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不管他们如何着急,这一巴掌到底没有打下去。
“皇上、皇后娘娘驾到——”
“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驾到——”
“九千岁到——”
同样是太监唱报的声音打破了剑拔弩张的气氛,同时也缓解了姒雅的尴尬。没人再看向这边,大家迅速回到属于自己的席位,所有人都端正了身子面向门口。
司重明挑了挑眉,拉起身后惊魂未定的邢悠娘和宋渺往宴席方向走去。
姒雅盯着她远去的背影,不甘地收回手。
邢悠娘惊奇的问:“重明,她竟然真的被你吓住了!你好厉害啊!”她仰着头一脸崇拜,圆圆的眼睛里闪着亮晶晶的光泽。
司重明没忍住笑了一声,戳了一下她的小脑袋,“她可没有被吓住,是我趁抓住她胳膊的时候按了她的麻筋,刚才她根本动不了,哈哈。”
“你胆子也太大了!”邢悠娘惊愕地捂住小嘴,左右看看生怕别人听到她们的谈话,声音压得低低的,“她可是公主啊,你就不怕她跟陛下告状吗?”
司重明耸耸肩,“虱子多了不怕痒,怎么她都不会放过我的,何必忍她。”
“······”邢悠娘被她震得说不出话,纵然她已经知道司重明不同于寻常女子,不能用常理来揣测,可是这也太······她想不出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了。
同一时间,舜德帝和宋皇后两个明黄色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眼前,穿过分立两旁的人群相携坐到龙椅之上。
三位皇子和云栈跟在他们站到自己的席位之后,同众人一样恭敬地站立。
众人齐齐跪倒一片,高呼:“臣/妾身/臣女,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拜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拜见皇子殿下!”
舜德帝爽朗一笑,“众卿平身!”
众人起身纷纷落座。
仗着位置不起眼,司重明大胆偷看。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位皇后娘娘,也就是宋渺的亲姑姑。
作为宋家几百年来最出色的女孩,皇后的容貌自然是世所罕见的美。不同于司重明亲和的长相,也不同于姒雅那般极具攻击性的长相,皇后娘娘的美是一种端庄的美,叫人生不起亵渎之心。
她的眉宇之间与宋渺有几分相似,即使如今已经年近四十,岁月却像故意忽略了她,不曾在那张脸上留下半点痕迹,依旧美得不可方物。
也难怪这么多年坊间一直流传帝后感情甚笃,琴瑟和谐,江山稳固的佳话。
这次宫宴因为有女眷的加入,人数是上次的好几倍,索性长清殿就是为了举行大型国宴而设立,内里十分宽敞,此时并不显得拥挤。
各家女眷的座位安排在男眷身后,与其他家女眷相邻,最大程度上维护女子们的名声。
最前方是几位之前宫宴上不曾见过的面孔,听宋渺说是许多不经常出来走动的老官和皇室宗亲,每一位在任职的时候都是举足轻重的人物,这次是舜德帝特地把人请出来的。
因此司家众人的席位也随之往后调动,靠近大殿中间的位置,而南诏的人则是坐在对面那排首位。
舜德帝看向南诏几人,“南诏太子和公主远道而来,一路上辛苦了,落梅山庄住得可还习惯?”
姒薄扶着侍从的手站起,躬身道:“见过大舜皇帝,咳咳,落梅别院风景秀丽,景色宜人,自然是极好的,多谢陛下费心安排,咳咳。”
“哎,太子这话就客气了。”舜德帝打量对面这位年轻人,早就听闻南诏太子姿容绝世,朗朗如日月之入怀,颓唐如玉山之将崩,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舜德帝笑道:“太子不远万里来到大舜,足见贵国诚意,朕自然也要拿出些诚意来才是啊。”
“陛下高义,在下······”
“诚意?说得好听。”姒雅突然插话。
舜德帝眼神微变,“哦?可是有什么不妥之处惹公主不满了?”
“姒雅。”姒薄低声劝阻。
可是姒雅却不领情,反而抬高声调嚷嚷道:“太子哥哥何必怕他们,明明是他们有错在先!”她看向舜德帝,“虚伪的大舜人!都是嘴上一套背后一套的小人!”
此言一出大殿之上的大舜官员瞬间群情激愤,拍案而起,怒视着她。
“放肆!”御前总管李潭李公公大声呵斥,“大胆南诏公主,竟敢对我们陛下无礼,你可知罪!”
“呵,本公主有何不敢?”姒雅傲慢地扬起头直视李潭,“那是你们的陛下,又不是本公主的,你一个阉人,有什么资格问本公主的罪!况且你们敢做,本公主又有什么不能说!”
李潭还欲呵斥,舜德帝抬手阻止了他,只好站回原地。
舜德帝面上并无不虞,反而和颜悦色地问:“有何误会,公主可直言,若真的是我们大舜的过错,朕定会严惩,绝不姑息。”
姒雅不屑地冷哼一声,并不相信他的话,大舜人最会用言语哄骗别人,就连他们的皇帝也不例外,“与其问本公主,你不如直接去问你的儿子。”她朝高台上扬了扬下巴。
三皇子立刻起身到面前空地上,低着头犹豫不知怎么说,“父皇······”
他怎么能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说当时自己差点控制不住场面,百姓无一人听他的话,这么一来自己往日的精明强干岂不都成了吹嘘之言?那他还怎么在百官心里树立威信!
况且······
余光看向一旁的两位皇子,三皇子抿了抿嘴,那两个人巴不得看自己出错,此时正事不关己作壁上观,等着看笑话,他岂能让他们如愿!
他支吾的模样使得姒雅愈加得意,“看吧,连他自己都自认理亏说不出口。”
舜德帝直接越过三皇子看向端坐的云栈,“云栈,你来说。”
闻言云栈起身,束手静立,语态淡然地将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言毕,现场一片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