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木风去煮姜茶,唐豆马上就把门关上,唐安文手忙脚乱的脱掉唐果的衣服,露出唐果胖乎乎圆溜溜的小身子,只要唐安文手指蹭到小家伙的肚皮或其他地方,小家伙都能咯咯笑上好半天,身子还不停的扭动,让唐安文不得不怀疑,难道真有这么痒吗?
唐安文在差点没有抓住膝盖上坐着的小家伙后,终于出声道:“唐果安静,别动来扭去的,”说完见唐果终于安静下来,唐安文拿着干布巾连忙檫干小唐果的身子,又引的小家伙一阵咯咯笑着胡乱扭动。
唐安文已经没有心思管唐果乱动,他拿起木风放在床上的衣服,三两下给小唐果套上,这才又拿起干布巾继续给小家伙擦头发,唐安文怀疑唐果刚才肯定是跑去雨中了,而且还去踩水了,不然衣服裤子鞋子也不能湿成这个样子。
全都弄好后,唐安文把左顾右盼就是不看他的臭小子,放在床沿上道:“唐果你今天是不是做了不好的事,为什么跑雨中去,你看看,鞋子都湿掉了,你一共也就三双鞋子,一双洗了还没有干,这双又湿了,你干脆不用穿鞋子,光脚丫算了。”
唐果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唐安文,扁扁小嘴声音很轻的说道:“阿姆坏,阿姆坏,打果果……”
唐豆听到弟弟的话后,马上说道:“弟弟你明明做错事了,怎么可以怪阿姆呢?这样是不对的。”
唐安文扶额道:“果果,阿姆真打你了没有。”他真挺佩服这小东西的,刚才在木风要落下手的时候可被他阻止了,这小子居然还好意思对着手指,左顾言他的说阿姆坏,还打他了,明明这手还没有落下呢!
唐果堵着小嘴轻轻的:“嗯”了一声。
唐安文听到后也:“哦”了一声,不但拉长了音调,还加重了声音,低着小脑袋偷看到唐安文脸色不好后,小家伙马上闭上小嘴巴,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唐安文无奈的说道:“唐果抬头看爹爹,阿姆真打你了吗,你今天有没有做错事。”
唐果在看到撒娇没有用后,爹爹脸色也变了,终于抬起小脑袋说道:“果果不该跑出去玩水的,可是阿姆不可以打果果,果果好怕怕。”
说完再句话,大约以前木风从来没有凶过他,今天却因为他玩水凶他,唐果又是气愤又是伤心,钻进被窝中拿着个屁股对着外面,怎么也不肯在出来。
唐安文好笑的看着装鸵鸟的唐果,孩子长相可爱讨人喜欢,加上果果年龄小,长的又比较像他,木风就特别宠爱这个孩子,可把这孩子惯出小脾气来了,在做了错事后,居然还敢生大人的气,钻被窝里不出来。
叫过唐豆唐安文问唐果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唐豆告诉爹爹,刚才他们在屋檐看下雨,弟弟也很乖乖,就是有时候接一两滴水玩。也不知道弟弟在想些什么,要他去厨房把小呆抱过来,唐豆自然没有多想,就跑去厨房抱木盆,结果等他端着木盆出来,就看到阿姆拎着弟弟的衣服,弟弟已经把全身都弄的*了,肯定是跑去屋檐排水那边玩水了。
木风端着姜茶进屋,就看到小儿子露出了小屁股,压在白嫩嫩胖乎乎的小脚丫上面,他明白今天大约是吓到唐果了,不过木风真的挺生气的,多少次告诉唐果下雨的时候不可以跑去淋雨的,小家伙次次当做耳旁风,孩子已经四岁了,光宠着像今天这样再不教育可不行了。
木风也不说什么,他把姜茶放在床头,拿出唐果的小袜子。小家伙人小,全身上下都暖烘烘的,这脚丫捏起来手感就很好,木风捏了好几下,这才就着小唐果趴着的姿势给他穿上袜子,看着小家伙爬在被子里发出闷笑,乱颤的样子,木风的气也消去很多,不过该教育还是要教育,唐果这顿教训,看来无论他是撒娇还是装可爱亦或者是卖萌都已经免不了了。
