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喜儿心下一紧,这一幕要是让人看见,可真是老祖宗的棺材板都压不住了!
但是,随着李喜儿收紧手心,绷带针线又陡然消失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李喜儿咽了咽唾沫,心里打鼓,又尝试着在心里默念了几样医疗器械,听诊器,温度计,镊子,针剂,药剂……
只要她想让它们出现,这些东西就会自动出现,一旦她想让它们消失,它们就会迅速消失,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李喜儿心跳加速,难以置信,可事实摆在她的眼前,让她不得不信。
她重新召唤出针线绷带,准备先给自己包扎一下,突然,一双苍白的手从河水里蹿了出来,猛地扣住了她的脚踝。
冰凉湿漉漉的触感让李喜儿汗毛炸立,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转身想跑。
可是那双手死死地扣住了她的脚腕,李喜儿欲哭无泪,她该不会好不容易重生一回,到头来冤死在“水鬼”手里吧?
“别动。”
燕烈羽开口,低沉冷冽的声音像是一把刀子悬在李喜儿头顶。
李喜儿整个人瞬间紧绷起来,心底却悄然松了一口气,还好是人不是鬼。
她僵着身子缓缓转过身来,燕烈羽已经上岸了。
他靠坐在岸边的石头上,脸色苍白,菱唇毫无血色,却依旧俊美不似凡人,凌厉的眉眼仿若出鞘利刃,横眉冷扫,就足以让人胆战心惊。
燕烈羽似乎伤的很重,一件绛紫色的锦衣长袍被刀划的稀碎,仔细看刀口,恐怕是重于百斤的钝刀所伤,且刀口错落不一,明显不是出自一人之手。
似乎是被人追杀了……
“你能先松开我吗?我看看你的伤。”
李喜儿来不及思考,医者的本能先于行动,她手背在身后,召唤出消毒药水,缝合包,破伤风针剂,准备先帮他缝合伤口。
现在这男人看上去气势迫人,可她看得出来,他早已是强弓末弩,全凭一口意志撑着,如果再耽搁下去,他必死无疑。
李喜儿挣扎了一下,想抽出脚,可却纹丝不动。
燕烈羽眸光扫过李喜儿褴褛破烂的衣裳,杂草鸡窝似的头发,眼底顿时冷了几分。
“松手啊,你再拖下去就要死了知道吗?”
李喜儿看到燕烈羽防备警惕的目光,火气也上来了。
她眸光转了转,狡黠一笑。
“看,有刺客!”
燕烈羽立刻机警朝李喜儿指的方向看去,李喜儿却趁机一个翻身,利用体重优势反钳制住燕烈羽,一把撕开了他的衣裳。
“你!”
燕烈羽怒目而视,目光冷得像是要将李喜儿碎尸万段。
男人身材极好,每一寸都极具遒劲,肌理分明,诱人垂涎,只是一道道皮开肉绽的伤痕,有损这份完美。
“呦,身材不错嘛?乖,你就不要反抗了,干脆从了小爷吧?”
敬酒不吃吃罚酒!
李喜儿妩媚的挑眉,笑得得意,她手指趁机贱兮兮地在男人腹肌上揩了一把油。
果然男人的眼神更可怕了。
“唉,让你放手你不放,那我只好……唔……咳……”
突然,男人伸手扣住了李喜儿的脖颈。
明明是快死的人,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仿佛要生生把李喜儿的脑袋给拧下来,李喜儿像是一条案板上的鱼,拼命地挣扎,可是男人的手却越收越紧。
这个该死的女人!
燕烈羽一双眼眸幽深得仿佛从万古深狱中张开的,冷漠,寒凉,能活活将人冻僵。
“咳咳……松手……”
李喜儿心知自己浪过头了,心里暗道不妙。
“说,谁派你来的?”
燕烈羽看着被她掐的满脸通红的胖女人,耐心已经被消耗到极致。
什么谁派来的?
李喜儿大脑缺氧已经快要失去思考能力了,意识到这个男人是真的想杀她,求生的潜意识猛然迸发,李喜儿小胖手一翻,心底默念,一管强力麻醉剂,瞬时出现在她的手掌心。
“派你大爷!”
李喜儿猛地用尽全身力气一撞,电光火石间麻醉剂扎入燕烈羽的颈侧。
燕烈羽重伤躲闪不及,再加上没防备李喜儿手中会突然冒出“暗器”,竟被李喜儿刺了个正着。
“噗呲——”
一针下去,燕烈羽吃痛,可他目光却陡然森冷,他手指猛地收紧,李喜儿顿时觉得脖子要断了。
可最终,燕烈羽还是抵不过能干翻一头牛的麻醉剂药量,手脱力垂落了下来,失去了意识。
李喜儿瘫在地上粗喘了几口气,揉了揉差点被拧断的脖子,心底一阵后怕,这个男人太可怕了,重伤垂死还差点杀了她,要是完好无伤,李喜儿简直不敢想象。
她第一次感慨胖还是有好处的,要不然换成她前世的天鹅颈,早就被掐断了。
李喜儿有些犹豫要不要救燕烈羽,燕烈羽绝对是个恐怖的麻烦。
可眼睁睁看着他死,李喜儿还是办不到。
李喜儿深吸一口气,立刻着手小心的帮燕烈羽把已经坏死,被水给泡发的肉给割掉,给他注射了破伤风,再缝合了伤口,缠好绷带,喂上消炎药。
等把燕烈羽身上的伤口都处理完之后,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了,天已经擦黑。
李喜儿坐在岸边累得直喘气,胖了真的不方便,动一下就要老命了。
她手中捏着一块玉佩,是从燕烈羽衣服上拿下来的,上好的羊脂白玉,雕刻极为精细,镂空的形状很特殊,像是某种特别的图案。
玉佩的背面还用阴刻,隐秘的勾了一个“燕”字,如果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燕……昭愿国的国姓,好像就是燕啊,被人砍了十八刀,这男人究竟是谁,怎么这么遭人恨呢……”
李喜儿来回翻看着玉佩,小声嘟囔了一句,光凭一块玉佩也猜不出男人的身份。
看了看天色,她也该回去了,杜氏应该已经把院子里的脏东西清理干净了。
不过燕烈羽这么大个人,带回去肯定不现实,杜氏那见钱眼开,见人饥渴的样子,“水鬼”跟着她回去,太危险了。
那放哪好呢?
李喜儿四下打量,突然眼前一亮,她猛地提起一口气,把燕烈羽拖到了河岸石桥下,一个人工开凿的洞口。
这个洞口是用来泄洪的,现在是冬天,河水干涸,正好可以容纳下几个人的宽度,洞口隐秘,也不会被人发现。
不过为了保险,李喜儿还是拿走了燕烈羽的玉佩,万一有人路过,偷了他的玉佩就不好了。
等燕烈羽醒了,她再物归原主就是了,而且若是重要之物,万一那燕烈羽想不开想杀她报调戏之仇,她还可以用作防身。