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不做好人（一）

海拔三百九十七米的高山就在自己的脚下，原本想站在山上怒吼的王文虎实在没有力气了，远眺了一眼山脚下渺小的景色就一屁股坐在了石头上。出来工作一年多，连这种小山都爬不动了。自己一个人走在山路上，半山腰就没了力气，坐在地上两眼发黑，过了半个多小时才恢复过来。

要钱没钱，要女人没女人，现在连一向自豪的体力都没了。王文虎坐在石头上，抬头看着晴朗的天空，他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怨天怨地怨父母吗？！

“操！”就一个脏字，伸出中指对着天空，这感觉挺舒服的。

也就在王文虎对着天空伸出自己中指的一瞬间，原本还是晴朗的天空突然闪现一道黑光，直冲王文虎而来。连一声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他就倒在了岩石上，整个人完全失去了知觉。

王文虎如同坠入一团迷雾，眼不能视，耳不能听，口不能说。当迷雾消失后，一个全身黑袍，怎么看都像是古装剧演员的家伙对他说道：“抱歉了，你是一个好人，为了天下苍生，我只能如此！天下苍生都会记住你，感谢你的！”

“好人！”原本快要失去所有感觉的王文虎如同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听到“好人”这个词完全毛了起来。

不管眼前的家伙是什么，也不管自己遭遇了什么，王文虎大声地怒吼着：“去你妈的好人，老子不做好人，不做好哥哥。老子要做坏人！”

怒吼中，一切都变了，黑暗的四周原本还有点点星光，但在这一刻全都消失了！当所有的光芒全都消失的一瞬间，黑暗中猛然出现无数的漩涡，如同黑洞般不停地将黑袍人吸引、拉扯、撕裂。

“不！这不可能！你是……你是……”一阵阵惊恐地叫声却不能改变什么，周围的黑洞牢牢地将黑袍人控制住。

“罢了，罢了！这一切都是天意。”当黑袍人说出这句话后，他彻底消失了，什么都没有剩下。

海拔三百九十七米的高山上，王文虎依旧躺在岩石后，四周没有一个登山客出现。昏迷中即便飞鸟落在他的身上都没有一点感觉，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的过去，直到太阳下山，夜晚来临。

当太阳下山，四周全都变黑，山风呼啸而来的时候，一团团的黑雾从王文虎的体内冒出，将他整个人包裹在其中，凝聚不散。此时，诡异的变化很快就引来了两道黑影，两道黑影都感觉到了对方的存在，却没有一丝迟疑，紧紧盯着岩石上的那团黑雾，既不敢向前也不敢离开。

过了整整三个小时，黑雾还是凝聚不散。一道黑影再也忍不住，一个纵身扑向了昏迷中的王文虎，可飞到半空中就被砸落在地，半空中猛然出现一个全身漆黑的古代武将，没有一点生命气息的古代武将全身都被铠甲包裹，脸上也是一个厚厚的青铜面具，没有一句话，右手直指地上被砸落的黑影。

“逃！”只有这个选择，两道黑影不顾一切得逃离。当两道黑影彻底消失后，半空中的古代武将也消失了，没有留下一点痕迹就这么在空中消失了。唯一留下的，就只有呼啸的山风，被黑雾包裹的王文虎依旧一动不动地躺在原地。

一夜就这么过去了，没有任何人再来打扰王文虎，甚至连动物都没有，一头山猪只是在距离王文虎一百步的距离出现，一下就被吓得屁股尿流，直接冲向山下。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在了王文虎的脸上，他浑浑噩噩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全身依旧无力，连身形都有点控制不住，脚下一歪，差点倒了下去。岩石边就是悬崖，掉下去不死也是半条命，高度上的落差让王文虎一下就惊醒了，赶紧着蹲了下来，控制好平衡。

拿出手机，看了下，已经过去了一天，也就是说，他在山上度过了一个晚上。可是，自己身上却没有一滴的露水，也感觉不到山风的寒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王文虎一头的雾水。如果说这只是一场噩梦，那自己又为什么会在山上度过了一个晚上。

想不明白，整个人的脑袋胀得厉害，全身的感觉也怪怪的。腰憋得难受，松开的腰带，怎么看都觉得自己比昨天胖了许多，一阵山风吹过来，王文虎重重地打了一个喷嚏，心里怀疑，难道自己真的病了？而且病得不轻？！

不管怎么说，先得下山，可实在走不下去了。还好清晨来晨练爬山的人很多，山顶上的摩托车工也开始上班了。谈好了价格，十五块雇了辆摩托车下了山，一转眼就上了回出租屋的公交车，下车后在巷口买了一个肉包子和一杯豆浆，吃着吃着就回到了自己的狗窝。

真的是一个狗窝，简单的床、衣柜、一个小桌子，这就是出租屋里的一切，连电视都没有。床上放了很多没整理的衣服，小桌子上是泡方便面用的饭盒。诊所这个时候还没开，王文虎也不相信那个小诊所，根本就是个三无诊所，去过两次，小病开口就劝他打针或者吊瓶。

先吃了点狗窝里有准备的感冒药，换了身睡衣躺在了床上，今天星期一，实在是没办法去上班了。拨通了老大的电话号码，就说了句身体不舒服，今天要请假，老大那边唯一的回答只有三个字：“知道了！”

睡觉吧，睡醒了之后如果还是不舒服再去正宗的门诊看看，希望药费不要太贵，不然这个月又要啃泡面和酱菜了。王文虎就这么躺在了床上，没人关心他，没人在意他，他只是城市中涌动的千万蝼蚁中的一只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