可怜的小唐果被木风拎了出来,把唐果端端正正的按在自己的腿上,木风舀起一勺姜茶递到小唐果的嘴边。
唐果闻着一股子冲鼻子的辣味,他皱着小眉头,看向哥哥,唐豆偏过头当没有看到,今天弟弟的行为让身为哥哥的唐豆生气了。
唐豆看向平时可宠爱他的爹爹,唐安文笑道:“果果你看爹爹也没有用,今天你跑去淋雨了,就必须喝掉姜茶。等你喝完姜茶,如果还想去淋雨,爹爹也绝对不会在拦着,不过等淋完雨,你还要再喝一碗姜茶就是了。”
唐果见哥哥和爹爹都不救他,终于可怜兮兮的看向木风道:“阿姆这好辣,果果喝不下的,”那小模样有多可怜就多可怜。
木风无奈的摸摸唐果的脑袋说道:“那你跟阿姆说说,你今天哪里错了,以后还会不会犯,就像你爹爹说的,你要去淋雨阿姆也不拦着,不过等淋完了雨,你就要把一碗姜茶喝了。”
唐果见到阿姆一脸坚决的样子,终于泪汪汪的说道:“阿姆果果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跑去淋雨了,再也不把衣服鞋子淋湿了。茶茶好辣,果果喝了要吃糖糖。”
木风看着唐果被迫无奈,皱着眉头三两口就喝完小半碗姜茶,变戏法一般的拿出一颗麦芽糖对着唐果说道:“这次阿姆给你糖,下次若是你再犯,阿姆就给你煮很辣很辣的姜茶,再也不会有糖糖吃了。”
唐果受了这次的教训,终于乖巧的点点小脑袋,这次的事情让他明白,做错事后,家里最疼他的爹爹哥哥都不会站在他再一边,连平常最最宠他的阿姆都生气了,以后绝对不可以再犯,不然家里所有人都不理会他,他会很伤心的。
经过唐果这件事,木风也不在允许两个小家伙在外面乱窜了,让没有穿鞋子的唐果呆在床上,唐豆拿出他所有的竹片刻字,让弟弟自己去学习。他者跟着木风学习怎么做衣服,虽然他会绣很漂亮的花朵,可是对于做衣服,唐豆还没有学习过。
唐安文继续画画,屋外淅沥沥的下着雨,唐安文的效率提高很多,唐果因为做错事,正拿着竹片发呆反思,唐豆拿着一块多余的零头碎布开始学习缝荷包,以前都是他绣好了,阿姆给他缝的,以后他要学会自己缝,也许还能给弟弟做个小裤裤,瞧阿姆剪布料给爹爹做好像很简单的样子。
天色逐渐暗下来,花了一下午,木风给唐安文缝制了一件里衣,还有一条四脚裤衩,一件上好料子的宋云惜送来的旧衣已经被木风拆开,就等着修剪后从新缝制。
木风看看天色已经暗下来,他停下手里的活计,去了厨房做晚饭。
淅沥沥的小雨连着下了很多天,期间天空放晴的时候,木风去了几趟镇上,除了买些日常用品和粮食外,木风还送了十多小坛鲜味酱油过去,因为镇上独家供货给陈管事一家酒楼,鲜味酱油的价格被提高了十文,一百文一小坛子。
木风准备什么时候空闲,就把鲜味酱油推广到其他的小镇,这样卖起来就快,不过也不着急,家里一直有收入,日子过的也不拮据,自然可以慢慢来,那些收获的鱼干,应该够他使用上一年的。
他也把阿文那部图画故事带给罗凌,罗凌在拿到下半部的时候非常高兴,他告诉木风,最近他介绍了不少朋友看过这故事,有不少朋友都想要一套,让唐安文赶紧多画几套,或者想办法用拓印。这样虽然没有手画的好看,但是毕竟速度快,至于拓印那价格稍微低一些,手画出来的就当成精装版,价格可以往高了订。
而会雕刻的人罗凌已经找到了,让木风什么时候有空,就带唐安文过去招人谈,看是不是能把价格谈下来,到时候用拓印的办法,那就快了,不过刻模板时间却是有些长的,不过那些时间正好可以让唐安文手绘,价格至少订在十两才不会亏。
唐安文听了木风的话后点头,他最近一共画了两套多半部,一套给了罗凌去推销,另外一部就放在家中,现在等下半部画出来,就能找雕刻师详谈了,家里必须留下一套备用,不然真没有了,唐安文可不想在设计一次,这实在太耗费脑细胞了。
至于要送给唐轩的,唐安文就想着等过些时间在说,等雕刻师傅照着雕刻好后,他就把那套送给唐轩。
