昧对象。”
“听说是他在国外认识的女孩子,跳芭蕾舞的,身材很好,前凸后翘的,性格嘛……成熟知性。”另一人说。
“啊对对对。长得非常漂亮,妩媚性感。”
……
陆宴骁离开包厢,行走在冗长的走廊里,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是短信,来自陌生号码。
「停车场,十分钟后我要见你」
熟悉的话语,熟悉的命令。
他登时皱紧眉头,脸色煞白,正准备拉黑删除,对方又发来了新的东西。
「视频mov」
地下停车场,那辆挂着双牌的兰博基尼,静静蛰伏不动。
陆宴骁双手插兜,迈至停车位。他立于车前,眸子冷漠地扫过空荡荡的驾驶座,伸臂拉开后座的车门。
贺楚茵靠在椅背和母亲蒋绮芸打电话,说话的语气乖巧温柔。
“好呀。”
“我肯定是都听您的……嗯嗯,那我明天陪您去上香?”
“当然啦。”
她看到车外的陆宴骁,朝他勾勾手指,示意他上车。
陆宴骁别无选择。车门关闭,他坐在真皮座椅上,贺楚茵瞥他一眼,慢条斯理地挂掉电话。
下一秒,她跨坐男人腿上,左手摁着他肩膀,右手掐住他脖子,指骨收力捏紧,迫使他仰起下巴。
“陆宴骁,两年了。你还舍得回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