唐轩对此也不介意,他最早看过了唐安文画的下半部,所以完全不必着急,那套属于他的画本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早晚会到他手上的。
四月底天气终于放晴,中午的太阳照射在人身上有些烫人。木风把家里所有带着潮气的衣被都搬到竹楼上去晾晒,前头天天下雨,家里脏衣服鞋袜,全部都只能拿炭火烤干,不然挂着就一直潮,根本没有办法穿在身上。
唐安文站在一楼,仰头看着木风忙碌,他朝着木风叫到:“木风我们什么时候搬到新屋子里去住啊,等我们搬过新屋子,在把老泥瓦房也涮上黏土好了,那样看着也舒服很多。”
前头因为一直下雨,也没有碰到什么好日子,木风就一直延后搬新房,眼看着现在大太阳也出来了,屋子里湿气也已经蒸发,只要挑个好日子,就能直接搬进新屋子。
木风看向一楼的唐安文回道:“等我去镇上找先生看看最近有什么好日子,到时候就搬过去。”
唐豆和唐果一听到能够搬新屋子也是很高兴,连忙高兴的大叫道:“阿姆真的啊,真的啊,我们可以搬进新屋子去住了,果果你听到没有,我们可以住自己的房间了,真是太好了。”
唐果听到后,也高兴的直蹦跳,他在院子里转了好几圈,因为绕的太快,以至于没有站住,唐安文连提醒的话都来不及出口,小唐果已经一屁股坐在还有些湿润的泥地上。
看着唐果坐在地上好一会儿回不过神来,二两正在拍被子的木风都被自家儿子逗笑了,这小家伙最近总是频频闹笑话,不过却是可爱的不行。
“嘭、嘭、嘭”的敲门声响起,唐安文拉起因为被笑话而气呼呼嘟着小嘴的儿子道:“豆子带你弟弟去换换裤子,黏上泥巴了,”说完唐安文拍了拍唐果的小屁股,可惜了,泥地有些湿润,想要把屁股上那个圆圆的泥土印记拍掉有些不可能,只能换裤子拿去清洗了。
唐安文打开房门,就看到张兰站在门口,扶着门框正在大口喘气,让唐安文不得不怀疑张兰很可能是一直从唐家村一口气跑来这边的。
于是唐安文问道:“张兰你跑了多少路喘成这样,到底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了,让你急成这样。”
张兰又喘了两口气后说道:“木风、木风呢……”
唐安文回道:“你进来吧,木风就在院子了。”
张兰喘着气说道:“你扶我一把,真是快站不住了,我,我,先让我喘口气休息一下,等下在和你详细说。”
唐安文听到张兰的话,看着缓不过来的张兰,终于伸手扶了张兰一把,一直把张兰扶到院子里坐下,唐安文才走去厨房给张兰倒了一杯水。
张兰接过唐安文递过的水喝了一口,也许是因为太急,也许可能是太大口了,顿时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声,唐安文估计张兰是呛气管了,不然张兰的表情也不至于痛苦成这个样子,真怀疑张兰想把肺都咳出来。
木风刚才就看到张兰了,他晒好衣服,拍好被子,这才走下竹楼,在走到张兰身边的时候,伸手就拍了拍张兰的被道:“你先休息一下,有什么事也不用急在再一时三刻的。”
张兰又咳了几声,这才点点头,他早上看今天终于不小雨天空放晴,就想着回姆家看看,结果等到他回去见了阿姆才知道木风家里出事了,就又马上一路从张家村跑回唐家村,都没有喘口气接着又往唐安文家跑,今天真是跑死他了。
张兰在休息了半刻钟后这才稍微缓了一些过来,他马上拉着木风的手说道:“木风你要不要回家里瞧瞧,你爹前两天因为秧田水太满,傍晚的时候去放水,结果脚踩滑了,把腿骨给摔断了,你要不要回去看看。我阿姆说你家里现在情况很不好,家里没有什么银子,你爹又起不来床,你继阿姆也不管你爹的死活。”
木风听到张兰的话有些犹豫,他早在嫁给阿文那一刻,就已经和那个家没有任何关系,如果现在去了,指不定又会招惹到无妄之灾,但是那个人终究是他爹,他真能狠的下心吗不管吗?
张兰见到木风犹豫不觉又接着道:“到现在他们都还没有请大夫回去给你爹看看,更别说去给你爹找接骨大夫,还有听说你大哥张家乐和弟弟张家齐就等着你爹死掉分家,还是赶紧去看看吧,你真忍心你爹就这么死了。我原本也不想告诉你这糟心的事,但是我阿爹阿姆都跟我说要告诉你一声,怕你将来后悔。”
木风看着张兰沉默了一阵子,接着转头看向唐安文,他心里乱糟糟的,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又担心给唐安文惹来麻烦。
张兰看着木风为难的样子说道:“话我传到了,你去不去自己打算,只要无愧于心不后悔就成。”
张兰明白木风又多不喜欢张福平,张家的事自然不需要他这个外人来质疑,但是有些事就是张兰也觉得无比糟心,比如木风那个继阿姆和他的几个孩子,当年张福平成亲第二天就被拉去参军,才成了一天亲的张燕过了九个多月就给张家生了个小子,张家人自然开心。
张福平这一走就是几年没有消息,生死不知,之后又流传出张福平战死沙场的消息,那年代真不真也没有人会分辨。张家当时因为实在太穷,家里好几个弟弟,眼看着到了成亲的年龄,娶不起媳妇的张家,干脆出了一招,兄嫂下嫁小叔子,虽然村里都议论纷纷,不过那时候大家都穷,这事也不少,没隔多久张家村也就平静下来。
但是当张福平领着木风回来的时候张家人傻眼了,不过那时候张福平的弟弟已经病入膏盲,他临终托孤把大哥的媳妇再次交给大哥,只不过那位媳妇已经又为他生了两个孩子。
张福平想着一个是自己弟弟,何况张燕原本就是他媳妇,在前面就已经给他生下了一个儿子,一咬牙也就按照家里的意思,从新娶了张燕。之后一年,在木风十一岁的时候,张燕又给张福平生下一个小子,又过了两年,张燕居然还能生。就这样张福平养了张燕五个孩子,加上木风,一共有六个孩子,四个他自己的,两个是他已死弟弟的。
唐安文拍拍木风的肩膀,他能明白木风内心的挣扎,怎么说都是自己的亲身父亲,眼看着就可能要死了,怎么可能会不挣扎,不管木风怎么决定,唐安文都支持木风。
他能这么爽快的从唐家大院里分出来,一个是因为他并不完全是唐德全的亲身儿子,身体里融合着二十一世纪的灵魂。如果是现代的父母,不管父母多过分,唐安文也没办法这么爽快就抛下他们,如果唐德全那天真要不好的,不管是作为傻子,还是占据了傻子身体的唐安文,多少总会出一份力,毕竟生养一场也不容易。
唐安文相信这个道理木风比他更加清楚,毕竟木风生下两个孩子,几乎单独养育两个孩子到如今,其中受了多少的苦也就木风知道。这大约就是木风内心里如此的挣扎的原因,唐安文想着木风对那位爹爹也并不是完全没有感情的,只不过平时并没有显露出来罢了。
唐安文对张兰说道:“张兰今天谢谢你,我想木风需要静一静考虑一下,他一时间也没有办法就想清楚,你还是先回去吧。”
张兰听到唐安文的话后也点点头,他知道木风一时间难以决定,要是他遇到如此的爹爹,一时三刻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在他爹爹和大哥都回来了,也没有给他带来弟弟更没有给他带来糟心的继阿姆,而且因为小时候爹爹不在身边,这些年不管是大哥还是爹爹都特别疼他。
张兰离开后,唐安文让木风回屋子里静一静,他着带着两个孩子去找唐轩,让唐轩帮忙照顾一天,如果今天他们晚上没有过来接孩子,就让两个孩子住唐轩这边,如果孩子不习惯,就让唐轩和林佐带孩子倒他们家来睡觉。
唐轩看唐安文那神情,简直像是在托孤,连忙文唐安文有什么事,唐安文告诉唐轩是木风姆家出了点事,事情不大,他们不用担心,等解决了这事,他就来把孩子接回去。
等唐安文回到家里的时候,院子里静悄悄的,推开房门唐安文就发现木风双手抱膝坐在床上,整个人都沉浸在悲伤中,仿佛犹如一阵风就能够消失了一般。
唐安文走到床前,伸手就搂住木风轻声道:“木风有什么事就说出来,你心里放心不下,我们就去看看你爹爹,总比等哪天后悔来的强,不用害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现在的我们谁都不怕,就怕将来有一天后悔,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的。”
木风转头看向唐安文轻轻的说道:“阿文你知道吗,当年我阿姆死前,我爹爹答应阿姆留在木哈族娶我阿姆一个堂弟为娶,阿姆大约觉得这样就能够照顾到我。可是我阿姆大约怎么也不到,他刚死,尸骨未寒,我爹就带着我偷偷的木哈族逃了出来。”
唐安文紧紧的拥抱着木风,平时的木风一直一直都很坚强。傻子傻了六年,木风都能撑过来,那些苦闷的过去木风从来不曾提起,就犹如从来都不提起他这六年来所受的苦难,木风只会把所有的苦闷都吞到肚子里,不让他有一丝一毫的察觉。
但是唐安文知道在坚强的人,也有软落无助的时候,幸好现在再一刻有他陪着,而不是那个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只会添麻烦的傻子,他相信木风一定能够挺过去的。
木风靠在唐安文身边断断续续的开始说以前的事,小时候的木风,张扬开怀爱凑热闹,喜欢和一群的朋友奔马追逐。十岁的木风是伤心的,十岁离开部族来到张家村的木风是彷徨孤单的,那时候的他没有朋友,因为说话口音不对,被张家村所有的小孩排斥,后来结巴了就更遭到排斥。
那时候的木风特别阴沉,而原本只疼他一个的爹爹,却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大哥和其他孩子身上,当得知他结巴了以后也没有任何表示,既没有打骂责罚,更没有任何的安慰心疼。
一直到木风有一天迷路遇到小小的唐安文,他看着瘦瘦小小古灵精怪的的漂亮小孩儿说不出的喜欢,木风甚至知道对方并不喜欢他,也没有把他当回事。所但是木风什么都不管,就是装哑巴接近小小的唐安文,于是十二岁的木风带着十岁的唐安文满山的野,上山掏鸟窝,下河摸鱼,就为哄唐安文开心。
如今回想起来,木风都觉得自从阿姆死去以后,那一年是他最最开心的,一直到木风十三岁,他长高了长大了,爹爹要他跟着干农活。
那时候的木风那里会这么听话,他性子是野的,性格是飞扬的。
直到他父亲告诉他,只要他听话干活,以后他的亲事由他自己做主,每年也可以从他爹那里得到一些钱。木风从这之后才逐渐开始收敛性子,当然其中也有唐安文当年离开了唐家村的事,木风也想着有一天他可以多攒一些钱,能有机会和当年那个无比喜欢的小男孩在一起。
木风突然反抱住唐安文说道:“阿文你知道吗,我阿姆当年去世的时候不止给了我生契,其中还有五十两银子,那是阿姆跟父亲说给我的嫁妆。可是当年父亲带着我回来后,就把那些银子分给了他的兄弟,到如今也没有给我一文钱。那时我一看情况不对,就把生契给偷回来藏着,我怕继阿姆会偷偷卖掉我,我真的好恨他,为什么不能多疼我一些。可是他是我爹,阿姆临死前还拉着我的手说,等我长大了一定要好好照顾他,好好孝顺他,这要我如今如何做的到,如何做的到啊?”
唐安文不知道现在能说什么来安慰木风,他只是紧紧的抱着木风,同时轻轻的说着如今你有我,你有我陪着,有孩子陪着,再也不是一个人了,再也不会孤单了。
木风听着唐安文的话,心里逐渐慢慢平静下来,他檫干眼角的眼泪,看着安静注视他的唐安文,木风有些不好意思,居然让阿文看到如此脆弱的自己,真的是很不好,木风在唐安文面前可一直都是很坚强的,他不希望阿文觉得他软弱。
唐安文看着木风恢复过来笑道:“总算不哭鼻子了,既然还放不下心里还有气,那我们就去看看,好好出一口气,如果你想帮你爹,那我们就帮,你要是不想帮忙,那我们就回来,只要别留下遗憾后悔就行。”
木风点点头笑道:“阿文你说的对,那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我不需要一直记着。如今我们生活的这么好,以后还可能更好,我完全没有必要为过去的事伤心。”
唐安文看着木风想开了,终于高兴的笑道:“你这么想就对了,要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哄你了。”
木风听到唐安文这话,气的伸手就去揉唐安文的脑袋,哄,他木风需要哄吗,只有他木风哄阿文的,那需要阿文来哄他。
唐安文低咳一声道:“打铁趁热,我们现在就去一趟张家村,解决了这事也能安心过日子,要不然你一心想着,怎么能把日子过好呢。”
木风点头道:“好,我们这就走,等解决了这事,阿文我们再生一个孩子吧。”
木风这句话,成功的让往前走的唐安文差点跌倒,这都什么跟什么,怎么就扯到生孩子的事□□去了,看爹和生孩子又什么关联,有什么关联,他怎么想不出来。
看着差点石化的人,木风心里被唐安文看到虚弱一面的郁闷一扫而空,阿文还是这么可爱啊,有必要这么怕吗?又不是让阿文生,疼也是他来疼的好不好。
三刻钟后,木风带着唐安文来到张家村,已经整整六年没有回村的木风,看着张家村并没有太多变化,最多村子里来了一些生面孔,应该是一些嫁进张家村的新媳妇,路边多了几间新房子,应该是哪家盖了新房,搬了新家。
木风带着唐安文跨入张家,院子里静悄悄的,看着好像没有人。张家一家住的房子还是不错的,十多年前盖的泥砖房。当年他爹回来第一件事就是盖了新房子,其实大部分都是他阿姆给的嫁妆。
如今这房子也不过是个空壳,木风早就知道在十多年前因为继阿姆吃喝无度,这个家一度陷入困境中,不过自从嫁人以后,张家的事木风除了从张兰哪里听来的,其他的也就不清楚。
木风推开曾经他爹和继阿姆住的宽敞房间,里面静悄悄床上空荡荡被子整齐的叠着,根本没有他爹这个人。
木风在院子里喊了几声爹爹,终于听到柴房传来微弱的声响。
唐安文和木风对视了一眼,两人朝着柴房快步走去,在推开房门的瞬间,唐安文停住脚步立马捂住口鼻。那味道,那味道真让人难以忍受,尿骚味中飘着血腥味还夹杂着屎臭味,合在一起就让人反胃想吐。
木风一看柴房里面的情况,他震惊了,脸色瞬间就铁青,感觉到身边唐安文停住脚步,木风转身说道:“阿文你别进去了,快去镇上找大夫,你和张兰说的对,如果我不回来,今后知道了必定会有遗憾。”
唐安文点点头快步走出院子,肚子里早已翻江倒海,扶着墙角唐安文不断呕吐。
其实刚才被木风看到捂鼻子,唐安文很尴尬,但是这种情况是个人都做不到面不改色。就刚才一眼,唐安文看到张福平奄奄一息,浑身脏污的躺在稻草上,就那味道唐安文发誓对方肯定几天没有清理了,要不然也不会这么难闻。
谢谢芯芯本大小姐的霸王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